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寒不解地道:「我爺爺在家裡也很受尊重,他雖然也天天打坐,可他從來不出去要飯,也從不會幹活。這個老和尚真的很怪呢!」
張師傅哈哈一笑道:「好了,你一個人在這裡看經書也看不懂,跟我進去吃中飯吧!」唐少寒搖頭道:「我不餓!」
張師傅道:「不餓也要吃飯,要養成一個好習慣。」
唐少寒道:「吃飯也要養成習慣?」張師傅道:「行走坐臥,有律而動。是修士生活的基本。如果你想修習,就一定要步步為方,穩重自律。」
唐少寒道:「為什麼要修行?」
張師傅望著他,想了想道:「人生總要有點追求,有些人習武,是為了去欺負別人,有些人習武,是為了強身健體。有些人修行,是為了自我壯大,有些人修行,則是為了報效國家。而更多的人,不論是修行還是習武,都是為了追求一種人生。」
唐少寒似懂非懂地看著他道:「爺爺,你也修行過嗎?」
張師傅點點頭道:「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我們人類做為萬生靈長,當然不能活得如同泥雞瓦狗一般,當然要活的精彩,活得自如,才對得起自己!」
唐少寒點頭道:「是!」
張師傅見他點頭受教,也不知他到底聽明白沒有,搔搔他的頭道:「你還小,很多事長大就會明白,不過呢,你千萬不要因為這句你還小,就浪費了時光。一切都從今天開始,才是人生積極進取的態度。如果你能夠每一天都精神面倍地積極面對一切事物。那麼你的人生,不論遭遇到什麼,我相信一定都會十分精彩!」
唐少寒點點頭。這時屋中楊白駒的聲音叫道:「老張,你墩的肉要好了吧?再不來看看,鍋底要燒穿了!」
張師傅一拍腦袋,應道:「好了,好了,看我這腦袋,太健忘了。快把火關了!」快步奔進屋去了。
唐少寒一人坐在房門口,一手托著腮回味剛才張師傅的話:「一切都從今天開始,才是人生積極進取的態度。精神面倍地積極面對一切事物?」
一個人坐在當地,一動不動。也不知過了多久,楊白駒遠遠在門口喊道:「臭兒子,快過來吃肉了!」
唐少寒跟本沒聽到。楊白駒咦了一聲走過來自言道:「好小子,這麼恨我,我剛才隨便說的話,你也當真了嗎?」
走到唐少寒跟前,見他愣愣出神,猛地一把將唐少寒抱起。哈哈笑道:「臭小子,想什麼呢?不會這麼小就看上哪家姑娘,害了相思病了吧?」
唐少寒一驚,見是他,忙掙道:「放我下來!」
楊白駒道:「不放!」
唐少寒歎了口氣道:「我在考慮我的人生大事,你別煩我!」
楊白駒喲呵一聲,將他放下道:「你考慮了什麼大事?」唐少寒道:「我在考慮是該跟你和我老爸學武,還是跟張爺爺學佛經修行!」
楊白駒嘿嘿奇道:「你小子,年紀這麼小,就能考慮這些事了?這還用的著考慮嗎?當然是跟我們學武。將來長大了去當兵,跟你講,有一武功,誰也不敢來欺負你,只有你欺負別人的份。你要是學那些破佛經,那你這一生就完了,天天被人欺負不說,還可能將來找不到媳婦。唉,可憐,可憐!」
「什麼可憐?」楊白駒身後謝正虎的聲音傳來。他見楊白駒出來,生怕他又來危逼唐少寒學武,唐少寒年紀雖小,卻主見甚強,他怕楊白駒硬逼之下,返會適得其反,那剛才自己的一番表演就全都白做了。所以馬上就跟了出來。
楊白駒道:「當然是這孩子,我說他要是不學武,將來在學校裡打架一定吃虧。」
謝正虎笑道:「好了,別在鬧他了,他想學什麼,由他自己定。我們不能逼他!」
唐少寒從楊白駒懷中掙脫,跳下地道:「我肚子餓了。要去吃飯!」一溜煙跑進屋去了。
楊白駒氣道:「這孩子怎麼這麼倔強?」
謝正虎道:「白狗,你還是聽我的,剛才我練武的時候,從他的眼神裡,我知道他已經動心了。你如果硬逼他,返會適得其反,不如任其自然。我相信他一定會跟我們學的!」
楊白駒道:「我就是氣這一點。我們好心要教他,他還想學不想學的。就算是想學了,我們教起來也沒勁。不敢打,不敢罵的!」
謝正虎道:「你放心,這孩子心智早熟,我相信如果他認定的事。他一定比普通孩子認真一百倍。」
楊白駒搖頭不已道:「你才當他幾天的老爸,就這麼瞭解他了。我怕他聰明返被聰明誤,不知進取,將來文不成,武不就,讓我眼睜睜看著他成為一個庸才。
謝正虎點頭道:「這些事,等我們回國再說。等下吃完飯,還要麻煩你去幫我給他辦幾個證。」
將名片掏出遞給楊白駒。楊白駒看看名片,點頭道:「要把他帶回去也不容易。我現在就去。」說完就急急火火去了。
謝正虎見他去了。眼中精光掃過。暗道:「賈投機,你竟然沒有跑。」
原來剛才他接到另一個電話,是在印尼的另一條暗線。這條暗線剛才通知謝正虎,那個賈投機沒有逃走,仍在印尼。謝正虎聽到這個消息,心頭起伏,考慮良久,終於決定一定要再去一次。
「賈投機,就算不能將你緝捕歸案,我也絕不會任你逍遙法外。揮霍中國人的血汗!」想到這,謝正虎緊緊地捏緊了拳頭。這一次決定獨自去完成任務,支開楊白駒,一是萬一自己出了意外,有人能夠照顧唐少寒,另一方面,楊白駒一手已廢。去了也幫不上忙。
他見楊白駒出去了。進入屋中,將行裡箱打開,仔細地檢查了一遍箱中的狙擊槍。這時
張師傅進來道;「老虎,你準備一個人去?」
謝正虎點點頭道:「我一個人,目標小,不容易被發現。」
張師傅道:「可是……」
謝正虎道:「張師傅你放心,這一次我絕不冒險,只是遠遠的狙擊。只要目標一死,我相信他的那些隨護人員也就樹倒猢猻散。你不用擔心我。我一定能回來!」
張師傅點點頭道:「好吧,你快去快回。別讓我們等的太久。還有,白駒回來了我怎麼說?」
謝正虎道:「你就說我去大使館瞭解情況了。」
張師傅點頭道:「好吧!」
這時唐少寒突然從門後鑽出來道:「老爸,你有狙擊槍?哇,好漂亮。老爸,你要去殺人?」
謝正虎微笑點點頭道:「我要去處罰一個大貪官。你在這裡要聽張爺爺的話。」
唐少寒點點頭道:「好吧。楊叔叔也去嗎?」
謝正虎搖頭道:「他不去,他的手受傷還沒好,去了也幫不上忙。」唐少寒挺挺胸上前道:「我跟你去,我沒受傷。」
謝正虎笑搖頭道:「這是我們大人的事,你小孩子也幫不上忙!」
唐少寒點點頭道:「那好吧,你放心去吧!不過你也要小心點。」
謝正虎道:「我當然會小心,你老爸是誰啊!」
唐少寒點頭道:「老爸,你是最棒的,我挺你!」謝正虎微愣道:「你跟誰學的這詞?」
唐少寒道:「剛才電視裡看的。」
謝正虎家鄉在福建,突聽唐少寒用福建語說『我挺你』倍感親切。拍拍他的頭。收拾好裝備。便出門去了。楊白駒出門,並沒有開車。
謝正虎開上車,向賈投機所在的別墅開去,暗思:「這個賈投機一定以為我們害怕了,不敢再去偷襲他。哼,這一次一定叫你腦袋打爆!」想到前日被追殺時的狼狽,謝正虎恨不得馬上趕到地點。車速加快。
一路上,街道蕭條,印尼人在這一次動亂中受到很大衝擊。相信在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可能恢復過來。動亂隨之而來的將會是更大的經濟蕭條,人們的生活飲食都不會受到巨大影響,已經發生菜蔬,日常生活用品供不應求,人群哄搶的事件。
印尼警方是忙的團團轉。謝正虎此時知道他們也幫不上忙。所以這一次只能自己獨自執行任務。他幾年來,都是與楊白駒一同幹事,身旁突然少了一個人,彷彿少了什麼似的。十分不習慣。
唐少寒與張師傅送走謝正虎後,返回店中,張師傅道:「你渴不渴,我給你倒杯水喝。」唐少寒心神不定地道:「我不喝。謝謝爺爺。爺爺,你說我老爸會回來嗎?」
張師傅拍拍他後腦道:「不用擔心,你老爸老虎,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好的特種兵。他一定會安全回來的!」
唐少寒道:「希望他們會沒事,可是爺爺,你說我是該跟你學習修行好呢,還是跟他們學武,將來也當一個兵?」
張師傅眼中神光閃動。遠遠望向店外,彷彿是回答他,又彷彿是自言自語道:「人這一生,真的只有一生嗎?如果你跟著我發現你所在的世界,完全和你看到的,聽到的,感覺到的不是一種東西,你會驚恐萬狀還是欣喜若狂?」唐少寒聽著張師傅自言自語,絲毫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他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