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暴打印尼外交官
一九九八年，手機還是很貴重的聯繫工具，謝正虎與楊白駒雖說都有手機，但是當時的印尼的電信服務並不是十分好，加上暴亂陡生，網絡早就處於了癱瘓狀態。謝正虎的手機也只能是聾子的耳朵——擺設了。
他現在只能靠運氣看能不能在街上碰到楊白駒。不過他相信楊白駒的身手，雖說受傷相當重，但他是特種部隊隊員，只要有一絲機會，他一定能活下來。
謝正虎與楊白駒相處數年，兩人搭擋幹事，完成了很多重要任務。對楊白駒瞭解之極，他此時卻並不十分擔心楊白駒。就算這裡找不到楊白駒，他和楊白駒還可以在落腳點會合。到時在那裡等他，相信楊白駒一定能回去。
他在街上轉了數圈，天色漸晚，路上幾乎沒有了行人。便緩緩向大使館開回去。一路上，街面一片殘破，時有倒在血泊中的遇害人，謝正虎看也不敢再看一眼，心中暗歎道：「中國人為什麼會受到如此荼毒，回國後我一定要向上面返映這裡發生的一切，要讓印尼給我華人一個交待。」
想到這裡，緊緊捏住了拳頭。唐少寒本一直沉聲不語，似乎在想著什麼，猛然見到大使館，喜道：「叔叔，我們又回來了。是去找我爸爸媽媽嗎？」
謝正虎搖頭道：「不是，他們已經死了，不希望你去看他們，你要跟我在一起！」
唐少寒哦了一聲失望道：「那好吧，唉，那邊有好多警車。叔叔，你說他們會不會去抓害死我爸爸媽媽的兇手？」
謝正虎點點頭，心中又不願再欺騙他，一言不發。將車開入大使館。使館裡此時漆黑一片，裡面已斷了電，進了門才有數點燭火亮著。一大群華僑圍坐在大廳裡，表情沮喪。有些人還衣裳單薄，更有些人身上還有血跡。
顯然這些人都是被突然發生的事所迫逃入了大使館。謝正虎還看到大廳的另一邊有數人受了傷，幾名醫護人員正在忙亂地為他們醫治包紮。
謝正虎將唐少寒放下。道：「你在這裡坐著，我去見大使，一會出來給你找吃的！」
唐少寒極為乖巧地點點頭，向四周寞生的面孔打量著。眼中卻毫無懼生之意，只是顯出極大的好奇之心。
謝正虎見他神情安定，放心了不少，向使館工作人員詢問大使在哪裡。工作人員告訴他，大使正在樓上會見重要客人，不過交待過，只要謝正虎一回來就馬上要見他。謝正虎便隨工作人員上了樓。
進了二樓，聽到裡面一片急急辯解之聲。
謝正虎輕聲令那引路的人回去後，慢慢地開門進去，裡面有大使和幾位中國在印尼的官員，正在與印尼的幾個官員對座著。謝正虎從眾人的表情中看出情勢不像是商量怎麼解決現在的情況，而是在談判。
中國在印尼的大使是位相貌一般，年紀近五十歲的男子。看到謝正虎後，向他微微點了點頭。並沒有向他說什麼。謝正虎便悄悄走到旁邊一張椅子上坐下。
此時正在說話的是一位印尼官員，他正在不斷用印尼語說著什麼，一連串的話說出來倒有些像是在演講。表情極為傲慢。中國大使本沉著臉聽著他說，突然拍桌而起，大聲責罵起來。
謝正虎不懂印尼語，不明白他們說什麼，但這些人爭辯的事當然便是今天發生的流血事件了。
大使大聲罵了一通後，臉紅脖粗，氣喘不已，突然手捂胸口，連連粗喘，顯然是被氣得不輕。大使一向心臟不好，他的隨身醫護是知道的，醫護急忙從醫藥箱裡取出兩粒急速救心丸，給他服下後。連聲勸他不要激動。
印尼官員見大使發火了，氣焰有所收斂，不過嘴上還是連連咕嚕著些什麼，又見中國大使似乎心臟有病，又扔下數句話後，便站起來帶著一行隨護人員向外走去。
謝正虎問旁邊的一名翻譯問道：「他們剛才都說了什麼？」
這翻譯也是認識謝正虎道，怒氣沖沖地道：「還不是今天的事。現在大使要求他們徹查殘害中國同胞的兇犯，這些人毫不講理，胡糾蠻纏，不想追查兇犯，剛才大使發怒，他們才答應了，不過說查案的經費要中國方面出！」
謝正虎聽完此話，大怒道：「這些混蛋！」猛然推門追出，大聲叫道：「給我站住！」
那些印尼官員還未走出樓道，聽到這一聲巨喝，都是全身顫了一下。見到一名彪形大漢，氣勢洶洶地大步衝來，都是唬了一跳，一名印尼方面的翻譯官急忙迎上來道：「你是誰，千萬不要再惹事，現在印尼局勢複雜，你若是傷了印尼方面的官員，此事不好善後！」
謝正虎哪裡能聽進他的勸說，伸手便將這名翻譯如拎小雞般拎到一旁，走到那印尼外交官面前道：「你給我翻譯。告訴他，如果他不下令追輯兇手，還我同胞一個公道，我現在就宰了他！快點一字一句的給我翻譯給他聽，如果你翻錯了一個詞，我就打斷你的腿！」
那翻譯驚得尿都要流出來了，忙向印尼外交官說了一通。那印尼外交官聽完，大聲向翻譯喝斥幾句！謝正虎哪裡有耐心聽他說完，猛然一掌扇去，那外交官促不及防，被他一掌便摑翻在地。
旁邊兩名大使的隨身護衛都吃了一驚。本來這兩個護衛前來中國大使館時，都帶有手槍，但進門時已交給了門衛。這兩名護衛在國內也是身手了得的國家護衛人員。
這一次事態嚴重，印尼外交官為防中國人有什麼出格舉動，才特意帶來保護自己的。兩名護衛反應不可不算靈敏，但謝正虎突然間出手，實在出乎他們意料之外。
兩人反應過來後，便同時向謝正虎出手了，一人從正面當面一拳襲來，另一人則從側面飛腿踢謝正虎左臉。謝正虎右面是牆壁，兩人一前一左，配合攻擊，是想令謝正虎躲無可躲，避無可避，必中一下才行。
好個謝正虎，早從剛才這些人的身形步態中看出這兩人身有武藝。是印尼隨同的護衛人員，他一掌摑出後，早料到對方的兩個護衛會出手。馬上爆喝一聲：「好！」不躲不避，迎頭便向正面之人一拳擊出。
謝正虎料敵在先，加上這條走道本來就十分狹小，七八個人擠在一起。當前的護衛哪知道謝正虎的厲害，更沒料到對方的拳頭擊來的方位是如此地奇快刁鑽。第一個護衛臉上正被謝正虎擊中一拳。鼻血全都噴了出來，而在謝正虎這全力的一拳之下，他的整個人直摔出數米遠去，頓時躺在地上暈了過去。
謝正虎右拳擊中敵人後，馬上左臂豎起來，硬接了另一名護衛的一腿。這護衛在倉促下踢出的一腿，哪有什麼力氣。對於謝正虎來說，跟本就像是在搔癢。
謝正虎又是爆喝一聲，側奔兩步，上身化去了對方腿力後，猛然躍起，右足在牆面上蹬出，集全身之力，奔著這名護衛左臉就是一拳轟去，印尼護衛方才收腳還未站穩，便被他一拳擊中左臉，身子轉了半圈，一頭撞到牆上，頓時也暈死去過。
謝正虎兩拳擊倒敵人，今天半日來胸口淤積的怒氣才稍稍平復，旁邊的印尼官員及隨從眾人見他如此威猛，都被嚇得傻了，呆站在當地一動不敢動。深怕一動之下，這個像老虎一般的人就會撲上來揮出拳頭。
扯住領帶，將扒倒在地上，還未及站起的印尼外交官大人拎起來，謝正虎向他大聲怒道：「你給我嘰哩咕嚕的說什麼廢話？我只想看到你搖頭還是點頭，如果搖頭，你今天就別想走出去這中國大使館了。你必須給我點頭！」說完向身後站著的翻譯官道：「給我翻譯，一個字翻錯，我就打斷你的腿！」
那翻譯官嚇得一個哆嗦。結結巴巴地向外交官翻譯了！印尼外交官剛才還趾高氣揚地，現在早就嚇得連連哆嗦，臉色慘白。只會不斷點頭了。
謝正虎也不知道他聽明白自己的話沒有，不過他也只能做到這種地步了。他當然不可能在這裡殺了這個外交官的。這麼多人在這裡看著不說，就算他謝正虎真的發了狂，把這外交官殺了，也不是他一個人的事，而是牽扯到整個國家的事。
謝正虎拍拍印尼外交官的臉道：「你的樣子我記住了，如果半年後今天發生的事，你沒有給中國一個交待，給遇害人的家屬們一個交待，那你就讓家人等著為你收屍吧！」旁邊的翻譯還未翻譯呢，印尼外交官已不停點頭，好像真的明白謝正虎的話一般！
謝正虎正想再喝令翻譯官照直翻譯，身後一個威嚴的聲音道：「正虎，你在這胡鬧什麼，這是一國的外交官，你怎麼能如此對待，簡直是胡鬧！」
謝正虎本如虎狼般的神情，頓時鬆懈下去，慢慢站起道：「劉大哥，這些人不給他們一點顏色……」「不要再說了，你這是在壞我的事！」
大使怒道：「你下樓去休息吧！快來人把他們扶起來，醫護員，快些搶救兩個暈過去的人，真是亂上添亂！」
謝正虎咬咬牙，猛然轉過身道：「劉師，我知道你是為了大局，可是那麼多的中國人，被這些混蛋害死了，他們向誰去討還這個公道？我……我謝正虎，眼看著大街上，我的同胞被人活活燒死，我卻不敢下去救他們。他們犯著誰了。他們的家人若是知道了這裡發生的事情，該有多傷心？他們將來找誰討回公道？」
謝正虎越說越是氣憤，手指著外交官道：「可是這個人，竟然毫無愧疚之意，跑到我們中國人的大使館來和我們討價還價，他憑的什麼？中國人不欠他們，中國人難道就總是要忍氣吞聲嗎？今天，我向天起誓，如果這些雜種不追查兇犯，我一定要叫他們食不甘味，永無安寧之日！」
這時聞聲從樓下行來的很多中國同胞，聽到謝正虎義氣嚴辭，如同賭咒般的恨語，都是大感暢快，同時鼓起掌來，叫好聲一片。人人頓覺出了一口氣，十分地痛快。更有些人恨不得馬上上去也給那印尼外交官幾腳。不過他們可沒有謝正虎的身手和膽量。
這位謝正虎稱為劉師的正是中國駐印尼的大使。他也曾是謝正虎的師長。與謝正虎有十幾年的情誼，被謝正虎這番話也說的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
這時，謝正虎突然看到唐少寒也夾在人堆裡拍手。忙走過去將他拉住。向大使道：「劉師，這次我來印尼是來錯了。任務沒有完成，但我一定會完成我的任務！再見！」
抱起唐少寒，大步向外走去，一路上，所有人都為他讓開一條通道，鼓掌稱好。
謝正虎剛才痛快的打了一痛，現在卻是無顏再見大使，低頭抱著唐少寒走出了使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