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原海看到女兒完好無損地回來了,大大鬆了口氣。舒孽信鉞
用過午飯後,女兒說出去轉轉,沒想到一走就是一下午,隨著時間的推移,石原海越來越擔心,他們父女倆是第一次進京,他真怕女兒不小心走丟了。
石槿柔看出父親很擔心自己,只是她絕沒想到父親居然是擔心她會走丟了。
父女倆很快回了客房,石槿柔將下今天的事簡單地對石原海說了說。
丁忠始終一言不發地在邊上聽著。
大致將事情說完之後,石槿柔歎道:「也不知那武岳侯是個什麼來歷。不過,武岳侯太夫人看起來挺和藹的,只是侯爺夫人似乎有些不大容易相處。」
這時,只聽丁忠冷冷地哼了一聲。
石原海父女詫異地看向了丁忠。
丁忠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尷尬地咳了一聲,想了想,避重就輕地說道:「武岳侯府,我倒是聽說過一二。想當年太祖皇帝建國後,封了『三王』、『五侯』,共八個異姓兄弟,武岳侯便是其中之一。其實太祖皇帝本想給第一代武岳侯封王的,只不過位置比較靠後。但老侯爺是個寧**頭不做鳳尾的人,他辭了封王的賞賜,領了侯爺的爵位。太祖皇帝為此特意御筆親書『天下第一侯』給了老侯爺。」
石槿柔沒想到武岳侯府居然有過如此風光的過往,不禁咂了咂舌。
石原海也輕輕點了點頭,人各有志,看來老武岳侯是個很要強的人。
看石原海父女很有興趣的樣子,丁忠接著說道:「老武岳侯領了賞賜之後,就辭了所有的官職,舉家遷往安州府定居了。」
「辭官了?為什麼?」石原海皺眉問道。
石槿柔沒說話,但心裡明白,估計老侯爺是怕被皇帝忌憚,所以急流勇退了。
丁忠卻道:「聽說那老侯爺酷愛瓷器,閒暇時喜歡自己親自燒製。後來向太祖皇帝請旨,收購了安州府的一個瓷窯,所以才辭官搬遷了。太祖皇帝體恤功臣,特命內務府收購武岳侯府出產的瓷器,讓老侯爺做了個地位超然的不記名的皇商。也正因如此,侯府的瓷窯名聲鵲起,到如今已經成了當朝屈指可數的名窯——石窯。」
石原海不由惋惜地說道:「哎,都說玩物喪志,看來此言不假啊!」
石槿柔卻低頭輕笑,有些俏皮地問道:「丁伯,你剛才說太祖皇帝封了八個異姓兄弟,那除了武岳侯,剩下的那七姓,現如今都過得怎麼樣?」
丁忠愣了下,多少有些艱難地說道:「太祖皇帝的那八個異姓兄弟,現在只剩下了三個,除了武岳侯,還有勇毅侯和……忠王。」
石槿柔忽略了丁忠的不自然,只追問道:「那其他的五個王、侯呢?」
「他們啊,不是收受賄賂,就是賣官鬻爵,有的甚至有過反心,陸陸續續都被奪了爵,全都沒落了。」丁忠道。
石槿柔看著石原海,狡黠地一笑。
石原海也明白過來了,苦笑道:「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武岳侯是怕功高震主啊!」
石槿柔笑顏如花地看著石原海,說道:「爹,依女兒看,那武岳侯才是真正的聰明人呢!」
石原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丁忠卻愣住了,他從來沒認真想過這些事。真是一句話驚醒夢中人,「功高震主」四個字,似乎讓他明白了什麼。但同時他也吃驚於石槿柔的早熟和聰慧。他實在沒想到,自己的見識還不如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不由暗自慚愧。
石槿柔又想起了「淨街侯」的事,十分八卦地向丁忠問道:「丁伯,你聽說過『淨街侯』嗎?」
丁忠看著石槿柔,愣愣地搖了搖頭,他離京七、八年了,京城裡這幾年的事,他知道的不多。
石槿柔多少有些失望,他還以為丁忠是「京城百事通」呢。在來京的路上,她曾有意無意地向丁中問過很多關於京城的事。丁忠似乎對京城的人和事很熟悉,只不過,每次遇到關於丁忠身世的話題時,丁忠幾乎都是閉口不言。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石槿柔見丁忠不願意說,也就不深問。
石原海有些不解地問道:「小柔,什麼『淨街侯』啊?難道才出去半天,你就認識了兩個侯爺?」
石槿柔笑嗔道:「哪裡啊!女兒要是有那本事,何不直接去認識皇帝?真是的!」頓了頓,石槿柔接著道:「爹,你還記得我們在塘州時,董大老爺請的那兩個京城的貴公子嗎?今天在武岳侯府,我才聽說,原來年紀稍小的那個就是『淨街侯』,也就是靖江侯府的二公子。」
丁忠撇了撇嘴,「淨街侯」他沒聽說過,但靖江侯府的事,他知道的可不少。只是他一個大男人,背後議論人家內宅的事,似乎不太妥當,於是他什麼也沒說。
石原海則皺了皺眉,說道:「原來還真是貴公子啊!」口氣中滿是嘲諷,顯然很是看不上董府的趨炎附勢。
石槿柔笑了笑,沒再接話。
石原海見天氣不早,於是對石槿柔道:「小柔,今天我給隋朝雲遞了拜帖,明天我們去他們家做客。今晚好好歇息,別誤了明天的事。」
石槿柔「哦」了一聲,隨後向石原海打聽了一下隋朝雲家的情況。
隋朝雲目前除了有一對雙生的兒子外,還有一個即將及笄的女兒,這些都是嫡出的子女。庶出的子女,石原海也不是太清楚。
石槿柔聽完後,心中有了計較。
用過晚飯,梳洗過後,主僕幾人各自歇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