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烈出馬,不怕青兒再有什麼事。舒蝤梟裻
可是,他的事,卻還很多,很多。
任中銀站在窗前,目送著那黑暗瞬間消失,和黑暗融為一體。他知道,這件事,已經靠一段落,而他要煩的事,還有太多,太多……
於是,他再揉了揉眉心,這才轉過站身來,來到桌前,又重新拿起手中的邊關佈局圖,再一次,認真地看了起來……
青兒暫時居住的房間,就在任中銀的書房之側。
紫薇居,是屬於任中銀私人居住的地方。門外,有王府最精銳的親兵,銀王衛親自守護,那些鐵血的衛士,除了任中銀本人,就只認任中銀的令牌,所以,青兒在這裡,絕對的安全。
當然,任中銀將青兒安置在這裡,並非為了所謂的安全,只不過,他暫時想不出要將她放在哪裡就是……
闔府之中,只有正王妃洛水心是洛暖心的親姐,也最有資格幫他分憂,轉而照顧青兒。
可是,即便他想將青兒交給洛水心,也怕那個要強得可惡的女子不肯,他更怕,若那個女人有朝一日歸來,看到自己的丫頭竟然跟在親姐的身邊,一定會以為對方虐待了她,從而城牆失火,殃及池魚。
可是,除了洛水心,這滿府的姬妾,不是皇上親賜,就是其他人贈送,所以,那些人對於他來說,也只是個名字和代號而已,有很多時候,除了經常見到的那幾個,他甚至記不得哪一個,是哪一個……
明天就要出征了,這青兒,要怎麼處置呢?要麼,就把她留在紫薇院裡,由翠兒直接安排算了……
看來,那個女人,終與他無緣,每一次的見面,總是不那麼愉快。現在。她要他保住的,他將盡力,雖然希望渺茫,可是他希望,倘若兩人再見,那麼,他也不至於一切都無法挽回。
黑暗,如一層深深的厚厚的幕布,將整個世界包裹得嚴嚴實實。而桔色的燈光,則像是一把利剪,將這黑色的幕布延順剪開。
銀王府的別苑裡,燈火已經熄了一半,只有一個小小的房間,還有人影在晃動。
門外的暗影裡,一個嬌俏的黑色人影,無聲地閃入花樹下,蒙著黑布的臉,灼灼地望著那間小小的、還亮著燈火的房間。
他知道,那裡面,正沉睡著一個昏迷著的女子,而那個女子,就是由任中銀親自帶回來的據說是那個居住在蘭心居裡的暖心夫人的貼身丫頭,青兒。
而她的任務,就是要將那丫頭的命留下,要她在還未醒來的昏迷中,悄無聲息地死去……
門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音,還有錚銳的兵器揮散在黑夜裡的寒氣,以及銳氣。聽三更的更鼓點水般地響過,看來,銀王衛換崗的時間,又要到了……
而她,就是要趁著這個交接崗的時間,快速地進行刺殺,然後混在人群之中,再快速地離去……
一隊排列整齊的衛兵,手執兵器聯袂而來,在與當崗的兵士進行交接之後,將會實行今天的第三將換崗,而這個時候,是這個寂靜的紫薇居,唯一的可趁之機。
沒有人看到,在兩隊人馬進行交崗的時候,一抹黑色的人影,快速地逸過,然後只一閃,就溜進了青兒暫時居住的房間。
床榻之上,一個年輕的女子,正緊閉著眼眸,靜靜地躺在床上,她的臉色蒼白如紙,隱隱的鐵灰裡,透著詭異的黑色氣息。而她的嘴唇,也全無血色,那樣的蒼白蠟黃,使人不難看出,她的生命中,正如薄暮流光一般,一點一滴的消逝……
黑色持劍的身影,慢慢地抽出長劍,慢慢地走向床榻,黑布之下,她的眼睛灼灼地望著那個沒有一絲生命跡象的女子,驀地倒轉手腕,直向著床榻之上刺去。
然而,銀色的劍芒,映著明亮的燭光,透過未關實的窗子,透出窗外,一個眼尖的兵士驀地一驚,跟著大叫:「有刺客……」
緊貼著正屋偏房,迅速地被圍了起來,剛剛交接的兵士,各自抽出了雪亮的兵刃,一半快速地圍攏上去,而另外一隊,則迅雷不及掩耳地踹門,在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持劍迎了上去。
正準備下手的黑衣女子,聽到行藏竟然被喝破,她先是一驚,然後手腕倒轉,就向床上的女子刺去。
就在這時,一枚銀針飛快地閃過,正打在女子的劍刃上,只聽「叮」的一聲,劍鋒走偏,那個女子手腕一震,長劍差點落地。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一身渾厚的怒喝:「擅闖紫薇居者,殺無赦……」
眼看情況不妙,黑衣女子恨恨地望了一眼床上依舊沒有醒來的女子,銀牙一咬,就地一個翻滾,再向著窗口輕俏一越,轉眼間,就出了小小的偏房。
兵士的怒喝聲,伴著兵刃的相交聲音,十分刺耳。門外,銀王府最精銳的親兵,已經點燃無數火把,同時吆喝助陣,一面將黑衣女子圍在戰圈之中,任由她左衝右突,卻怎麼也衝不出去。
遠處的屋頂上,是一紅一粉兩抹身影,洛暖心雙手互抱,站在屋頂的飛簷獸角之上,靜靜地望著那一場搏殺,過了許久,才默默地說了句:「小藍,你說說,他們為什麼要殺青兒呢?」
是啊,青兒只是小丫頭一個,她們卻為何,就連她也不放過……
「為什麼?」身側紅衣的藍埏給了洛暖心一個「你白癡啊」的眼神,又揉了揉鼻子。這才慢吞吞地說道:「我只聽說,這丫頭是被任中銀抱著回來的,那麼,你倒是說說看,有沒有人想要她的命呢……」
「可是,也用不著刺殺吧……」洛暖心還是不明白,這妾室之間的嫉妒,頂多是借刀殺人,或者下毒之類的,要的是神不知鬼不覺,這明目張膽的刺殺,實在太不符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