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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以後,石原海前衙升堂,讓那些被羈押的緣來客棧的旅客們在他們的口供上畫了押,然後便將他們釋放了。
冉軼成也帶著安心、張彪離開了縣衙,去了武岳侯府,雖然昨夜他從石槿柔口中得知了安寧郡主來了義安,現正在飛雲山莊,但他並沒有在意,只是略問了問飛雲山莊的情況。
…………
昨夜,石槿柔與冉軼成在互訴衷腸,將各自的相思之苦說完之後,很自然地就說到了客棧慘案。
冉軼成告訴石槿柔,他這次之所以急著趕來義安,就是因為典禮時石槿柔與段三在碼頭的上的衝突。衝突本身沒什麼,但隨後石槿柔的處理卻出了問題,冉軼成告訴她:實在不應該救人,雖然她是出於好意,但救人的舉動卻很容暴露他在義安的安排。
事實上,也的確是暴露了,這次客棧屠殺,顯而易見是衝著那些冉軼成的屬下去的,不傷旅客,不劫掠財物,只為徹底剿滅冉軼成在義安的據點!
石槿柔聽著冉軼成的分析,默然無語,她終於清楚地意識到了當時自己惴惴不安的原因了——自己當初救人的決定鑄成了大錯,更害了冉軼成的那群好兄弟!
石槿柔在心中萬分愧疚的同時,暗下決心:「一定要討回公道!一定要報仇雪恨!」
冉軼成看著石槿柔悔恨交加的樣子,輕輕吻了吻她的眼睛,說道:
「此事你雖有責任,但事已至此,就不要自責了,他們也是應變不足,若中途自行離去,也不至於招來如此禍端。如今,你就是再自責也無用了,不如讓自己冷靜下來,與我一同誅殺元兇!」
石槿柔將頭靠在冉軼成的懷裡,輕聲說道:「是我不好,壞了你的大事。」
冉軼成說道:「真正的大事還沒開始呢,現在的一切,不過是在儲備力量,待時機成熟,一舉定乾坤!」
石槿柔抬起頭,有些吃驚地看著冉軼成,問道:「你是說六皇子殿下……?」
冉軼成點了點頭。
石槿柔又認真說道:「希望我能幫上你,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拖累了你!」
冉軼成道:「我知道你的心思,可你畢竟是個女孩子,再說,成王敗寇,我不想讓你參與太深,一旦失敗,你好撤身。」
石槿柔決絕說道:「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我不怕!」
冉軼成溫情撫摸著石槿柔長長的秀髮,繼續說道:「這次六皇子殿下同意我來義安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我們查到了『顧先生』的身份。」
石槿柔恨恨說道:「我總覺著客棧血案,此人一定脫不了干係!他到底是誰?」
「西南邊陲守軍統領李浩凡帳下有位將軍,姓墨名劍,去年無故消失,其將軍一職由他人冒名頂替。而墨劍這個人,曾是三皇子身邊的幕僚,他是在前年被三皇子派往西南邊陲的。」
「你懷疑段府的那個顧先生便是墨劍?」
冉軼成點點頭,說道:「從西南士兵口中對原墨劍將軍的描述來看,幾乎可以確定顧先生就是墨劍了!」
石槿柔不禁問道:「下一步,我們該怎麼做?」
冉軼成笑道:「不是我們,是我!我現在還沒想好,不管怎麼說,明日我和安心、張彪先離開縣衙再說。」
石槿柔不由問道:「你要去哪兒?」
冉軼成輕輕刮了下石槿柔的鼻尖,笑著說道:「瞧你緊張的!在未替兄弟們報仇以前,我不會離開義安的。我們去武岳侯府!」
…………
石原海下了衙,便徑直來找石槿柔。
他將小憐、秀荷轟出屋子之後,不滿地對石槿柔說道:
「小柔,為何你如此不愛惜你的閨譽!你與冉將軍獨處了一夜,這事要是傳出去,你將來可怎麼嫁人啊?」
石槿柔嘟著嘴說道:「沒辦法嫁人,那我就嫁給冉軼成好了。」
「你、你太不像話了!武岳侯府太夫人對你一直眷顧有加,而世子對你又坦誠相待,你……你怎麼對得起人家啊!」
「爹,小柔對太夫人的恩情自然會牢記在心,若有機會報答,小柔絕無二話!只是這姻緣一事,小柔自有主張,再說,世子一直待我是他的好兄弟,而沈氏又指望著讓世子娶安寧郡主或者其他的豪門嫡女。爹,您去侯府的時候,沈氏的態度你又不是不知道,何苦將女兒往火坑裡推?」
石原海真的生氣了,他怒道:「一派胡言!婚姻大事,由不得你自作主張!」
石槿柔並沒有被父親嚇到,她繼續說道:「若世子娶了門當戶對的女子為妻,難道爹爹還要讓小柔做妾不成?」
石原海道:「你又怎知那冉軼成便會娶你為妻?有其父必有其子,就算他娶你為妻,到時候他妻妾成群,有你的苦處!」
石槿柔望著父親,咬了咬嘴唇,發狠般地說道:「誰說男人要妻妾成群?若規矩天定,我便和老天打個商量,商量不成,我便逆天!」
石原海大聲喝道:「住嘴!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你也敢說?從今天開始,你休息再踏出這個院子半步!想去私會冉軼成?妄想!」
說罷,他轉頭又向屋外喊道:「來人!」
小憐、秀荷在門外早已聽到了父女兩的對話,在兩人的印象裡,別說對石槿柔,就是對下人們,石原海也從未如此暴怒過。
兩個人正在門外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石原海的一聲「來人」讓她倆渾身機靈了一下,只得硬著頭皮走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