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當浮一大白
魚哥兒覺得就這麼回去,實在是太沒面子了,所以他想了一下,直接給皇甫長風打了個電話,電話剛一接通,這丫就語氣不善道:「喂?娘們兒,你把我接來讓我怎麼回去,總不能讓我打車吧?」
皇甫長風在收拾了魚哥兒之後,心情尚好,稍微猶豫了一下,問魚哥兒在哪,他說了地址,不到半個時辰,皇甫長風那輛瑪莎拉蒂就出現在了魚哥兒面前。
嘿,給這娘們兒送回去挺有面子,就算挨了她一頓揍,那也值了。
他樂呵呵的去開門,哪料坐在駕駛座上的根本就不是皇甫長風,而是她的跟班打手高魁。
魚哥兒略微有些失望,不過臉上沒表現出來,上了車後,直接道:「麻煩高哥送我一趟了。」
這個叫高魁的身手相當不錯,就算是小池跟正太蘇兩人聯手都不一定能搞定他,而且這傢伙心眼兒直,挺對魚哥兒胃口。
高魁眼神在魚哥兒腹部一掠而過,嘿嘿賊笑道:「還疼不疼?」
「疼?什麼疼?」魚哥兒裝模作樣道。
「你這就好了?」
魚哥兒的表演太過於逼真,高魁雖然跟皇甫長風這些年也見識了不少人,可還是沒看出魚哥兒是演的,他微微錯愕,失笑道:「小子,好樣的,老闆的詠春拳,我這種練過硬氣功的人都挨不住,你倒還像個沒事人一樣,這說明你抗擊打能力確實不一般。」
如果是正常情況下,高魁肯定以為魚哥兒在裝,但是看到他在拳館連下幾程,尤其是在對上皇甫長風都能有還手之力後,高魁對他大為讚賞,還有最關鍵的一點,高魁可是親眼看到魚哥兒腹部的十塊腹肌,知道這年輕人不是繡花枕頭。
他算得上半個武癡,最看不起那類弱不禁風的小白臉,魚哥兒不止長得俊,功夫也是實打實的,他羨慕著呢。
魚哥兒也嘿嘿一笑:「不瞞你說,這詠春確實後勁挺大,不過咱再怎麼說也是個爺們兒不是,打那娘們兒打不過,挨打總該能挺得住吧?要不然還不把天下男人的臉給丟盡了。」
魚哥兒話裡行間滿是有技術含量的套近乎,三言兩語就上升到男人的臉面高度了,高魁也是男人,他這麼一說,就把高魁拉到統一戰線了。
「你輸給老闆,不丟人。」高魁越看越覺得這年輕人順眼,對胃口,平常不怎麼說話的他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了起來,「不瞞你說,老闆家裡始終備用著好幾個木樁,就是專門用來打樁的,每天至少話三四個小時打樁,她家裡的座位、躺椅、床,每一個上面都是凹凸不平,一般人坐在上面躺在上面半分鐘就難受的很,誰能遭得住,但她每天衣食住行,都離不開這個,睡覺吃飯也是修行。你看看這輛車後面車座的那個座位,那是她的專用座位,上面那些凸起,一般人倚在上面咯得慌,她躺在上面,睡著都沒問題。這種意境,別說是你我,就是練了一輩子拳的老宗師,也不敢說這麼勤奮,唉,這樣的女人,如今找不出第二個了。」
「這娘們兒這麼玩命?」魚哥兒轉頭看皇甫長風的專屬座位,從副駕駛座爬過去,倚在上面,果然凹凸不平的很難受,十幾秒鐘就感覺後背被咯的一陣疼痛。
「怎麼樣,受不了吧?」高魁笑道。
魚哥兒沉默。
他轉過身撫摸著這些突起,腦海裡回想起皇甫長風那張強大到令人忽略的俏臉,以及她柔弱卻堅韌的身軀,沒來由生起一股保護她的衝動,可緊接著他又自嘲一笑,這樣的女人,哪還用人保護?
皇甫長風這麼拚命,睡覺出行都在修行,為的是什麼?
難道僅僅就是爭一口氣而已?
唉!
這一路,魚哥兒就倚著這個位置,很不習慣,很不自在,但他忍下來了,高魁通過後視鏡看魚哥兒那張沉默的臉,眼神複雜,表情破天荒帶著些許的敬畏,反正他自己是試過,讓他倚著這種地方,半個小時都欠奉。
把魚哥兒送回目的地,從來都沉默如山的高魁在魚哥兒下車的時候說了一句話,連他自己都詫異為什麼會說這話。
他說:「老闆一個女人在道上混不容易,她性格有些偏激,你不用太放在心上,過幾天她還要去雲南一趟,這樣的女人如果不能出頭,那天理難容。其實她做有些事太執拗,連我都難以理解,但不論她說什麼做什麼,我能在前面給她擋刀擋槍,不後悔。我高魁這輩子誰都不服,就只服她。」
魚哥兒臉色沉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高哥,我們雖然不是同一類人,但我理解你。」
「就知道你小子對我口味。」高魁笑呵呵的反拍他的肩膀,「有機會多來河圖玩玩,教教那幾個年輕人,你的截拳道挺有意思。」
魚哥兒遞給他一根煙,這個不抽煙的男人猶豫了一下,接了過來,夾在耳朵上,兩人蹲在那裡聊了一根煙的時間,高魁這才離開,臨走時眼神複雜的看著魚哥兒,意味深長道:「我雖然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瓜葛,但高哥不笨,能看出一點貓膩來,你對我胃口,但將來如果你們兩個站在對立面,我還是會站在老闆那邊。」
「理解。」魚哥兒笑著點點頭,目送這個血性漢子離去。
高魁是那種一生只侍奉一個主子的人,這種人的忠誠,不是旁人三言兩語就能撼動的。
高魁開車返回皇甫長風所在的別墅,將車子停下後上樓,皇甫長風坐在樓上書房的座位上,旁邊桌上擺著一壺酒,她孤身一人的時候只喝酒,不喝茶,而且是喝最烈的酒。
「送回去了?」皇甫長風抬眼道。
「送回去了。」高魁點點頭。
「你們聊過?」皇甫長風坐著的木椅從表面看看不出什麼,那是因為驚世駭俗的地方被她的背倚住了,如果她此刻站起身,就能看到她背後倚著的地方,比車裡那個地方還要觸目驚心。
高魁猶豫了一下,將在路上魚哥兒的所作所為說了一下。
「哦?」
皇甫長風挑了挑眉,輕笑,「他以為這樣我就能看得起他?」
「不是,我看他不像是裝模作樣,再說他也不知道我回來會告訴你啊。」
「好了,你先回去吧。」
皇甫長風手上拿著青色酒壺,拎起來仰頭喝一口酒,一大口,高魁轉身離開,她坐在那裡,面色如常,輕輕一笑:「江家有個這麼有趣的男人,當浮一大白。」
仰頭又是一口烈酒灌下,酒香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