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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六章 堅持 文 / 樹玄籐

    玉籬去跟雙平夫婦倆兒收山貨的第二天,白嬸跟玉籬說明白,讓她捨了王鳳羽,回娘家去重新找個更好的。

    婆婆說,玉籬只當沒聽見,吃完飯,收拾妥當,回到自個兒房間該幹嘛幹嘛。到了第二天,天剛亮又照常出門去。下午回來的時候,玉籬媽和白嬸卻將玉籬出嫁帶過來的東西,除去家俱都搬回了王七嬸家。就連玉籬特意搭起來,陪護王鳳羽用的床,也已經被他們撤去。

    玉籬站在空蕩蕩的房間裡,眼睛發酸。雙手撫額,在王鳳羽身邊坐到天黑,才一言不發地去了玉籬媽那裡。

    玉籬一走,白嬸從自個兒房裡衝出來,快步進了王鳳羽屋裡,就將門死死栓上。任憑張鎮怎麼喊,白嬸除了偶爾應答一聲,屋子裡就只剩深深的沉寂。

    張鎮以為,從此以後,就只剩了他跟白嬸兩個黃土掩了半截身子的人陪著王鳳羽。再然後,倘若王鳳羽有個什麼閃失,那麼白嬸張鎮不敢想下去,兀自舀上自己的大眼袋,索性敞開了院門,坐在門檻上,背靠大門盯著走夜路的人過過往往。最後,所有一切又歸於一片寂靜,只剩榕樹下的大井,傳來陣陣細如輕絲的水流聲。

    張鎮漸漸模糊了雙眼。

    清晨,第一聲清脆的鳥鳴響起,張鎮準時睜開眼睛。張鎮看去,入目不是慣常橫在頭頂的大梁,也不是王鳳羽和玉籬辦喜事的時候新打的頂棚,卻是滿眼鸀意盎然的榕樹枝葉。水井裡蒸騰而起的青煙籠罩其上,宛若仙境。

    張鎮眨眨眼睛,昨天的事情。歷歷在目。張鎮歎口氣,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站起身來。一動,身上蓋著的薄毯子順著膝蓋滑到地上。

    張鎮一陣詫異,撿起毯子遲疑了一會兒,跑到王鳳羽門口去推門。房門依舊緊緊閉著,張鎮輕聲喊白嬸。

    白嬸像是被猛然驚醒,含糊應了一聲,總歸終於將門打開。

    張鎮舉著毯子還給白嬸。

    「叫醒我就是,還費那事圍條毯子!」

    白嬸接了張鎮遞來的東西,卻也是一臉詫異,

    「您這是守在這裡一夜?」

    兩人看著對方,臉上都是茫然的神色。

    「我大早回來,看見張叔在門邊睡著了,就給蓋了條毯子!」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白嬸和張鎮都嚇了一大跳。

    兩人尋聲望去。玉籬俏生生地站在灶房門口,手裡還舀了個鍋鏟。白嬸和張鎮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玉籬淺笑著,

    「一大早回來,我還以為要喊門才進得來!幸好張叔守在了門口!」

    捂了嘴,笑容愈甚,

    「張叔也是。您年紀又大,夜裡又冷,就不怕凍著?」

    指指灶房裡,

    「我剛生好了火,馬上薑湯就熬好,您和婆婆都喝一碗!」

    白嬸和張鎮都張大了嘴,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兩人想說點什麼,一時又不知該如何開這個口。最後還是張鎮,沖白嬸點點頭。

    「先進去再說。」

    白嬸跟在張鎮身後走進灶房。灶孔下慣常攏火的地方,已經燒起火紅的幾根大炭塊兒。桌子上,也已經擺上一碗熱氣騰騰的薑湯水。

    玉籬手裡端了一碗從灶台邊上走過來,遞到白嬸手裡。

    「燙死了,您快坐下!」

    白嬸手裡接了滾燙的湯水,不由自主被玉籬拉著坐到桌邊。坐下來,白嬸和張鎮沉默地盯著碗裡的湯水一眼不發。玉籬也不管,又接著自顧干自己的事。

    水倒下去,淘米進鍋。再切上兩片姜麻利地扔在裡邊,迅速走到灶孔邊往灶裡添柴禾。粥煮上,玉籬一轉身,輕盈地走到碗櫃邊,拉開櫃門,從昨天收拾好的菜裡撿了幾樣臘貨擺在桌上。

    玉籬對白嬸和張鎮笑道:

    「雙平家新買了冰箱,我瞧用著可方便。有了菜,洗好放冰箱裡,能吃多少做多少,也不怕做多了吃剩菜。臘肉什麼的,放在裡邊更是不怕壞!以後,咱們也買一個!」

    張鎮和白嬸沉默不語。

    玉籬風一樣,回頭緊走幾步回到灶前,在灶孔裡添好柴禾,站起身又迅速攪了攪鍋裡正在煮的粥。

    「還有!以後咱們也改用煤氣灶!煮粥燉湯,用不著費時費力用人守著!婆婆也是,再不用天天晚上去挽柴禾,完了屋子裡還煙熏火燎!」

    白嬸雙手緊緊捧著盛了薑湯的水,眼睛盯著碗目不斜視。張鎮看了眼白嬸,遲疑地咳了一下。旋即,屋裡又靜悄悄地,只有柴禾在灶裡燒著,間或發出一聲悶悶的「辟啪」聲。

    玉籬輕輕抿了抿嘴角,忽而抬眉,揚聲對白嬸說道:

    「我去給鳳羽洗洗,換身乾淨衣服!鍋裡您先照看一下!」

    玉籬一走,白嬸默了一陣兒,到底起身去灶孔裡添了把柴禾。張鎮要動,白嬸卻立馬出聲制止住。

    「別!你給她好臉,她媽那裡又怎麼交代?」

    張鎮只好又坐下來,盯著碗裡的東西發呆。

    兩人這麼著,天井對面的關門聲傳過來,白嬸即刻快步走到桌前坐定。只一瞬,白嬸的臉色又恢復平靜無波。張鎮看見這情形,止不住搖頭歎息,

    「這是何苦?」

    張鎮的話才完,玉籬就滿眼含笑地站在灶房門口,

    「估摸粥也差不多煮好了,您二老趕緊趁熱吃吧!雙平和立明他們就等在村口,我得過去了!」

    白嬸和張鎮還沒反應過來,玉籬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大門口。

    張鎮看著白嬸,

    「這下高興了?」

    白嬸忐忑地過了大半天,過了晌午的時候,果然玉籬又回到家裡來。這次,白嬸唬了臉讓玉籬走。玉籬一臉疲憊,繞開攔在門口的白嬸,去房裡看了下王鳳羽,將手裡買的東西一股腦倒出來,一樣樣擺在灶房裡的桌上。然後招呼白嬸和張鎮吃飯。

    「我估計回來也沒力氣做飯,就在城裡買了現成的。」

    白嬸一聽,再看看桌上一大盤滷肉,一大盤燒鴨,再加一大盤涼菜,止不住心疼花出去的錢。話剛要出口,忽地想起來又忍住。面上依舊冷冷清清的。

    白嬸和張鎮不動,玉籬卻一個人吃得狼吞虎嚥。吃完了,若無其事地跟張鎮說起大棚裡的事。

    「您都看著辦吧,也別累著!要能請人幫忙,就盡量請人幫忙。反正我這裡也開始掙錢了,不用疼惜那幾個工錢!」

    白嬸不做聲,張鎮遲疑了一下,濃濃的眉頭皺起,

    「你這是財大氣粗?也不過才剛剛開始,瞧你懷裡裝不了半斗米的樣子。」

    白嬸聞言,忍不住瞪了張鎮一眼。張鎮似是反應過來的樣子,嘴裡打著哈哈,手上卻又舀起筷子夾了塊肉放在嘴裡。

    白嬸瞪著張鎮不說話。玉籬卻嘴角上揚,麻利地打聲招呼回娘家去了。

    就這樣,過了五六天,玉籬一天不誤地早晚往王家跑,除了在娘家睡覺,連碗也不端一下。王家那裡,白嬸對玉籬冷冷冰冰,張鎮卻見天地跟玉籬越處越近,倒比玉籬搬出去之前更顯親熱。玉籬一得空,照樣去大棚跟張鎮忙裡忙外,跟以前,根本就沒多大差別!

    玉籬媽看不下去了。距離過年只一星期,三平和靜靜已經考完試回了家。這天玉籬回到王家,見靜靜回來,兩人說笑了一會兒,回到王七嬸家就已經天黑了。

    玉籬媽堵在王七嬸家大門口,

    「你當這裡是什麼?你又當我是什麼?」

    玉籬看著母親,並不見氣惱。歎了口氣,輕聲跟母親說:

    「我累了,您讓我先進去歇會兒再說好吧。」

    玉籬媽不,質問玉籬,

    「既然累,你就不要去!我的話你為什麼就不能聽聽?我是為你好!」

    玉籬沉默了一會兒,

    「我已經聽您的了。你跟我婆婆商量好,不讓我呆在婆家,我就不呆在婆家,還要怎麼樣?」

    說著,聲音哽咽,

    「這是我的事,我和鳳羽兩人的事,您們自個兒就商議定了,我一聲不吭就過來,還要怎麼樣?」

    玉籬媽一噎,見女兒不爭不鬧,也換了柔和的聲音,

    「我這不是為你嗎?你要對鳳羽好,對他媽好,我不攔你!不說你,就是我和你爸,我們也都說好了,有咱們的,必定有他們的!」

    玉籬不說話,低頭繼續聽著玉籬媽說話。

    「只是只是,你總在那邊吃飯也不方便不是?那大棚,他們要種,咱們就送了好了,只是跑車就別去了,太危險,媽擔心!」

    玉籬不說不,也不說行。照著往天的樣子,洗漱了就上床歇息。玉籬媽滿腹疑慮,一夜睡得不得安生。天將濛濛亮,聽見外邊輕微的響聲,披衣就衝出來。玉籬恰巧剛剛拉開大門。

    玉籬媽一個箭步跑上前,使了全身的勁兒關上大門,用身子抵住。

    「你今天要出了這門,就別想再回這個家!」

    玉籬看著母莗;

    玉籬看著母親,心思百轉,最後終究還是笑起來,

    「靜茹和鋼子才將租好了車,我們說得好好地,三人合夥。就算我要走,也得先給他們個信兒準備準備」

    玉籬媽依舊堵在門口,看著玉籬不讓路。

    玉籬看著母親,直直地站在大門那裡。一時只覺得腦子和身子已經疲憊得絲毫也不想再動彈,哪怕只一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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