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白撿的兒子
謝正虎帶著唐少寒出了大使館,開著車一路似乎無目地的緩緩駛行,謝正虎不說話,唐少寒也一直不說話。謝正虎突聽到唐少寒肚子咕咕響了幾下,知道他是餓了。道:「少寒,你肚子餓了?」
唐少寒點點頭道:「叔叔,你是不好意思再見大使才帶我出來的吧?我爸爸說過,如果和人吵架了,主動道歉會好一些,以前他每次和媽媽吵架,都是他主動去道歉。就沒事了!」
謝正虎歎了口氣道:「這件事,是我做的有欠考慮,可是我向誰去道歉呢?劉師長是我在部隊時的老師長。他一向對我器重有加。今天我卻給他添了亂。我是該向他道歉,可是見到那麼多同胞受到傷害,我去向他道歉,難道是說我做的錯了嗎?我沒有錯。我如果去道歉,就是向這幫人狗不如的混蛋暴徒道歉!」
話說完,看向唐少寒,見他一臉驚異之色,無奈苦笑道:「我忘了你還是個孩子,還以為你是白狗。返正給你說這些,你現在也不會懂!」
唐少寒道:「叔叔,你說的我都聽懂了,不過有些事我還不太明白,但有一點,我爸爸說過,男人在大事情上,即然覺得自己是對的,就不要認錯,如果認錯,那就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
謝正虎哦了一聲,覺得這孩子說的也有道理。這才想起自己也半天沒有吃過東西了。便道:「叔叔是個比較性子直的人,也不會照顧人,你一定很餓了,我帶你去吃東西!」
唐少寒用力點頭道:「嗯,叔叔,我現在餓的可以吃掉一頭牛!」說完小嘴都起,神情活潑,謝正虎不覺哈哈一笑。被這個古怪精靈的孩子逗笑了。一掃先前陰鬱之色。
夜晚的印尼街頭,早已被軍隊層層封鎖,謝正虎有國際刑警的證件,還可以免強通過一些不太重要的地區。他開車來到一處黑黑的街道,下車帶著唐少寒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黑深的巷子裡,唐少寒緊緊抓著他的手,一聲不出。
謝正虎道:「少寒,你害不害怕?」唐少寒道:「我有什麼好害怕的?我是個小孩子,大人的事情,大人解決,又和我沒什麼關係!」
謝正虎見他並不害怕,也絕沒有露出疲憊之態,暗暗稱奇問道:「你知道你爸爸媽媽的名字嗎?」唐少寒道:「當然知道,我爸爸叫唐克銘,媽媽叫李詩琴。這次到印尼是來做生意的。」
謝正虎輕歎一口氣道:「你還有什麼親人?」
唐少寒道:「再有就是爺爺和奶奶,外婆,還有表姨,表哥,表姐……唉呀多著呢,我有好多唐兄唐弟,還有表姐表妹,表兄,返正我們家人可多了。你問這個幹什麼?」
謝正虎道:「等回國以後,我好送你回家!」他對這個小孩突然竟產生出一絲不捨來,說出的話不免有些惆悵的意外。
唐少寒聽謝正虎說要送自己回去,馬上道:「我不想回去!」
謝正虎微奇道:「為什麼?」
唐少寒道:「爸爸和媽媽就是因為家裡面不和,和我大伯吵了架。才出來做生意的,如果我現在回去,爸爸媽媽又不在我身邊保護我。我唐哥他們一定會欺負我,再說,我回去了他們一定會覺得我是一個會和他們搶財產繼權的人,說不定會害死我!所以我不想回去,叔叔不如我認你做乾爸,你養大我,將來我做你的好兒子!」
聽到唐少寒這一番話,謝正虎更是對唐少寒刮目相看。暗思:「這孩子大有來頭,家中非富既貴,也難怪他出生在這種家庭,如此年紀便明白很多事情。」
唐少寒見他不語,以為他是不想答應,又道:「叔叔,你不喜歡我嗎?」
謝正虎馬上搖頭道:「叔叔很喜歡你!」
唐少寒道:「那就得了,你白撿我這麼大一個兒子,便宜你了!再說,我很聽話的,也不會花你很多錢,等我找大了,我花你的錢都會賺回來還你!」
謝正虎見他一本正經地如同大人般與自己商量,不覺哈哈一笑。
唐少寒道:「我是在和你談生意,難道你不想做這筆生意嗎?我保證你將來一定會得到雙倍或更多倍的報酬!」
謝正虎一把將他抱起,正色道:「我當然想有一個你這樣的兒子了,而且,我要你明白一點,如果你當我的兒子,我會像真正的父親一樣管教你,並且,天下的父母養育兒女,並不是指望他們的兒女長大了報答他們的,只是做著他們應該做的事情。所以,你千萬不要覺得自己是個負擔,更別以為我收養你是為了將來得到回報!明白嗎?」
唐少寒皺眉想了想點點頭道:「我明白叔叔你的意思,可是我不贊成你的說法!不過,既然我們說好了,那就拉勾,不許返悔!」
謝正虎哈哈一笑,伸手與他拉勾道:「好,我就和你約定,今天能碰到你,真是我的福氣!」兩人相對而笑。
帶著唐少寒又走一陣,來到一處中國餐廳外,餐廳早已拉下了捲簾門,謝正虎上前用力拍門叫道:「張師傅,開門,我是謝正虎!」
裡面有人沉聲應道:「來了!」不過一會,鐵門嘩啦升起,裡面站著一位六十多歲的老者道:「回來了!」
謝正虎點點頭向身後望望,他先前在巷子外轉了數圈,早確定身後沒有尾隨任何人才過來拍門。那張師傅見他帶著個孩子,也不多問,讓進二人便馬上拉下捲簾門。
二人進入一間只有五米寬,十幾米長的快餐店中。張師傅鎖好門後問道:「白狗呢?」
謝正虎道:「和他失散了,現在不知道在哪裡!」張師傅點點頭,指著唐少寒道:「這防子是怎麼回事!」謝正虎道:「他父母今天遇害了,我是從旅館裡把他帶出來的!張師傅,有沒有吃的,我和他都半天沒吃東西了!」
張師傅掃了一眼唐少寒,便不再多問,道:「有,你們等等,我去給你們弄來!」原來此地是謝正虎來印尼辦案的一個秘密聯絡點。他今天接到的消息便是從這張師傅身上得來的。現在他打出大使館,無處可去,所以只得冒險帶唐少寒來這裡。
唐少寒自己從櫃檯中取出兩個水杯,給自己和謝正虎各倒一杯水,找張桌子坐下道:「叔叔,你喝點水。你一定累了,休息一下吧!」
謝正虎被他一說,此時才覺渾身疲乏。今日之事,自己險些便被密法高手殺死,又經歷一場血案,莫名其妙地撿到一個聰明古怪的孩子做兒子。可算是凶險奇妙了。
謝正虎座下喝了口水,細細打量唐少寒,發現這孩子眉臉清秀,雙眼如杏,鼻樑高挺,長大後一定是一位十分英俊的少年郎,越看越有些喜歡。他先前還暗想是不是該回國後與唐少寒家人聯繫,將他送回去,雖然這孩子說回去後會有危險,但那必竟是他的親人,自己如果不送他回去,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何況以這孩子的聰明,也絕對不會遇到凶險。此時不覺間竟有些動搖,暗想:「如果他真是我的兒子該多好!」心中竟有些捨不得送他回去了。
唐少寒被他盯著,奇道:「叔叔,你為什麼盯著我看,我知道了,你是開始喜歡我了!」
謝正虎伸手搖搖唐少寒頭無奈地道:「你這孩子!」他頓時已下了決心,絕不送他回去。因為這孩子與自己竟是十分投緣。
謝正虎一念之間,唐少寒竟似乎有所察覺道:「叔叔,我知道你剛才是下了一個決定,不管你下的什麼決定,返正我和你拉了勾的,你絕不能丟下我,不然你會爛嘴巴!」
謝正虎點點頭道:「你放心,我一定不會違反我們的約定,以後,你就叫我爸爸,這樣以後行事也好一些。不要再叫我叔叔了!」
唐少寒點點頭道:「也是,不然別人察問起來,你也不好回答!」謝正虎點點頭。這時張師傅已端出兩碗陽春麵,還有一盤涼拌牛肉。一盤炒雞蛋。道:「餓壞了吧!」
唐少寒接過飯碗道:「謝謝爺爺,爺爺這麼晚了,我們來打擾你睡覺了,對不起!」
張師傅頗為意外,向謝正虎看去道:「老虎,是你教他的?」
謝正虎搖頭道:「我怎麼可能教他這些話,是他自己說的!」
唐少寒道:「爺爺,我餓的可以吃一頭牛,你才切一盤牛肉來,不夠吃啊!」
張師傅聞言哈哈一笑道:「好,你先吃著,爺爺再給你去弄!」
唐少寒嘿嘿一笑道:「不過我沒有錢,我剛認的這個爸爸會給你錢的!」雙眼露出一絲狡黠的光茫來。不過他這些舉動,對於兩個成年人來說,反更加對他有些喜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