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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槿柔與丁忠正說著話,石原海回來了。
不待女兒發問,石原海便將一天來接待隋朝雲的前前後後對她和丁忠講述了一遍,尤其仔細講了他與隋朝雲密談的內容。
石原海說道:「果然如你事先判斷的一樣,隋朝雲看了那封信後,欣喜若狂,如獲至寶。」
石槿柔看了眼丁忠,笑道:「這是個好兆頭,在大皇子面前,隋大人看來是立功心切啊!」
丁忠含笑不語。
石原海接著說道:「只是,隋朝雲對信中提到的兩件事更感興趣。小柔,那封信你看過,知道是哪兩件事嗎?」
石槿柔不慌不忙地說道:「一是顧先生失蹤一事,另一個是銀子已被顧先生屬下李管事私自運走一事。至於礦奴如何處置的事,我想隋大人是不會關心的。」
石原海讚賞地看著女兒,點頭說道:「的確如此,隋朝雲問我可知顧先生底細?」
「父親怎麼說?」
「我說以前有個宣威將軍冉軼成來義安查過段家開礦一事。依冉將軍判斷,那位顧先生應該就是來自西南邊陲守軍的墨劍將軍,隋朝雲聽後顯得有些緊張,立刻追問為父可知那顧先生現在的下落。為父說不知道。」
石槿柔淡淡一笑,說道:「隋大人是怕被冉軼成搶了先,因為冉軼成是跟隨六皇子的人。」
石原海點點頭,繼續說道:「他見有關顧先生的事情問不出什麼了,於是就又問到了段家礦場運出的那批銀子,問我是不是曾經派人監視了段府。」
丁忠默默地給石原海遞了杯茶。
石原海輕輕對丁忠點了點頭,喝了口茶後,接著說道:「我說不但派了人監視段府,而且還約請了一些江湖上的朋友,爭取將那批銀子截下來。隋朝雲聽候大喜過望,並提出要和為父做個交易。」
石槿柔微蹙了下眉,說道:「爹,讓我來猜猜是個什麼樣的交易!」
石原海一愣,不敢置信地看著石槿柔,點頭說道:「好!你猜吧,我倒要看看我的女兒聰慧到何種地步?」
丁忠也滿是期待地看著石槿柔。
石槿柔起身走了幾步,想了想說道:「隋大人的想法應該是,如果父親能將銀子截獲,就向大皇子稟報說是隋大人安排的,交換條件是他馬上給父親復職。」
石原海歎了口氣,說道:「小柔,為父以前的確是輕視你了,你的心智之高,哪裡像個十幾歲的孩子?你的猜測和隋朝雲說得幾無二致!」
石槿柔笑道:「爹,十幾歲怎麼了?周瑜十四歲掛帥,做了江南十六郡的大都督;霍去病十三歲縱橫沙場,殺得匈奴人仰馬翻,這叫自古英雄出少年,爹爹萬不可小瞧了十幾歲的孩子。」
丁忠笑讚道:「是啊!想當初咱們離開董府之時,屬下就曾說過,小姐心智非常人可比!」
石槿柔連忙擺手說道:「好了,丁伯就別再誇讚小柔了,我都快分不清東西南北了!」然後她又轉頭對父親說道:「爹,您接著說。」
石原海含笑點頭,接著說道:「對隋大人的要求,為父自然是滿口應承,沒有絲毫異議,隋朝雲得意之餘,便叫進來他的一名隨從,令他拿了吏部牒文,帶人即刻趕赴安州,通知張知府務必於明日午前到達義安縣衙。」
石槿柔不由說道:「可明天是上元節啊?不等節後了嗎?」
石原海笑了笑,說道:「如今隋朝雲的行事作派很是令人齒冷!他居然對為父說,事情緊急,既然大皇子殿下不讓他在京中過節,那他自然也可以不讓張知府舒舒服服地過節。」
石槿柔搖搖頭說道:「這個隋大人,好狹隘的心胸!對了,爹,明天晚上與隋大人一起去侯府過節的事您說了嗎?」
「不用我說,因為下午的時候,世子去驛館了。」
「石孝弘怎麼去了?」石槿柔好奇地問道。
「世子是邀請隋朝雲明晚去侯府過節的,說侯爺聽說隋大人來義安了,特意請隋大人明晚過府一敘,共度上元佳節。」
「那侯爺沒去驛館嗎?」
石原海說道:「這你就不懂了。侯爺是二品的爵位,隋朝雲不過只是五品,侯爺怎麼可能親自到驛館去請隋朝雲呢?派世子而不是下人去邀請,已經給足隋朝雲面子了。」
石槿柔「哦」了一聲,明白了其中的微妙之處。
石原海接著道:「其實為父知道侯爺的目的,過節只是順便的事,侯爺知道隋朝雲來了義安,定是猜想與為父復職有關,所以,邀請隋朝雲,不過是想讓為父能順利復職罷了。」
石槿柔由衷地說道:「武岳侯府自太夫人到世子,甚至是石全管事,上上下下的,對咱們的恩情真的難以報答了!」
石原海也感慨道:「的確如此!將來若結成親家還好說,若連親家都做不成,那這恩情也就很難回報了!」
石原海的一句話,立刻便讓石槿柔成了啞巴,她低下頭去,不敢與父親目光相對。
丁忠立刻打圓場說道:「明日中午隋大人要在縣衙用膳嗎?我可以提前告訴廚房,好讓她們有所準備。」
石原海道:「這個還不確定,不過,跟廚房提前打聲招呼吧,免得被動。」
丁忠點頭應了。
石原海看了看依舊低著頭的石槿柔,悠悠說道:
「這個隋朝雲啊,真是我的好同窗!估計他是猜到了侯爺的企圖,所以,他對我說等張知府一到義安,就安排給我復職。還說如果我復了職再去侯府做客的話,那才真正是歡度佳節呢!其實,這哪裡是他在為我著想?分明是他不想讓侯爺得了這個做人情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