風臨陌上,霧落成霜,顛簸的駝車沒入綿延無盡的衰草。舒骺豞曶落木蕭瑟,車窗外裡時而傳來鳥獸詭異的怪叫。
耶律圖欲整夜未眠,緊緊抱著蜷縮在懷中的小女人。原以為她對他無足重輕,原以為他一心念著山中的高云云。明知道她只是一名娼妓,天知道,他怎麼就對她當了真?
車窗外咕咕的啼鳴驚醒了一夜無夢的小女人。迷離中掃過輪廓分明的下頜,赫然張大了雙眼,望著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
「醒了?」圖欲嗓音溫柔,擠出一抹尷尬的笑容。
「嗯。」氣若游絲,與他短暫對視。婉然垂下臉龐,將視線別向蕩動的窗簾。
將她緊緊裹進厚重的大氅,仔細地壓緊背後的縫隙,貼在耳邊低語,「末兒,還在生孤王的氣麼?」
淡淡抬眼,如實地點了點頭。
揚起大手在她腦後輕輕柔了一把,零亂了披散在肩頭的秀髮,無奈地搖了搖頭,滿眼寵溺地打量著她,「要怎樣做,才能叫你開心呢?」
淡漠地搖了搖頭,沒有答話。
「殿宇瓊閣,還是珍寶珠玉?只要你開口,孤王都會應允。」
枕著起伏的胸口,默默地閉上了雙眼:在他心裡,她不過是倚門賣笑的娼妓……
敏銳的察覺到隱藏在沉默之下的情緒,伸手提起低垂的小臉,解讀著全無焦距的雙眸,「孤王傷了你,不忍看你鬱鬱寡歡的神情。孤王時常懷念起貪杯的豆蔻,那副天真無邪的神情早已刻進了孤王的心裡。」
「呵,」往事歷歷在目,朱唇微微顫動,笑得淒然,「風塵中人,生是煙花,死是煙花。先生可知,當日的豆蔻,已經死了……」
「末兒,不要說這樣的傻話!你可知道孤王的心?」
「先生一心戀著豆蔻,心裡從未有過木末。」掙扎著推離他的懷抱,赤裸著遍體鱗傷的身子,虛弱得晃了晃,砰然撲倒在地上。牙根咬得咯咯作響,隱忍地啜泣,「細語微涼,溫情微恙,彼時明月已成泡影。當日先生盛怒之下將『辛夷塢』付之一炬,豆蔻亦隨著那場大火化為了灰燼。」
隱隱窩心,躬身上前固執地將她圈在懷裡,「孤王一時滯氣,未曾想,傷了你的心。」
「先生怨恨木末,恨木末不曾守住清白。先生戀著的是天真無邪的豆蔻,不是墮入娼門的木末。」
「不,不是這樣說——」急於辯解,卻苦於言辭乏力。
「隨後,先生便有了高姑娘,她舉手投足都是豆蔻的影子。先生已然如願了,何不就此忘了木末?」
打量著女人止水般的眸子,忽然開始懷疑自己:真的是這樣麼?
兩個都是豆蔻的影子?
一個彷彿是她的魂魄,一個佔據著她的軀殼……
他愛上了一場虛無飄渺的夢境麼?
憑窗遠眺,灑落了一紙獨白——
為何總是愛而不得,為何總是盼而不來?
秋葉凋落,木末花開,何故每個故事的初始都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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