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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槿柔被父親禁足了,但這次禁足的原因卻和上次大不相同,上次,石原海是疼惜她的身體,怕她大病初癒後再染了風寒;而這次,卻是因為防止她跑出府去私會冉軼成。
這次禁足,小憐與秀荷也不敢怠慢,更不敢徇私舞弊,偷放石槿柔出府,因為石原海已經放下狠話,說他隨時都可能來後宅查看,若發現小憐、秀荷偷放石槿柔出府的話,定會將二人賣掉,絕不姑息。
已經兩天了,而這兩天裡冉軼成居然沒有再來找石槿柔,石槿柔心裡又是著急又是擔憂,她急的是想確切地知道冉軼成在忙些什麼,更想知道客棧血案的調查到了何種地步?她憂的是,這次冉軼成來義安,那些兇徒一定有了察覺,他們既然敢縱火行兇,那他們也就敢對冉軼成痛下殺手,他們在暗,冉軼成在明,冉軼成時刻都會有危險的!
石原海雖然自丁忠口中知道了有個隱秘的山洞極其可疑,但冉軼成以「密旨」之名,禁止他派衙役前往調查。
石原海無奈,但他又心有不甘,所以,兩天來,他幾乎派出了所有衙役出去查案,一部分衙役走街串巷,查訪那晚前往客棧救火的百姓,以期在這些百姓口中找到些線索;另外一部分衙役,被派往了段府和段家礦場的周圍,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
石原海決定不依靠冉軼成,獨立破案,不管怎麼說,人命關天,他必須要對義安百姓有個交待!
可令石原海奇怪的是,如此大的命案,知府那裡竟始終沒有過問,這的確有些令人匪夷所思了。
如此又過了幾天,石槿柔在屋裡實在坐不住了,她讓小憐去找石原海,她決定暫時退讓一步,答應父親以後和冉軼成保持距離。
小憐去了一會兒便回來了,說老爺正忙於公務,等忙完了再來。
石槿柔百無聊賴,隨手拿起一本書,看了幾眼又放下,過了一會兒,她又走到書架前,想找尋一本自己喜歡看的書以打發時間,可就在她翻弄書籍的時候,忽然看到了自己特意從匣子中拿出來單獨收藏的寫有五言絕句地那張紙。
她將那首詩掃了一眼,詩句是從右至左豎排的,而石槿柔也早已已經習慣了古代閱讀的規矩,所以,她從右至左地讀了起來:
「莊周忽夢蝶,山隱綠叢中,雲深不知處,飛鷹擊長空。」
讀著讀著,忽然,石槿柔驚呆了!
她終於參悟到了這首詩的玄機,如果將每句詩的第一個字反過來,按現代的閱讀習慣從左至右讀出來便是——飛雲山莊!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是巧合嗎?不,不可能!天下哪有這般巧合?!」
石槿柔立刻又找出那塊玉珮和那張生辰八字,她仔細端詳著這三樣東西,心思急轉!
…………
天將傍晚,石原海正埋頭公務,丁忠來了。
石原海在忙公務的時候,丁忠是極少來前衙找他的,除非有特別要緊的事,耽誤不得。
於是石原海困惑問道:「有事?」
丁忠回道:「老爺,一會兒我要出去一趟,冉將軍召我去武岳侯府。」
石原海一皺眉,說道:「怎麼,冉軼成又想托你給小柔送信?」
石原海為了防止丁忠在石槿柔與冉軼成之間通風報信,因此,在石槿柔禁足期間,他是不允許丁忠去石槿柔院子的。
丁忠笑了笑說道:「應該不是吧,剛才冉將軍屬下安心來找我,說冉將軍想問問關於那些蒙面兇徒的事情,讓我去武岳侯府找他。」
石原海疑惑說道:「關於那些兇徒,他都問過你多遍了,哼,不過是他找個借口罷了!」
丁忠無奈說道:「可冉將軍召喚,我不能不去啊!」
石原海想想也對,畢竟冉軼成是從四品的將軍,高了自己好幾級,而且,他還有密旨在身。
石原海只得說道:「那你去吧,快去快回,莫誤了晚飯。」
丁忠躬身說道:「是,我知道了。」
丁忠雖然答應著,卻並未立刻轉身出去,石原海不由問道:「還有事?」
丁忠道:「老爺,你這樣一直拘著小姐也不是辦法,不如心平氣和地與小姐聊聊,小姐是個有大智慧的人,您的苦心,她會理解的。」
石原海歎了口氣,說道:「其實我這樣拘著她倒也不全是因為冉軼成。」
丁忠有些疑惑,但並未開口詢問。
石原海繼續說道:「如果我不這樣拘著她,她定會與那冉軼成一同查辦客棧血案。可是,你也知道,那些惡徒是何等得凶殘?我更懷疑他們與朝中勢力有所勾結,所以才會如此膽大妄為、喪心病狂到令人髮指的地步!小柔一個女兒家,她縱有萬千智慧,又豈能跟這些惡人去鬥?她又怎麼鬥得過他們?」
丁忠默然無語,因為他理解了石原海的苦心。
石原海接著說道:「這次血案,我已決心查辦到底,絕不能讓那些惡徒逍遙法外!就算他們真的有朝中勢力撐腰,我也不懼!為了義安百姓,為了還死者以公道,我縱使丟了性命也在所不惜!可小柔不行,她還小,還有好的前程等著她,可她……哎,暫時將她拘在府裡,雖然不是辦法,但也只能如此了!」
丁忠心裡,對石原海又多了一份敬意!他問道:「老爺,下一步您打算怎麼做?」
石原海說道:「萬不得已的時候,我想抗旨,直接去查辦段家,單憑他段傢俬開礦場一事,我便可將他們繩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