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阮綿綿和「喜兒」對望一眼,兩人眼底劃過一絲笑意,抿了抿唇,阮綿綿提高了聲音:「喜兒,去神醫那邊看看神醫在嗎,就說本小姐有事,想要與神醫相商。」
「喜兒」眉眼彎彎,笑得狡黠慵懶:「是,小姐,奴婢馬上就過去問問。」
直到那邊那抹藍色的身影走遠了,阮綿綿和鳳九幽忍不住笑出了聲。
笑了一會兒,鳳九幽望著阮綿綿道:「你想入宮?」
阮綿綿懶懶地搖頭,與鳳九幽相處的久了,或者是因為他的縱容,她的性子還有脾性,越來越像他:「是君音為後,而不是梧愛。這趟渾水我雖然趟了進去,不過只是想要將它攪得更渾濁,但是是用手攪,而不是用鞋子。」
扮作喜兒的鳳九幽瞧著她,眉眼處露出絲絲溫暖來,親暱地在她按住他手背上的小手上落下一吻,慵懶地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不過如果是用手攪拌著,倒是可以全身而退。」
阮綿綿笑瞇瞇地道:「就讓風起西流國,就讓喜賾焦頭爛額,讓他跟對我下手,我便攪得他的國家不得安寧。」
寵溺地看著眉目間帶著絲絲靈氣與淡然,眼底卻含著俏皮的絕色女子,鳳九幽寵溺地笑著:「好,就讓他一輩子不得安寧。」
「好了,快去鳳長兮那邊吧,總的讓君家老爺認為,我是認同的。」阮綿綿笑著,心中想的卻是,她去找過君家老爺坦白,可是那老狐狸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自己的女兒是什麼樣子都能不記得,怎麼可能呢?不管君家老爺與喜賾是不是一丘之貉,如果他對他們沒有壞心思,她自然不會想著對君家出手。
可是如果君家老爺想要將她往火坑裡推,她當然會毫不客氣地反擊。
深不可測的君家,到底有著什麼樣子的秘密?真正的君音,又到底去了哪裡?
「好好地做悠閒肆意的君家小姐,其餘的事情,不用擔心。」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鳳九幽起身向鳳長兮所在的房間那邊走去。
走了兩步,鳳九幽忽然站定,回頭幽幽地望著還斜躺在貴妃椅上的阮綿綿,無聲地說:「想不想知道真正的喜兒去了哪裡?」
阮綿綿笑,笑得燦爛如初:「自然想。」
鳳九幽繼續無聲地回:「回頭告訴你。」
阮綿綿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別開臉去看對面河池中看得燦爛芬芳的荷花。這會兒是正午時分,早晨荷葉上的露水早已經被灼灼驕陽吸收乾淨。
荷葉有些受不了這樣的烈日驕陽,微微耷拉著腦袋,盡可能地遮住自己的小臉,期待著午後黃昏的來臨。那開的灼灼其華的荷花,這會兒依舊明艷動人。
一隻蜻蜓從遠處回來,在荷花上面徘徊不定,似乎在選擇,到底要落在哪一朵荷花上比較好,似乎在看,到底哪一朵荷花才是它想要停泊的港灣。
阮綿綿瞧著極盡妍姿的荷花,緩緩勾起唇角。
君家老爺院子裡,明珠垂著頭恭敬地站在書房中:「老爺,奴婢已經將太后病重的消息告訴喜兒了。」
君家老爺正在練字,字跡蒼勁有力,帶著幾分優雅隨意,偶爾會微微頓首,像是在思考著,到底用哪一種方式下筆比較好。雖然沒有看珠玉,卻笑著問:「哦,喜兒如何說?」
珠玉抿嘴一笑,柔聲道:「回老爺,喜兒那丫頭膽子小,可是正如老爺所料那般,喜兒對老爺還有將來的前程希望,動了心。」
君家老爺似乎一點兒也不意外,笑容溫和隨意:「是嗎?那你可親眼看到親耳聽到她跟小姐說,讓小姐將神醫推薦入宮?」
珠玉笑著點頭:「自然,奴婢見小姐快要醒來了,找了個理由告辭。不過奴婢並沒有走遠,而是在一邊等著看著。小姐待喜兒如同親生姐妹,喜兒欲言又止的樣子,讓小姐起了疑心。」
「後來小姐各種問,喜兒才支支吾吾說了太后病重的消息,並且說到了神醫就在小姐的一品居。」珠玉想著那會兒聽到的小姐和喜兒的對話,暗暗讚歎自己夠聰明。
最後一筆落下,君家老爺提筆而起,笑容溫和慈愛地看著喜滋滋的珠玉,柔聲問:「小姐定然會著急,她可是一門心思想著要進宮。」
珠玉想著當時小姐激動的神色,點點頭道:「是啊,小姐當時聽到太后病重,差點兒從貴妃椅上站起來。」
「嗯,珠玉啊,這件事情,辦的不錯。」君家老爺笑瞇瞇地讚歎。
珠玉被老爺溫柔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而且老爺這麼誇她,還讓她進了書房,可見老爺對她的重視:「回老爺,這都是奴婢應該做的。」
君家老爺站在書桌後,笑望著珠玉問:「可知道本老爺為何要你去跟喜兒說?」
自然是老爺覺得她比較可靠,珠玉這樣想著,卻不敢這麼說的:「奴婢愚鈍,還望老爺明示。」
君家老爺放下手中的狼嚎,從那邊緩緩踱步,慢慢到了珠玉跟前。珠玉快速垂頭,心卻在狂跳不止。每天雖然侍候老爺起居,可是並不是她一人。
這會兒在這書房中,離老爺這麼近的距離,她本就對老爺有意,小臉快速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
君家老爺看著面前面頰緩緩染上紅暈的珠玉,溫和地道:「因為你很聰明,而且長得也很美。君府中,除了音音,你是最美的。」
珠玉面頰越發紅潤,老爺竟然,這麼誇她。心跳越發快了,有點兒控制不住。努力深呼吸,珠玉連忙垂下眼簾:「奴……奴婢……」
君家老爺笑笑,笑得很溫和:「本老爺可不是信口開河,珠玉的美,整個君府的人可都是知道的。前兩天老張多看了你一眼,他家那口子可沒少念叨著。」
珠玉面頰更紅,可是想著老爺這話,著急著解釋:「老爺……奴婢……奴婢對張管家,並……」
君家老爺溫和地笑著,輕輕抬起珠玉圓潤的下巴:「本老爺知道你對張管家無意,是張管家覺得你生的美,多看了兩眼。本老爺也知道,你心中有人。」
珠玉一驚,老爺知道她心中有人?
「老爺?」珠玉有些著急,老爺該不會以為,她喜歡府中某個侍衛或者家丁吧?
君家老爺笑笑,抬著她下巴的手輕輕滑過她水潤的臉蛋兒,輕輕撫著,眼中帶著一片欣賞之色。珠玉瞧著那樣的眼光,有些明白過來。
心,再次加速。
君家老爺笑著道:「說吧,想要什麼獎賞?」
不等珠玉開口,君家老爺笑著道:「除了張管家,本老爺讓別人替本老爺辦事,一生可只有一次。事情沒有辦好,就逐出君府。而事情辦好了,便能得到一次獎賞。」
「當然,需要什麼樣的獎賞,本老爺開始問的時候,你就需要說。」看著那張染著紅潤的小臉,君家老爺柔聲問:「珠玉,說,你想要什麼獎賞,記得,機會只有一次。一輩子,也只有這一次。」
珠玉心跳猛然一頓,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抿了抿唇,望著君家老爺俊朗的面孔:「老……老爺……這獎賞,包括什麼呢?」
一定要問清楚是什麼,不能是獎賞麵條吧?
君家老爺朗聲笑道:「事情辦好了,自然想要什麼都可以開口。而且一輩子只有一次,本老爺對這一次的獎賞,是非常大度的。當然,如果你需要麵條的話,本……」
「不……」珠玉連忙道:「奴……奴婢不要麵條。」
君家老爺笑看著急切的珠玉,溫和地問:「那你說,你想要什麼?是黃金,還是白銀?」
珠玉咬咬牙,心想這麼千載難逢的機會,一生只有一次,怎麼能不表明心意?縱使獎賞黃金白銀千兩,又怎麼比得上君家夫人的萬分之一?
只要做了君家夫人,君家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那些黃金白銀,自然也都是她的。甚至,君家老爺,也是她的夫君了。這樣兩全其美的事情,她若是不選擇,她就是個傻子。
定定神,珠玉垂眸柔聲道:「老……老爺,奴婢不要黃金白銀,奴婢想要一輩子服侍老爺。」
君家老爺顯然沒有想到,珠玉要的是這個。微微詫異後,君家老爺蹙眉道:「你是君府的奴婢,是本老爺的丫頭,自然會一輩子服侍本老爺啊。」
珠玉一愣,連忙道:「老……老爺……奴婢不是那個意思。」
畢竟是未出閣的女兒家家,這樣的話要說出來,還是有些害羞,有些,難以啟齒。可是珠玉想著這一輩子才一次的機會,深吸一口氣,決定豁出去了。
「老爺,奴婢的意思是,奴婢要做老爺的夫人。奴婢知道奴婢身份低微,不能做夫人。奴婢可以不做夫人,奴婢可以做老爺的侍妾,侍候老爺左右。」
話說完,珠玉臉上浮起陣陣紅霞。
這樣的話,她第一次這麼大膽地跟老爺說出來。說完後,半響沒有聽到動靜。珠玉疑惑,不安,頓了頓,鼓起勇氣抬頭。
她稍稍抬頭,正好對上君家老微微錯愕的面孔,隨即,看到老爺溫潤一笑,笑得風流溫柔:「你要做本老爺的侍妾?」
珠玉點頭:「奴婢知道奴婢身份低微,可是奴婢想要侍候老爺。不想老爺每日一人入睡,想要給老爺溫暖。」
眼底笑意更濃,臉上的溫柔更盛,君家老爺湊近珠玉,稍稍低頭,手指劃過珠玉的紅唇:「是這樣的侍候嗎?好,本老爺答應了。」
珠玉一愣,顯然緩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