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槿柔走後,太夫人才和武岳侯夫妻說起了石槿柔的事。舒孽信鉞
太夫人對武岳侯道:「這個石公子祖籍也是塘州府的,如今隨他父親進京擎簽備選縣令。你得空了查查族譜,我覺得沒準是我們的本家。就算不是,也可以和他們連個宗,也算多門親戚不是?」
武岳侯府一向子嗣不旺,因此親戚也不多。
侯爺夫人聽了,微微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不屑。心道:「這世上哪有那麼湊巧的事啊?!隨便找個借口就想來攀親戚,真是令人生厭!」
太夫人看著侯爺夫人略帶譏諷的表情,就知道兒媳婦心裡在想什麼,不過,太夫人懶得搭理她。
就在武岳侯府裡幾個當家主子議論石槿柔父女的時候,京城裡另一處也在議論著他們父女倆。
從街上縱馬而來的「欠扁公子」冉軼成滿臉狐疑地向「周公子」問道:「六哥,你說的是真的?塘州董家已經過世的老太太鄭氏是塘州知府的嫡女?」
周公子點頭道:「是前塘州知府。」
「我知道!只是這怎麼可能?知府那也是正五品,讓自己的嫡女,還是唯一的女兒嫁給一個商戶?那個知府的腦袋是被驢踢了,還是讓門夾了?」冉軼成有些咋咋呼呼地說道。
周公子微皺著眉頭說道:「雖然知道的人不是很多,但此事卻是千真萬確的!據說那鄭氏嫁入董家的時候,董家已經過世的老太爺只是一個小小的絲綢商,而董家也遠沒有現在富貴。董家在塘州崛起也是鄭氏嫁進去之後的事。」
頓了頓,周公子十分不解地說道:「據說鄭氏並不是塘州本地人,董老太爺是去西北行商時,在西安府娶了鄭氏,半年之後才帶著鄭氏回了塘州。父母之命談不上,媒妁之言有沒有也不好說。而回到塘州後,董老太爺也只擺了幾桌酒,向家人和親戚宣佈了他們的婚事。所以可以說兩人的婚事非常倉促而簡陋。而在那之後不久,鄭氏的父親就被吏部點成了塘州知府。」
冉軼成撓了撓後腦勺,過了會兒,忽然調笑道:「毓軒兄,是不是那董老太爺想當初是個相貌出眾的繡花枕頭啊?兩人不會是一見鍾情,然後鄭氏做了什麼不妥的事,再然後……」
周公子白了冉軼成一眼,說道:「你腦袋裡想點兒正經的好不好?不過,那董老太爺相貌出眾是真的,但絕不是什麼繡花枕頭!據傳回來的消息說,董老太爺不是個簡單人物,不僅娶了個知府的女兒,還藉著他岳父的勢,先是拿下了幾筆不菲的絲綢定單,又買下了一片不錯的桑園,自己出產生絲。後來更是趁著當時的塘州首富馮家內訌,一舉拿下了塘州的鹽引,從此發家。」
冉軼成撇了撇嘴:「說來說去還不是一才子佳人的老套故事,只不過換成了商戶與官宦千金。」
周公子不滿地撇了冉軼成一眼,說道:「我這麼急急的把你叫來,可不是給你講才子佳人的故事的。」
「難不成這事還有蹊蹺之處?」冉軼成露出了探究的神色。
周公子點頭道:「不錯。鄭氏嫁入董家本就不同尋常,然而更蹊蹺的就是,鄭氏嫁入董家兩年多後,鄭知府夫妻雙雙被人殺死在了家中。朝廷後來派人調查,不僅沒抓到兇手,最後連個結論都沒有,不了了之了。」
冉軼成忽然一挑眉,臉色凝重了起來,說道:「這可是奇了,一個五品大員被殺,朝廷居然連個說法都沒有。」
周公子呼了口氣,說道:「所以,塘州鹽引的事,我們還不能急。雖然現在董家的情況我們瞭解的差不多了,但不查清當初給董家鹽引的鄭知府的情況,我們還不能貿然動手。」
冉軼成低著頭,把玩著腰間的玉珮,過了會兒才聲音低沉地說道:「時間不等人,依我看,一邊調查著那個鄭知府的情況,一邊著手鹽引的事。如果為了穩妥,不如將塘州的鹽引一分為二,董家馮家各一半,讓他們自己爭去。只要把塘州府打通,那從京城到廣州一線,就全通了。」
周公子猶豫了一下,揮退了屋裡的下人,壓低聲音說道:「鄭知府被殺是三十多年前的事,那時候我皇爺爺還在世,既然事情最後沒個結論,就說明不是那麼簡單的,沒弄清董家真正的後台是誰,我們怎麼能貿然動手?」
「所以我才說將鹽引一分為二,這樣的話,董家的後台應該會有所動作,到時候不就看清了嗎?」冉軼成挑眉說道。
周公子一愣,緩緩地點了點頭:「有道理!希望董家的後台與老大和老三都沒什麼關係。」
說到這兒,周公子忽然腦中靈光一現,說道:「我記得當初聽人說,董家的那個舉人二姑爺要進京選官,你留心看著點,看他會被派到什麼地方。」
冉軼成讚許地看了周公子一眼,點了下頭:「明白。從他被派去的地方,就能看出他是老大還是老三那邊的,進而就能知道董家的後台是誰。」
…………
而石槿柔萬沒想到自己的父親已經成了被人懷疑和監視的對象。
從武岳侯府出來後,天色已近黃昏,石槿柔被侯府的馬車送到了下榻的客棧,隨車而回的,還有她今天在街上買的東西和太夫人送的禮物。
石槿柔走進客棧的時候,正看到石原海在客棧的大堂裡焦急地向外張望,丁忠神色不明地陪在石原海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