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原海連連點頭,石槿柔抿嘴一笑,說道:「那好,父親大人安坐,容我慢慢稟來!」
說完之後,石槿柔卻輕輕敲了敲額頭,小聲嘟囔道:「今天這酒的確喝了不少,都有些頭痛了。舒嘜鎷灞癹」
隨即,她喝了口茶潤潤嗓子,從進段府大門開始一直到回來縣衙,包括中間來了個什麼顧先生、她是如何要來的銀票等等,簡要地向父親講述了一遍。
石原海聽罷一直眉頭緊鎖,沉思不語,過了好一會兒,他說道:
「這的確與咱們事先商量的大相逕庭,只是不知你是如何隨機應變的?」
石槿柔回道:「這還要從那位顧先生的到來說起。」
石原海疑惑地「哦」了一聲,說道:「那位顧先生到底是誰?這事與他又有什麼關係?」
石槿柔卻道:「此事一會兒再說吧,我有些累了,想先去休息一下。」
石原海看了看石槿柔有些困乏的樣子,點了點頭,說道:「也好,反正也不急在一時。」
冉軼成忽然插口說道:「石公子先去歇息,我有事與石大人相商,盧師爺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冉軼成明顯是給盧師爺下了逐客令,盧師爺豈會聽不出來?於是躬身告退。
等盧師爺與石槿柔都離開書房之後,冉軼成走到屋子門口看了看,見盧師爺、石槿柔、秀荷以及小憐都出了院子,他才向院子門口的安心點了點頭。
安心會意,跑過來從懷裡掏出一個很小的綢緞包裹交給冉軼成,冉軼成又在他耳邊小聲叮囑了一句,安心點頭繼續回到了院子門口守著去了。
石原海正暗自困惑,卻見冉軼成關閉屋門,高舉那個綢緞包裹,對他字字清晰地說道:
「義安縣令石原海,跪下接旨!」
…………
石槿柔帶著秀荷、小憐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命她們備了熱水,服侍著她簡單洗漱了,便讓二人出去,自己斜靠在床頭陷入了沉思。
今天冉軼成的表現,既讓她感到甜蜜、幸福,又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他現在越來越大膽了,對自己的愛意竟已到了肆無忌憚,不管不顧的地步。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明目張膽地親近、服侍自己,他也不怕別人誤會他是斷袖之人。」
想到此,石槿柔不覺露出了微笑,她的心裡真的很欣慰,也很幸福。
「我該怎麼辦?就這樣默許了嗎?我喜歡他嗎?不,應該是我愛他嗎?他說今天就對我講清楚一切的,我一定要好好兒問問他,他的過去、現在和將來,他與六皇子的關係、他來義安的目的……他所有的一切,我都要知道。我更要知道他對『我們』的將來是如何打算的。」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還是其他什麼原因,石槿柔的臉紅了,紅透了!
…………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石槿柔被秀荷從睡夢中輕輕喚醒。
她連忙坐起身,問道:「冉公子走了嗎?」
秀荷撲哧一笑,不答反問道:「公子,您是不是夢到冉將軍了?」
石槿柔故意臉色一寒,斥道:「秀荷,你敢笑話我,是不是皮癢了?」
秀荷依舊嬉笑著說道:「奴婢不敢!啟稟公子,冉將軍剛來過了,見您睡著,就沒進來,只是囑咐奴婢,說等您醒了,讓您去您的小書房,他在那裡等您。小憐在那裡伺候著呢。」
石槿柔聽罷,連忙起身,胡亂洗了把臉,驅淨殘存的睡意,然後便獨自來到了小書房。
小憐在書房門外侍立,見石槿柔來了,立刻上前施禮,也不說話,只是擠眉弄眼地做著鬼臉兒,石槿柔瞪了她一眼,說道:「我看今天你和秀荷都是皮癢了,沒有規矩!」
小憐毫無懼意,只是笑著輕巧地替石槿柔挑起了簾子。
石槿柔邁步進屋,只見冉軼成正俯首書案,專心致志地看書。
聽到聲音,冉軼成抬頭向石槿柔咧嘴一笑,問道:「石公子睡醒了?」
石槿柔淡淡說道:「冉公子還真是守信,沒有趁我熟睡之際溜之大吉。」
冉軼成並沒理會石槿柔的挖苦,舉起手中的書問道:「你喜歡看這些野史雜記?」
石槿柔點點頭道:「除了四書五經,我幾乎什麼都看。」
小憐給冉軼成換了新茶,又給石槿柔倒了一杯,然後施禮向石槿柔說道:
「時辰不早,奴婢想去廚房看看,給顧媽媽幫幫手,公子……?」
石槿柔揮揮手,說道:「去吧,現在距晚飯時間還早,下次定要找尋個好的借口,也免得讓冉將軍笑話。」
小憐伸了伸舌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答應一聲轉身出屋,並細心地關上了屋門。
石槿柔在書案旁就座,對冉軼成悠悠說道:「說吧,從你三歲的時候開始說起。」
「啊?不會吧?三歲的時候,我還撒尿和泥呢!」冉軼成故意說得特別認真。
石槿柔被冉軼成氣得哭笑不得,裝作不高興的樣子說道:「我是很認真地問你,莫要玩笑!」
冉軼成立時收起痞痞的樣子,認認真真,一絲不苟地點頭說道:
「好,我就從頭講起,只是長了些,還望你有耐心聽完,另外,在講以前我先告訴你:沒有那條禁止結拜的軍規!」
也不知為什麼,石槿柔的心微微一顫,雖然對於軍規的答案,她早有預感,但聽到冉軼成親口說出來,還是忍不住感到一陣欣喜!
石槿柔不敢看冉軼成的眼睛,她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極力掩飾著自己的心緒。
冉軼成似乎沒注意到她的表情,繼續說道:「還有,在講我自己以前,今天去段府的事,我還有些疑問,請你不吝賜教,幫我解惑答疑!」
石槿柔也不再戲謔,鄭重地點頭應道:「好,你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