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在說到譚詩萍的時候特別留心著虎姑的表情,虎姑的眼瞼微微動了動。
鎮南方說道:「閻峰安排他們住在五洲大酒店,離我們那兒不遠,走路也就是十五分鐘。對了,楊潔和歐陽小姐也會搬過去住。」舒逸說道:「設法取到楊潔的頭髮。」鎮南方明白舒逸的意思:「嗯,沒問題。」
舒逸又問道:「楊天明的遺體什麼時候火化?」鎮南方說道:「明天上午,這次恆藝集團的高管只來了兩三個人,估計恆藝集團想把這件事情低調處理。」舒逸笑了笑:「這在我的意料之中。」鎮南方說道:「池虹到林城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你猜是什麼?」舒逸笑罵道:「你一點提示也沒給我,我怎麼猜?說吧,別繞了。」
鎮南方說道:「她說一直很希望能夠為西部貧困山區的孩子們做一點什麼,所以等楊天明葬禮結束之後,她會到山區走走,她準備捐資一千萬,建幾所希望小學。」舒逸皺起了眉頭:「恆藝因為楊天明的死已經亂成了一團,她不急著去坐鎮,而往山區跑?南方,黃田村不會也是她的計劃行程之列吧?」鎮南方笑道:「還真是讓你說對了。」
舒逸淡淡地笑了笑:「時間呢?」鎮南方說道:「三天以後吧。」
舒逸說道:「嗯,知道了,你告訴閻峰,我想見見池虹,讓他安排一下。」鎮南方說道:「好的。」舒逸掛掉了電話,然後對曾國慶說道:「虎姑你就先看著,我一會要去會會池虹。」舒逸又望了望虎姑:「希望這一趟省城之行我們都不會失望。」
五分鐘後鎮南方打來電話:「老舒,閻峰已經給你安排好了,一會一起吃午飯,在大雅園,現在是十一點,他們大概半小時後到。」舒逸說道:「嗯,好的,替我謝謝閻總。」舒逸站了起來:「老曾,我就先走了,吃什麼讓酒店送上來,對了,老馮那邊你也一起點吧。」曾國慶楞了一下:「老馮?」隨即激動地說道:「馮教頭回來了?」
舒逸微笑著簡單地說了一下。
曾國慶說道:「嗯,好的,我一起點,一會我也去看看他。」
舒逸開著車去大雅園,由於是下班的高峰期,原本二十分鐘的車程舒逸竟開了四十分鐘。他到大雅園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四十多了,下了車舒逸便把鑰匙扔給了代泊員,然後忙走進了大室。沒想到閻峰竟然就等在大堂。
舒逸忙笑道:「不好意思,閻總,路上塞車,所以來晚了。」閻峰也笑道:「沒事,我們也剛到。」說著領著舒逸上了二樓,進了一間包房。
裡面坐了七八個人,除了鎮南方和小惠,還有兩個看上去三四十歲的美貌女人,兩個年近五十的男子。見閻峰領著舒逸進來,大家都站了起來,其中一個女人微笑著說道:「閻總,是舒處吧?」
舒逸望向這個女人,個頭不高,穿了一件墨綠色絨面旗袍,肉色的絲襪,黑色的高跟皮鞋,化了淡妝,看上去自然華貴。舒逸笑道:「叫我舒逸吧。」閻峰忙說道:「舒處,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們恆藝集團楊董的夫人池總。」舒逸說道:「你好池總。」
閻峰又指著另一個女人說道:「這位是楊董和池總幾十年的好友譚總。」舒逸仔細打量著這個他聞名已久的女人,看上去彷彿比池虹還要年輕一些,穿著一套黑色的職業套裝,頭髮綰著,也是淡妝,她笑著伸出手來:「舒處你好。」舒逸微笑著握了握她的手,很柔軟,甚至感覺也光滑,舒逸無法想像面前這兩個女人都是五十左右的人了。
另外兩個男人都是恆藝的高管,一個是行政總監,一個是市場總監,他們也很禮貌地和舒逸見了禮。
大家坐了下來,舒逸就坐在池虹的身邊。池虹對閻峰說道:「舒處來了,讓他們上菜吧。」舒逸不好意思是笑道:「讓你們久等了。」池虹微笑著說道:「沒事,我們也才來。」
舒逸從池虹的臉上看不出一點悲傷,看來楊潔說得對,池虹和楊天明之間的感情確實不怎麼樣,她甚至連在自己這個外人面前偽裝一下都不屑。
池虹給舒逸倒了一杯飲料:「聽小鎮說你是不沾酒的,所以給你備了飲料。」舒逸說道:「謝謝!對了,楊潔和歐陽小姐呢?」池虹說道:「你說小潔她們啊?她們到殯儀館去了,我們吃過飯也趕過去,這次天明的事情給你們添麻煩了。」
舒逸說道:「池總說哪裡的話,雖然和楊董只是一面之緣,不過我覺得楊董這個人挺實在的,假以時日,說不定我們還能成為很好的朋友,可惜啊!」池虹淡淡地說道:「天明是個好人,不過他只適合做兄弟,做朋友,而不適合**人。」
舒逸楞了一下,他沒想到池虹說話這麼直接,特別是在他這樣一個外人面前說這樣的話,擺明了是在告訴自己和楊天明之間的關係有問題。舒逸微笑著說道:「或許吧,池總,我聽傳聞說……」舒逸沒有說完,只是悄悄地向譚詩萍瞟了一眼。
池虹也斜眼看了一眼譚詩萍,然後輕輕說道:「詩萍是天明的知己,也是我的好友,我相信她不會做對不起朋友的事情的,謠言止於智者,再者,清者自清,別人愛說什麼就由得他們去吧。」舒逸微微地點了點頭,不過他的心裡卻很是疑惑,剛才池虹望向譚詩萍的那眼神的意味深長。
菜上了上來,池虹說道:「來,大家吃吧,舒處,別客氣!」舒逸說道:「放心吧,池總,我不會客氣的,我要是客氣還就不來了。」說完他第一個動了筷子。
鎮南方和小惠在竊竊私語,舒逸望了他們一眼,小惠的臉微微紅了,看來一定是那小子又在對小惠說什麼甜言蜜語。
閻峰說道:「大雅園在林城是很出名的,這裡的菜味道挺不錯。」池虹嘗了嘗,點了點頭:「確實不錯。」舒逸苦笑著搖了搖頭,這群人哪像是來給楊天明治喪的啊?倒更像是來遊玩的。池虹注意到了舒逸的動作,她把頭湊到舒逸的耳邊:「舒處,是不是覺得天明死了我應該很悲傷啊?恰恰相反,我覺得很輕鬆,就像背負了二十幾年的一副枷鎖突然被打開了。」
舒逸聞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香水味,舒逸淡淡地輕聲說道:「其實我覺得不管怎麼樣,你們也是二十幾年的夫妻,總得記一點情份吧?」
池虹笑了:「如果不記情份,我就不來了。」舒逸說道:「哎,這是池總的家事,我沒資格評判。」池虹說道:「我知道你想見我一定是有很多事情想問我,這樣吧,吃過飯你上我的車,我們一起到景雲山去。」
舒逸點了點頭。
這頓飯舒逸吃得並不舒坦,在他看來這頓飯是不應該存在的,按照常理池虹他們應該直接趕到殯儀館去,該悲傷的悲傷,該憑弔的憑弔,而不是在這裡享受著山珍海味,愜意地胡吹海侃。
舒逸很快就吃完了,他放下碗筷,然後掏出香煙來,微笑著問池虹:「可以嗎?」池虹微笑著點了點頭。舒逸點起煙,然後在一旁靜靜地坐著。
兩個女人都是典型的貴婦,保養得很好,無論是美貌還是氣質也不惶相讓。而兩個女人看上去很是親密,時不時的耳語一下,然後相視會心的一笑。舒逸皺起了眉頭,他感覺池虹與譚詩萍之間的關係很微妙,他說不出那種味道。
不過他肯定她們之間的關係並不是偽裝出來的,難道譚詩萍與楊天明之間發生的一切都得到了池虹的默許?或者根本就是池虹一手炮製的?
終於,一頓飯吃完了,大家就準備上車去往景雲山。
譚詩萍原本是和池虹一輛車的,池虹說道:「詩萍,你坐閻總的車吧,我和舒處要談些事情。」譚詩萍微笑著說道:「嗯,好的。」舒逸也對鎮南方說道:「你們開我的車吧。」
池虹問舒逸:「不介意給我當一回司機吧?」舒逸微笑著搖了搖頭:「不介意。」池虹對她的司機說道:「小張,你先回去吧,今天不用你跟著了。」小張聽了忙說道:「好的池總。」接著便下車了。
舒逸坐到了駕駛位,池虹則在副駕上坐下。
前面的車子已經開動了,池虹又問道:「知道景雲山在什麼地方嗎?」舒逸點了點頭,池虹輕輕地說道:「那就開慢一點吧。」
車子開動了,池虹說道:「舒處,我聽說你是最後見過天明的人,我很想知道天明死之前和你究竟說了些什麼?」舒逸說道:「他是讓我幫他照顧楊潔,他說這一次和池家的爭鬥會很殘酷,怕池家派人傷害楊潔。」
池虹淡淡地說道:「他這一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把池家當成了他的假想敵,其實池家從來就沒有想過要他回報什麼,更不會想要霸佔他的恆藝。不可否認,池家有些人是希望能夠進入恆藝的,但我也告訴他,能幫就幫,不能幫就拖掉,不用太在意,可他卻不聽,搞到最後又全部怪在我的身上。」
舒逸說道:「其實我覺得如果你們從一開始就能夠好好溝通,或者就不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情了。」池虹說道:「溝通?我們早就溝不通了,彼此之間就像個絕緣體。」舒逸輕輕問道:「兩個人能夠走到一起應該是因為相愛吧?可究竟是什麼讓你們倆的感情發生改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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