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奇女柳葉眉(一更)
魚哥兒仰躺在柳葉眉四合院裡一張搖椅上,大冬天的,赤果著上身,旁邊柳葉眉坐著一張椅子,正拿一瓶正紅花油對魚哥兒腹部揉搓,手法嫻熟而幹練,魚哥兒腹部肌肉上紅一塊紫一塊,相當的慘不忍睹。|
他還以為皇甫長風帶他來是因為柳葉眉有事要交代,原來是帶他過來治傷的。
「嘶~」
魚哥兒倒吸一口涼氣,新晉乾媽柳葉眉的按摩手法自不必說,只是皇甫長風那幾下實在沒留什麼手,之前還沒感覺到什麼,時間越久腹部越痛,就跟陳年老酒一樣,後勁一上來,擋也擋不住。
「疼嗎?」柳葉眉柔聲問道,搖頭輕笑,「她下手是重了些,不過以你的身體素質,再配合上這正紅花油,倒是沒有大礙,疼個幾天是肯定的了,不過不會有後遺症。」
魚哥兒呲牙咧嘴:「乾媽,這詠春拳打在人身上後勁怎麼這麼大?我以前不是沒受過傷,大半條命沒了的時候都有,可都沒有感覺像是現在這麼疼。」
「詠春是內家拳法,她練拳又勤快,朝夕不變的,內勁足也有不足為怪了,不過她還是沒出全力,別看長風身材纖細,可爆發力強著呢,二十年來,不知道打爛了多少木樁。」
柳葉眉目光接觸到魚哥兒貌似光潔的肌膚,歎了口氣:「你這身子已經千瘡百孔了,吃過不少苦頭吧?」
「嗯……乾媽的眼睛真賊。」魚哥兒不好意思道。
「這點東西,怎麼會瞞過我的眼睛?」柳葉眉白了他一眼,「不要以為拿藥水泡過身子就沒事了,你白媽的藥草泡身子,是治外傷的,一般人看不出傷痕,但中醫講究一個養字,你的傷痕是被藥水抹平了,但內傷卻還需要調理,不要仗著年輕就不把它當回事,等你年紀大點兒,病根子都冒出來,有的你罪受。」
「你怎麼跟白媽說的一樣。」魚哥兒無奈道。
他算得上身經百戰了,如果不是拿中藥藥草泡過身子,這身上還不知道有多少傷痕,別看魚哥兒此刻渾身光澤明亮,很健康的模樣,實際上,如果沒有藥水泡的話,用遍體鱗傷來形容也不為過,他的身體至少有幾十處傷痕都是很難看出來的,拿藥水泡身體,倒不是為了健康,而是省去不少麻煩,不然的話他如果在學校或者哪裡光膀子游泳,被人看到一身的傷痕,不嚇到小朋友才怪。
柳葉眉輕輕一笑,柔聲道:「世間萬物,都有一個秩序規則,你用中藥泡身,是逆天而行,當然無法除去病根,這樣吧,這幾天你每天到這裡來兩趟,我每天早晚各煮兩副中藥你喝,雖然短時間內看不出效果,但也聊勝於無。」
「不用了吧,乾媽。」魚哥兒苦著臉道。
他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喝中藥,那位苦澀的滋味,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描述的,喝一碗都那麼艱難,何況每天早晚都喝,過年不回家也有一些這方面的原因,因為他每次回家,白惜香就要給他煎中藥,魚哥兒可以不聽別人的,白惜香的話卻不敢不聽,所以索性就不回去了,哪料到柳葉眉也要讓他喝中藥。
「不要?那可不行!」柳葉眉出奇的嚴肅道,「你不要命了?這些年你積下的內傷,年輕時候不注意調理,等你年紀大了,會比喝中藥痛苦百倍!」
「早知道就不過來了。」魚哥兒小聲嘟囔道。
「好了,把衣服穿上吧。我去洗洗手。」柳葉眉說著,起身進了大廳,不多時出來的時候,魚哥兒已經穿好衣服,要離開的模樣,她先坐下來,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用毋庸置疑的長輩語氣道:「你先坐下來,我有事情要問你。」
極少數女人能在對魚哥兒如此嚴肅的說話時能讓魚哥兒乖乖的聽話,他那十幾個媽中,能對魚哥兒用這種口氣說話的,也就是僅白惜香、林莫陌和金子萱在內的幾個而已,柳葉眉拿這種語氣說話,很奇怪,魚哥兒竟然生不出逆反的心理,乖順的坐了下來。
柳葉眉面色嚴肅,那雙似乎能穿透人心的眼眸直視著魚哥兒,良久,才緩緩開口:「我問你,這些年你都在做什麼,怎麼身上這麼多刀傷槍傷,還有,你一身的煞氣是怎麼回事?」
魚哥兒支支吾吾,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面對長輩一樣,半晌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可憐兮兮的樣子,用那種無辜的模樣看著柳葉眉,殺傷力巨大,如果是在家裡,那些熟悉他的媽一準兒能看出這傢伙是在裝可憐,可柳葉眉畢竟和他相處時間短,在他這種目光下很快就心軟了,又換了一個問題:「那我問你,你這次到川肆來是做什麼?」
「拍戲……」
這次魚哥兒倒是實話回答了,將燕小乙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
「跟許體安來拍戲?新東方影視娛樂的許體安?」
柳葉眉點了點頭,復又回到了之前的話題上:「這麼說,這半年來,你是在a大上學了?」
魚哥兒見柳葉眉的表情語氣,不像是裝的,這才放下心來,知道柳葉眉並不熟悉自己的事情,點了點頭。
「那半年之前呢?」柳葉眉還是沒放過魚哥兒之前的事,再次問道。
想要瞞過柳葉眉這樣玲瓏剔透的女人,果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在京城軍區呆了兩年,然後,然後……」
「怎麼又去當殺手了?」柳葉眉似笑非笑。
「你怎麼知道?」魚哥兒瞪大眼睛。
「殺氣。」
柳葉眉似嗔似怪的看了他一眼,「你身上有濃烈的殺氣,比長風身上的殺氣還要重,除此之外,我想不到還有什麼工作能沾染到這麼重的殺氣。」
魚哥兒只得點頭承認,簡單的說了一下撲克牌俱樂部的事情,他心想柳葉眉身在國內,對殺手界的事情應該不是很瞭解,沒想到柳葉眉居然也知道他以前所在的俱樂部。
「你是說撲克牌俱樂部?」
柳葉眉的眼神有點詭異,「那俱樂部裡有一個叫做嫣知的,你見過沒有?」
「嫣知?」魚哥兒茫然的搖了搖頭,「沒聽過這個名字。」
其實俱樂部所有的人都是以撲克牌命名,就算是真有嫣知這個人,魚哥兒也不知道。
「怎麼了,這個女人很厲害嗎?」
柳葉眉猶豫了一下,沉默著沒說話,似乎在考慮一些其他的事情,她眼神複雜的看了魚哥兒一眼,有些話還是沒有說出口。
她從十幾年前得到老峨山一個佛門高人的指點後,沾染了一身佛氣,佛門中人,最信奉機緣二字,有道是佛云:不可說,不可說。所以有些事情,既然魚哥兒不知道,她也就不再開口,命運充滿著奇葩的變數,她生怕這一開口,就把這些變數破壞了。
「好了,你回去吧,晚上記得來喝中藥。」柳葉眉揮揮手,下了逐客令。
魚哥兒也看出她似乎情緒變了,好像是想一個人安靜的想些東西,既然她不說,魚哥兒也不問,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等到魚哥兒出門,柳葉眉獨自坐在那張搖椅上,明明看起來年輕美艷,卻給人一種久經滄桑的沉澱感,她搖晃著搖椅,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兩只好看的丹鳳眸子瞇了起來,盡顯神髓。
也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是當年『兩江霸華夏,柳葉舞傾城』的柳葉眉。
當年的兩江,只剩下了一江,而當年的柳葉眉,卻依然是那個柳葉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