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月牙兒去找冉軼成來見福靈郡主的時候,冉軼成才和一群朋友們在外面喝酒回來,渾身還散發著酒氣,走路都里拉歪斜的,一雙眼醉意醺醺,可當月牙兒和屋裡的丫鬟們都散盡之後,冉軼成忽然變了,變得再無分毫醉意,一雙眼也變得精光四射,清澈明亮!
他向母親磕頭說道:「娘,兒子雖然自小頑劣,害娘操心費力,但經過在軍中的多年歷練,現今兒子已長大成人!如今兒子心裡想的,便是如何有所作為,如何光大門楣,為娘爭光!」
福靈郡主點頭說道:「其實,你義父劉統帥和那些西北將軍們每年回京拜祭你外祖父的時候,總會對為娘說起你在軍中的所作所為。雖然他們有意褒獎你,但為娘依舊知道你沒有令為娘失望,更沒有丟了你外祖父的臉!所以,為娘一直在心中不相信外面的傳聞。而且,娘心中明白,阿成在韜光養晦,心中必有自己的主張。哎,只是這外面的傳聞越傳越厲害,聽得多了,為娘心裡也就不踏實了!所以,今日喊你來,便是想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到底想做什麼?」
冉軼成微微一笑,說道:「娘,兒子有一事頗為困惑,想聽聽您的看法。」
「什麼事?你說吧。」
「依娘判斷,您認為哪位皇子今後最有可能繼承大統?」
福靈郡主想了想,謹慎說道:「雖然娘是個婦道人家,但娘也的確琢磨過這件事。大皇子最有可能成為儲君,可儲君畢竟只是儲君,到最後能不能順利登基,繼承大統,那還要看實力。三皇子手握兵權,性格上雖狠毒了些,但其做事雷厲風行,生殺予奪敢作敢為,又豈會甘居人下?所以,最後誰會成為九五至尊,難說得緊啊!」
「那娘最希望哪位皇子將來登基呢?」
福靈郡主笑了笑,說道:「以為娘對幾位皇子的瞭解,娘最希望的既不是老大也不是老三,而是老六。只可惜,別說老六登基沒可能,就算是儲君都沒什麼指望的!」
冉軼成不自覺揉了揉已經跪得發酸的膝蓋。福靈郡主撇了他一眼,說道:
「還跪著做什麼?說正經事呢,起來說話吧。」
冉軼成笑道:「不了,還是這樣半跪半坐吧,在娘面前,兒子還是規矩些好,免得讓娘心裡不好想。」不待母親教訓,他立刻接著說道:「我明白了,其實在娘的心裡,覺得最有希望的還是他吧?」冉軼成伸出三根手指比劃了一下。
福靈郡主點點頭說道:「當娘的在後宮裡頭恃寵弄權,其飛揚跋扈大有蓋過吳貴妃的勢頭;做兒子的在宮外為所欲為,視人命如草芥。朝綱秩序、國家法度在這母子二人眼中形同虛設一般,早晚必會生亂!最近,他們又再次攛掇西北匈奴提出和親請求,而且這次和親,匈奴乾脆直接提出,因為是與他們的單于和親,所以除非是公主,其他諸如郡主什麼的,一概都不予考慮,這不明擺著就是要讓七公主去和親嗎?居然還威脅皇上說,若不和親便是瞧不起他們的單于,無異於為敵!」
冉軼成點頭說道:「這件事,兒子已經聽說了。」
福靈郡主不屑說道:「之所以讓七公主去和親,無非就是想內外勾結,脅迫皇上罷了。」忽然,福靈郡主似乎想起什麼,不由問道:「對了,七公主對你一向情有獨鍾,你是怎麼想的?」
冉軼成微微一笑,並未直接回答母親的問題,而是感慨說道:「以前兒子就覺得娘不簡單,現在聽了娘這一番剖析,兒子就更有感觸了!」
福靈郡主笑著嗔怪道:「你先別哄娘開心,快說說你的打算!」
冉軼成長出一口氣,說道:「娘,正因為兒子對幾位皇子的看法與娘相近,所以,兒子才有了『龍陽之好』!」
「這和你有沒有龍陽之好又有什麼關係,你莫牽強附會,為自己開脫,娘可不是你幾句好話便可以糊弄的!」
冉軼成認真說道:「娘,兒子不敢糊弄!更不會為自己開脫,今天我便將我的打算全都告訴娘,也還讓娘幫兒子拿拿主意!」
於是,冉軼成乾脆在蒲團上由跪改坐,然後將自己的想法、「龍陽之好」的由來以及他未來的計劃,都一五一十地對母親講了出來。
…………
冉軼成從母親的房間出來後,心情可算得上是無比舒暢!
他對母親一共說了三件事:一件是他要在幾位皇子間所扮演的角色,以及他自己的主動選擇和他的計劃;第二件是有關他與石槿柔的事情,希望能得到母親的理解和支持;第三件是有關石孝弘的,尤其講到了沈氏對他的委託,他力勸母親促成石孝弘與吳閣老嫡孫女的親事,因為這可以直接化解掉太夫人和石原海之間的口頭婚約。
三件事講完,幾乎用了兩個時辰的時間,所以等冉軼成從母親的房間出來時,天色已近黃昏。而冉軼成的心情之所以舒暢,是因為母親終於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雖然又開始為他的安危擔心,但總好過為他的「不爭氣」傷心。更何況,在他與石槿柔的事情上,母親不但默許了他的決定,而且還答應給予他鼎力支持。
在冉軼成與母親談話期間,月牙兒擔心茶水涼了,進去換過兩次茶水,但她換好茶後便立刻主動退出房間,並未在房間內停留。
現在,月牙兒見冉軼成終於走出了屋子,她立刻招手讓兩個丫鬟進屋去侍奉郡主,而她自己則走到了冉軼成面前,她也未給冉軼成施禮便開口說道:
「奴婢有幾句話要跟公子說,不知公子能不能移步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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