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院子裡有人高聲詢問:「表小姐在屋嗎?」
小憐邊答應著邊急匆匆走了出去。舒孽信鉞
不一會,石槿柔便聽到小憐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
「原來是阮嬤嬤啊,給阮嬤嬤請安了。表小姐在屋呢,只是表小姐染病在身,正臥床休息。」
阮嬤嬤故作驚訝地說道:「怎麼,你家小姐病了?請大夫了嗎?現在可好些了?」
小憐說道:「回嬤嬤,剛剛二姑老爺請了大夫來,給表小姐開了方子,表小姐才剛吃了藥,現在病情雖未見好轉,但睡得安穩了。」
「哦,這可如何是好?大太太有急事要找表小姐商量,延誤不得啊!」阮嬤嬤表現得好生為難。
「嬤嬤,我進屋去問問表小姐,聽聽表小姐的意思。」
「嗯,你快去問吧。」
小憐轉身回到屋裡,石槿柔向小憐點了點頭。
小憐又站了一會兒,才又轉身出屋,對阮嬤嬤說道:
「表小姐醒了,說請阮嬤嬤先回,她換件衣服,這就去見大太太。」
阮嬤嬤皺皺眉、擺擺手說道:
「不必了,我這裡等著,陪你家小姐一起去見大太太,表小姐染病在身,怕你笨手笨腳的,再讓表小姐受了風就不好了。」
小憐笑了笑,並沒表示反對,說道:
「那就請阮嬤嬤稍等,我去服侍表小姐起床。」說完,小憐就丟下阮嬤嬤一個人在院子裡,轉身進屋了。
石槿柔換了一身素服,示意小憐給她倒了杯茶,她便坐在桌邊細酌慢飲起來。
阮嬤嬤在院子裡耐心等待,可見石槿柔左等不出來,右等還不出來,不禁心中開始焦躁,正打算進屋看看,忽見石槿柔在小憐的攙扶下,不疾不徐地走了出來。
阮嬤嬤心中氣憤,象徵性地給石槿柔見了禮,也不過來攙扶,轉身便向外走,再也不管石槿柔還會不會受風著涼,心道:病死活該,大家都落個清靜!
一路之上,病懨懨的石槿柔在小憐的攙扶下慢騰騰地走著,以至於阮嬤嬤數次不得不停下腳步等候。
可一進了大太太的如意園,石槿柔輕輕推開小憐的攙扶,腰也直了,笑容也有了,連腳步都快了,嘖嘖,就像換了個人一樣,那架勢別說來見大太太,就是去走個兩萬五千里長征都不在話下。
石槿柔快步超過阮嬤嬤,大步向大太太的正堂走去。
阮嬤嬤不知道正堂裡的情況,豈能讓石槿柔比她先進入正堂啊?至少她要先進去稟報大太太,也好教大太太有個準備啊。
於是,阮嬤嬤也不得不加快了腳步,可石槿柔走得太快,阮嬤嬤心裡著急,最後竟是一路小跑地進了大太太的正堂。
大太太打發走了如眉,正在暗自思索一會兒該如何對付石槿柔,忽見阮嬤嬤竟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心中訝異不已,開口問道:
「發生了什麼事?如此慌張!」
阮嬤嬤也等不及氣喘勻了,呼哧呼哧地說道:「表小姐來了。」
大太太心中更是詫異,心道:對啊,我就是讓你去找她的啊,她來了就對了,怎麼搞得如此慌張?難道她帶了刀槍劍戟、斧鉞鉤叉來的,還是帶了群狼虎豹來的?
想到此,大太太也不由得緊張起來,不自覺地望向了阮嬤嬤的身後。哪有什麼石槿柔的影子啊?人在哪呢?
大太太不由對阮嬤嬤怒道:
「穩當了說話,成何體統!?」
阮嬤嬤也望向自己的身後,根本沒見到石槿柔進來,她心裡這個恨啊!
「這個該死的賤種,竟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戲耍老娘,看老娘哪天不剝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石槿柔悠悠地站在院子裡,看看景、望望天,像是忘了大太太的召喚,竟獨自溜躂了起來,她在等著阮嬤嬤出來告訴她:可以進去見大太太了。
小憐一邊隨石槿柔走著,一邊使勁憋住笑,自家小姐也太惡作劇了,真是服了!
果然不出石槿柔所料,過了一會兒,阮嬤嬤又從正堂裡出來,滿腔怒火無從也不敢發洩,只是沒好氣地對石槿柔說道:
「還哂著做什麼?快進去吧,大太太等著你呢。」
石槿柔「哦」了一聲,抻抻衣角、理理袖子,示意小憐過來攙扶她,然後緩步向正堂走去,經過阮嬤嬤身邊的時候,低聲說道:
「沒想到嬤嬤的身體,硬朗得很呢!」
阮嬤嬤險些被氣得翻白眼、吐白沫,看著石槿柔的背影,跺腳捶胸得說不出話來。
大太太也不知怎麼的,見了石槿柔在小憐的攙扶下病懨懨地走進來,竟不自覺地長出了一口氣,心道:難不成這個樣子就把阮嬤嬤累成那樣?阮嬤嬤也太不中用了!
石槿柔在小憐的攙扶下,勉強給大太太見了禮,然後無精打采地說道:
「大太太召喚小柔,莫不是答應了小柔的事情?還差一天呢。」
大太太不由氣結,也不讓坐,任由石槿柔和小憐站在當堂,冷冷說道:
「柔兒還真是體貼,一天也好,兩天也罷,事情早晚要有個了斷!」
石槿柔不說話,她只等大太太繼續說下去。
「東西我給你準備好了,我要的東西呢?你可隨身帶來了?」
石槿柔淡淡一笑,說道:「那東西我可不敢隨身攜帶,要是有個閃失,我沒辦法向您交待啊,現如今我保管得好好的,請您放心!」
大太太皺了皺眉,又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沉吟說道:
「那就好,你最好不要出什麼差錯,否則,就是玉皇大帝也保不了你!」
大太太放下茶杯,站起身,解氣般抖了抖帕子,繼續說道:
「好了,不說廢話了,你隨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