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喜兒」瞧著自己不說話,珠玉的面色有些不自然。方才「喜兒」的笑容,她看著真的有那麼霎那的恍惚。她才兩日沒有過來,「喜兒」這丫頭,神韻變化居然這麼大呢?
珠玉疑惑不解,她心思細膩,也非常小心謹慎。起了疑心,立刻去觀察「喜兒」。這會兒「喜兒」看著她,面頰帶著一抹羞赧之色,期期艾艾的小模樣。
看著這樣的「喜兒」,珠玉釋然了。放鬆地笑了笑,她可是老爺遣過來讓「喜兒」勸小姐送神醫進宮的,沒有到達目的,自然不會想著回去。
「喜兒,剛才這件事,你好好想想。」珠玉柔聲道:「你也不想一輩子做個小丫頭對不對?你想想,若是神醫進了宮,介時太后的病好了。憑著小姐如今的絕世容顏和她送神醫入宮救了太后這兩樣,小姐入宮為妃,為後,都是肯定的。」
望著「喜兒」錯愕的小臉,珠玉見這樣的利誘有效果,連忙繼續道:「喜兒,你再想想,是你給小姐提議,讓小姐送神醫入宮。到時候小姐成了王后,喜兒你也是有功之臣。」
「到時候小姐成了王后,王去小姐宮裡的時間會很多。喜兒你生的這麼嬌俏可愛,王雖然是王,可到底是個男人。憑著喜兒你這樣的好相貌,到時候在後宮也能憑著王的寵愛,擁有一席之地,不是嗎?」
「而且,你勸小姐送神醫入宮有功,老爺和王一定會加賞你。尤其是老爺,小姐成了王后,而且還是在選秀之前就入宮為後,那可是君家多大的榮幸?」珠玉說的天花亂墜,看著眼神越來越嚮往,越想越迷離的「喜兒」,知道「喜兒」動了心。
天下間,哪個男人不好色?吃慣了山珍海味,也會想著吃點兒青菜小炒。看慣了高雅溫婉的大家閨秀,也會喜歡嬌俏可愛的小家碧玉。
這樣的利誘,她知道,憑著「喜兒」那小性子,定會非常嚮往。珠玉見「喜兒」出神,臉上露出一絲憂色:「可要是小姐沒有入宮,到時候萬一是莫家或者程家的小姐入宮為後,我們君家可就……」
癡迷的「喜兒」回神,望著珠玉擔心的神色問:「君家就怎麼?」
珠玉歎了口氣,無限憂愁:「還能怎樣,君家和莫家及程家,是除開皇室的三大家族。可是君家到了小姐這輩,可就只剩下了小姐一人。小姐不能進宮為後,到時候莫家或者程家一定會打壓我們君家。」
憂愁地看著呆愣惶恐的「喜兒」,珠玉道:「你想想,到了那時候,君家的日子,會好過嗎?」
「喜兒」茫茫然搖頭,隨即又快速點頭,惶恐地道:「肯定不好過,而……而且小姐得罪過莫家三少爺和四小姐,他們對小姐肯定恨之入骨……」
珠玉點頭,望著「喜兒」惶恐的神色,眼底劃過一絲笑意:「是啊,所以,喜兒,你好好想想吧。」
視線掃過那邊睫毛微微顫抖的小姐,知道小姐怕是要醒來了,連忙道:「喜兒,我還是有事,就先走了。」
湊近「喜兒」的耳朵,珠玉壓低聲音道:「喜兒,這事你好好想想,這可是天大的好事,過了這村,可就沒有這店兒了。是成鳳還是變蟲,你可要好好考慮。小姐喜歡你,待你就像親姐妹,你才好說話。」
「喜兒,老爺那邊還等著我過去送糕點,我就先走了,你好好照顧小姐。」珠玉起身,笑瞇瞇地走了。
這邊珠玉剛走不一會兒,睡在貴妃椅上的阮綿綿悠悠醒來。眼底沒有半點兒睡覺醒來的迷離色,而是格外清醒,格外明亮。甚至,帶著一絲狡黠的笑意。
「喜兒」望著她,咬了咬唇,有些欲言又止,拿著扇子扇風的手,這會兒也微微緩了緩。
阮綿綿疑惑了,蹙了眉頭看著有些心不在焉的「喜兒」,關切地問:「喜兒,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喜兒」微微一愣,不知想到什麼,面頰劃過一絲不自然,這絲不自然,自然盡數落入了阮綿綿的眼中,更加詫異。直接取過「喜兒」手中的扇子放在一旁,問:「喜兒,有什麼事跟本小姐說。」
見「喜兒」快速垂眸低頭不吭聲,阮綿綿不滿了,不過她對喜兒一向很好,就如珠玉所說,就像是親姐妹。「喜兒」這個樣子,她倒不是生氣,而是覺得「喜兒」有話不說憋屈著,會委屈。
「喜兒,告訴本小姐,說,是不是被誰欺負了?」阮綿綿蹙著眉頭問。
「喜兒」垂著頭,細長的睫毛微微顫抖了下,瘦弱的小身子也微微顫抖了下,小嘴卻抿得死死的,就是不開口。拿著繡帕的手,這會兒正不停地攪著。
阮綿綿瞧著她那個模樣,絕世的容顏上帶著了一抹關切和擔心。輕輕將「喜兒」拉了過去,準備將「喜兒」拉著過去坐下。可是身為丫頭的「喜兒」自然惶恐不及,連忙退讓。
阮綿綿可是君家小姐,那張揚霸道的性子可不是說說而已,直接一把拽過「喜兒」,將她按在她身邊:「喜兒,有什麼話不能跟本小姐說?」
「喜兒」又是惶恐想要退開,又不敢動手去推小姐,只能期期艾艾開口:「小……小姐奴婢……奴婢是丫頭,不……不能喝小姐一起這麼坐著的。」
阮綿綿挑眉,小嘴一厥:「可本小姐樂意,誰敢說了不成?告訴本小姐,到底是怎麼了?本小姐一覺醒來你就是個悶葫蘆似的,發生什麼事了?」
見「喜兒」不開口,阮綿綿道:「你不說沒關係,肯定是剛才有人到過這裡,跟你說了什麼對不對?來……」
一個「人」字還卡在喉中,這邊「喜兒」忽然大膽的摀住了她的嘴巴。摀住她嘴巴的同時,指甲劃過去的那一霎那,竟然還非常不湊巧地劃過她的唇瓣。
那一劃外帶「喜兒」眼底的邪魅之色,阮綿綿心猛然一跳,狠狠剜了「喜兒」一眼,連忙拉開她的手:「喜兒,你這是做什麼?」
見小姐真的不高興了,「喜兒」連忙道:「小姐,奴婢剛才出去了一趟……」
「然後呢?」
「君府外面都被百姓圍住了,很多人都是來找神醫的。而且奴婢還聽說,似乎是宮裡有人病了,想要請神醫入宮看病。可是老爺不知為何下了命令,沒有他的話,任何人不得踏進君府。」
「然後呢?」
「喜兒」的視線從不遠處的一個拐角處一掃,緩緩落在按住他手的小手上:「奴婢想著神醫就在小姐這一品居中,宮裡有人病了,那麼多人來請,那位病著的人,身份肯定不凡。據說……據說是太后……」
阮綿綿一愣,大聲道:「什麼?你說太后病了?」
遠處穿著水藍色衣服的珠玉勾了勾唇角,眼底儘是笑意,從拐角處走出,向君家老爺院子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