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憶道:「那天早上,莫曉蘭突然告知我去開會,去了才知道,原來是去錫慶市支援的動員會議,這次支援我竟然『榜上有名』,倒不是我主動申請,也不是洪主任可以安排,而是莫曉蘭安排我去的,當時讓我有些莫名其妙。」
「你的意思是,當初去錫慶市的時候,跟你是有關係的,沒有那李志明什麼事情?」易娉非常詫異的問我道:
「是的,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我還跟李志明商量好,下了班後一起去找貓屍,但因為突然有這樣的變故,只能取消,但後來不知道怎麼了?李志明竟然主動在莫曉蘭的面前攬下了前往錫慶市支援的工作,取代了我,說是讓我去找貓屍,那樣的成功概率會高一點。」我解釋道:
「你是說李志明主動替你去了錫慶市?」我那回答,不僅讓易娉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同樣也讓李宇暉和梅琮爍也覺得不可思議,「你和李志明的關係怎樣?那次去錫慶市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對於你描述的,如此艱苦的支援工作,單位領導就沒有出面做動員工作嗎?」易娉在旁不解地問道:
在易娉的不斷追問下,我將那天的事情細細想來,有很多事情都覺得有太多的不可思議,首先,去諸如錫慶市的支援工作,是單位的一項「工程任務」,也是當年裡的一大工作重點,單位領導為了順利完成這樣的「工程任務」,他會提前通知,提前宣傳,並動員員工們積極參與,如果這支援工作要到十月份進行,那領導會早早的在三、四月份就把這樣的安排通過員工郵箱、單位公告欄廣而告之。讓員工們盡早的知道這事,尋求有主動參與支援工作的,如果到了五、六月份,還沒有主動報名的員工,領導就會開幾次動員大會,有全體員工動員大會,有各科室負責人的協調動員會議,反正就是責令各科室拿出可以支援的備選名單,到了七、八月份後,領導會針對各科室初擬的支援名單進行個別動員。一般領導會以「重用、重獎」的許諾來「引誘」名單中的員工參與志願工作,到了九月份才會排定十月份支援的最終人員。而去錫慶市支援,似乎就是一「晴天霹靂」,突然間得知有這麼一回事情,突然之間自己就成為了前往支援的員工之一。都是一夜之間,跟以往的支援比起來。完全不是一個正常的工作流程。更為關鍵的。那次僅有的一次動員大會,只有吳科長出面,而作為單位最大的領導,壓根就沒有出現過。反倒是韓副市長出面了,韓副市長前來動員,單位的最大領導洪主任依舊沒有出面。那說明什麼?要麼韓副市長的面子不夠大?還是洪主任另有隱情?再來回想一下我和李志明的關係,李志明是我相對比較要好的同事之一,私下也是不錯的朋友,否則。碰到找貓屍這樣噁心的事情,兩人就不會相約一起去了,但這樣的朋友也還不到「知己」的程度。很多人在考慮和一個人之間的友誼到底有多深,不知道如何去尋找答案,那我們可以用一個庸俗的辦法來判斷,譬如,這朋友問你借錢,你能借他多少?一百、一千、一萬或者更多?李志明和我的關係,只能是五千左右的額度,說到底,這五千元可以去一趟旅行,生病了可以去照顧幾次,單位裡,需要背黑鍋了,產生一般影響的黑鍋還是願意去幫他背一下的,僅此而已。我相信我對李志明這樣,將心比心,李志明同樣也會那樣對我的。那去錫慶市支援這樣的事情,李志明是否真心願意替我前往,就真的很難說,很多人不知道,在支援工作如果是純粹艱苦的話,那只要條件合適,福利適當,我估摸著還是有人願意去的,但支援工作有一個幕後的秘密,這個秘密足以讓人為之遠離支援、放棄支援,那就是——你去支援後,你單位裡的工作怎麼辦?
心理工作是一項系統的工作,它從接待案例開始,到結案為止,都需要一個人全部投入的擔當,別人是幫不了你的。舉個例子,你接到了一個有抑鬱症的患者,通過你的悉心開導,那患者終於可以跟你敞開心扉了,突然之間,你跟他說要打住,因為自己要去外地支援一段時間,在此之間,我會讓其他的心理工作者來幫你做心理輔導的。這種事情可行嗎?能有效嗎?人家不恨死你才怪呢!因此,如果你去支援,就意味著你手頭上的工作都要停止,總不能讓人家患者跟著你前往你所要支援的那個城市吧?現有的工作停止不說,新增的工作也不可能挨上你,領導碰到的一些事情需要安排,總不能安排給遠在其他城市支援的你吧?因此,支援工作會給自己的現有工作帶來一系列的麻煩,你的系統工作會得到毀滅性的打擊,更重要的,你還遠離集團(單位)利益在外,等你支援一回來,會發現,很多事情對你而言已經顯得很陌生,由於所有的事情都是系統的,你半途想穿插進去,都不可能。
這一切,都足以證明,頂替你去支援,是一個比較大的「黑鍋」,這個黑鍋,五千元「買」不來,甚至五萬元都「顯得蒼白無力」,說到底,李志明和我,還過不到這樣的交情。但那個時候,李志明幾乎不用考慮和猶豫,在韓副市長就要到來,名單最終要拍板的時候,李志明直接就同意了。這事當然不能責怪李志明的「傻」,但確確實實,這是一個在易娉追問下,我所能想到的一個被忽略,也是非常重要的疑點之一。
考慮到這,我只能對著易娉淡淡的說道:「那次所有的事情都非常的突然和詭異,甚至,很多事情都是無法解釋的通的。」
ps:很多事情回想一下,總覺得當初的決定是多麼的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