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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27大膽 文 / 御井烹香

    說實話,比起這位桂少奶奶,蕙娘和吳興嘉那點恩怨,真是微不足道。她雖然也踩過吳興嘉幾次,但無非也只是激起圈子內部的一點流言蜚語,論轟動的程度,還趕不上如今何家那對小夫妻鬧出的動靜。可桂家和牛太后的這點恩怨,那是鬧得天下皆知,現民間都還編了戲文唱呢,前些年牛家聲譽還好的時候,這牛太后還是慈眉善目的老旦形象,桂少奶奶往往被編排做了談吐尖酸的妒妻。從去年牛家勢力膨脹,冒犯了許多的權益開始,這文的筆鋒也就跟著變了,宜春號、香霧部回饋的一些當地軼事已有體現,起碼廣東一帶,已經唱起了新編戲,說的就是這某婆婆見不慣小夫妻琴瑟和鳴,硬是要賜婚拆散鴛鴦,小兩口情比金堅和婆母鬥智鬥勇的故事。這齣戲雖是唱民間傳奇,但老旦出場披掛的卻是明黃裝束,分明就是諷刺牛太后的這段故事。

    這麼一出公案以後,誰能想到桂少奶奶不但應邀進宮,看來還是那樣從容、鎮定?要知道,她丈夫桂含沁雖然前些年戰無不勝,軍中頗有威望,但現也是告病家,已經賦閒有半年多了。誰知道何時能夠起復?就是整個桂族,現也被牛族給擠壓得不淺,朝中甚至有重提換防的聲音,想要乘著羅春難得安分,北疆沒有大事的兩年內,將桂家換防回京城駐守,讓牛德寶將軍負責西北戍邊……

    名利中,自然都有一雙富貴眼,從前桂少奶奶宮中也許處處都有體面,可這回入宮,除了孫夫、楊太太以外,便沒什麼同她搭話了,蕙娘暗自留心的幾次,只瞧見鄭夫過來和她打了個招呼,不過好她身邊幾位親眷份量也都很沉——除了孫夫、楊太太以外,還有王尚書太太,也是一臉慈愛地撫著她的手,話說個沒完。

    滿月宴不比朝廷大典,沒有那麼多規矩,眾聚齊不久,便有來宣了入席。自然還和從前一樣,文官誥命、武官誥命並勳戚內眷,內命婦等各自分席而坐,因是滿月宴,眾坐了大圓桌,倒要比上回更熱鬧些,因太后、太妃沒有出席,牛貴妃便領了宮中眾妃嬪上首自開一席。左右是牛賢嬪、白貴,楊寧妃倒是落了個老三,還有鄭貴——她原是宮女出身,因緣巧合得了一女,現也是個貴了——同楊寧妃對坐,餘下便是有封號的妃嬪按位次排座。

    雖說也選過兩次秀,但歷年來多有妃嬪們夭折去世的,現後宮中的妃嬪數也還不多,一個大圓桌,十多個也儘夠坐了。令蕙娘比較欣慰的是,婷娘這一次終於有份出席,雖然她只是個美,位次並不太高,但牛貴妃好歹不會再撂臉子給她瞧了。

    要不說女多的地方是非就多呢?光是這個座次,就令許多貴婦打起了眉眼官司,連阜陽侯夫亦是暗自搖頭歎息,同蕙娘低聲感慨,「現這大牛小牛姐妹,真了不得,小牛生子,按說應該也要封妃,瞧她姐姐的態度,到時候,少不得要穩穩壓寧妃一頭了。」

    蕙娘也覺得牛賢嬪的確很了不得,她實際上已是宮中生子最多的妃嬪了,生產三次,可謂是獨佔鰲頭。皇上對她的寵愛那是無需多提,更別說牛家、孫家雖水火不容,可卻又都對她支持有加,二皇子心中也隱有親近之意。將來不論能否登上太后之位,只要能把五皇子平安養大,她就已立於不敗之地。而天家的那一桌子女中,從牛貴妃到鄭貴,甚至是婷娘,和她說話的態度都很親切隨意,可見她的緣也的確不錯。要不是牛賢嬪畢竟出身過於低微,而且入宮經歷也有些荒唐,實際上,她是比牛貴妃更適合做這個六宮管理者,甚至是皇后的……

    宮中的規矩,其實也是隨著掌權者的風格而變化不休,從前孫後位時,她和皇上一樣,都是力行簡樸,後宮飲宴雖有氣度,但排場卻並不大。如今宮裡也是有了錢,牛貴妃也是喜好奢華,這滿月宴都辦得極為體面,雖是深秋,但暖閣下燒了有炭,四面牆壁亦有煙道,眾都寬了大衣裳,不然,一會就是一頭的汗。稍坐得久了,還能聞見隱約幽香,和著眾位命婦身上馥郁的香水味兒,蕙娘坐了一會,倒覺得鼻子不大舒服,有些要打噴嚏的意思。

    此處翠雲館太液池邊上,從前命婦們也時常到此小聚的,只是當時都是夏日過來納涼,到了秋冬就嫌透風寒冷,沒想到今日過來,翠雲館內已加裝了有煙道地龍,從面上看卻不露絲毫痕跡。宮中辦事歷來都貴,這樣動了地面、牆面的工程,隨便都是萬兩起,僅是一處翠雲館,說不準就填了十幾萬兩銀子進去……蕙娘是知道行情的,從前孫後位時,有時後宮一年也就花銷這些錢。

    諸位侯夫都是心明眼亮之輩,哪裡發現不了其中變化?還有笑道,「今年領御宴,終於不怕菜涼了。往年冬天進來,那份苦可真別說了。要次次都能和今日這般享福,們進來了倒都不願出去了呢。定要想著法兒逗娘娘們開心,們也多留幾個時辰。」

    眾聽了都笑起來,還有道,「家裡也是燒炭做地龍的,只沒有這樣香,最難得這香也不知起源何處,竟是隱隱透出來的,不似熏爐燃香,竟沒有一點煙火氣。這是如何佈置的,娘娘賞臉告訴們唄,們回去也跟著學。」

    牛貴妃聽了只是笑,楊寧妃也笑道,「這是宮中秘方,哪好隨意探問,石太太須罰酒三杯。」

    少了太后旁,眾興致都高,隨著也笑了一回,石太太自罰了三杯。正是熱鬧時,蕙娘忽然連打了幾個噴嚏,倒把眾的注意力都引了過去,阜陽侯夫第一個就問,「殿內這麼暖,難道還著了涼麼?」

    蕙娘心底卻是雪亮:因她對桃花過敏,這些年來不論是國公府還是沖粹園,都沒有一點桃花製品。她一個女,生活範圍能大到哪裡去?如此刻意隔絕,每年也就是春季偶然打幾次噴嚏而已,平時已很少有犯噴嚏的時候。畢竟,桃花香味淡,一般家,也很少用桃花做香。這回恐怕是翠雲館內焚燒的香料裡加了大量桃花,她才會有症狀出現。

    至於這是有心還是無意麼……

    她掃了牛貴妃一眼,見牛貴妃壓根就沒留意到這邊,神色自然到了十分,心裡便有數了:牛貴妃雖然不討喜,但也沒有這樣整她的理由。恐怕,這事背後就有推手,也不會是她。

    才正這樣想,鼻端一陣酸意,蕙娘又接連打了幾個噴嚏,眼中不由淚水迷濛,連坐牛夫下首的吳興嘉都笑道,「姐姐別是真受涼了吧?」

    她這一說,蕙娘哪裡還猜不到背後是她搞鬼?——她對桃花過敏的事,知道的一向不多,吳興嘉也不知是哪裡收到了風聲,居然要這樣整她。恐怕除了面子上一點難堪以外,也不無炫耀自己的交際,令蕙娘疑神疑鬼的用意。

    她瞅了吳興嘉一眼,見她面含矜持微笑,不免心底暗歎了一聲,正要順勢起身告辭,也免得再受她的折騰。可說也奇怪,這幾個噴嚏打出去了,鼻端竟是一陣輕鬆,又等了一會,她竟連這滿屋子的香氣都不反感了。眾也就都不意,還以為她是被新上桌的幾道菜給熏著了,阜陽侯夫關懷了幾句,這事兒便揭了過去。

    說實話,這十多年來對桃花敏感成這個樣子,如今一朝沒了反應,連蕙娘自己都覺出奇,只她自然不會露面上,只是含笑做若無其事狀,反過來看了吳興嘉幾眼。如此故弄玄虛,倒是把吳興嘉的秀眉瞧得微蹙——顯然,這一次出師不利,多少也影響了她的心情。

    如今她的身份不同以往,既然露出不快,眾哪裡還敢怠慢?忙有笑問她,「剛才一伸手,手上寶光燦爛,也不知是又得了什麼新奇的好鐲子。快拿出來們瞧瞧。」

    吳嘉娘對鐲子的喜愛,那也是有名的,只是蕙娘跟前,她不願意炫耀這個,搪塞了兩句,卻推不過旁盛情,強被掀了水袖,露出一對滿鑲金剛石的虎頭鐲子來,這鐲子才一進陽光中,便散發出兩團寶光,照耀得連鄰桌都看到了,眾都驚歎不迭,連庭內獻舞的諸彩娥,都不禁盼望過來。牛貴妃隔遠看了,也笑道,「唉,老家疼,這對鐲子都眼饞久了,沒料到還是賞給了。」

    細說來歷時,才知道是孫侯自海外帶回的大批寶石,經西洋工匠與大秦工匠一道,精工細作,幾年了才出的內造上品。這些金剛石,就全是印度一帶得來的好東西。又有新大陸得的藍寶石,鑲做了這老虎的眼睛。據說就是西洋諸國,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好東西。

    一時眾讚聲如潮,都道,「唯有吳氏才壓得住這鐲子了,們瞧,她的手被這寶光襯得何等白皙?」

    又有挖空了心思,從她身上一襲長衫來誇,「若非這一身湖藍縐絲,也難顯出虎眼的藍來,竟都不知該怎麼誇才好了!」

    當著眾妃嬪的面,都有這樣的風光,偏偏又的確是太后賞賜下來的,有這份臉面。吳嘉娘就是再矜持,亦都難免令覺得她氣焰驕,只是如今牛家崛起大勢已定,眾都不肯平白得罪了她,就有些自矜身份的勳戚夫,也是面含笑意,免得惹來牛家的誤會。吳嘉娘面含笑意,一臉嫻靜地聽眾說了半日,才輕聲細語,「卻是謬讚過獎了,這樣的蒲柳姿色,如何當得起眾位夫的誇獎……」

    她瞅了蕙娘一眼,低頭一笑,竟有幾分羞澀,「眼前放著蕙姐姐,從小兒就是樣樣出色的,身上什麼時候少過奇珍異寶,這雙手鐲雖是難得,可和蕙姐姐手上的相比,卻又必定是要遜色許多了。竟是快別誇了,也讓有個容身地兒,不然,真是都坐不住了。」

    說實話,蕙娘還真不把吳興嘉的那對鐲子放眼裡,只是她不能直攖鋒銳,見眾的目光都隨著吳氏一道看過來,其中穎悟有之、興味有之、擔憂有之,也只好含笑道,「嘉妹妹這也過分客氣了吧,這樣好的鐲子,除了天家誰能擁有?卻沒這麼好的福分,能得太后娘娘的賞賜。這樣說,倒是把給說臊了。」

    吳興嘉撫著鐲子,淺淺笑道,「姐姐這就臊了麼——」

    她唇邊的笑意,才放又收,又瞅蕙娘一眼,便斂了容,若無其事地低首喫茶,彷彿剛才這番對話,真只是閒談罷了。

    焦家、吳家爭奇斗富,是京城數十年間上演不衰的老戲碼了,焦家財力、講究上,真是死死把吳家壓了一頭,蕙娘這句話,別說來也就是平常客氣,可從她口中吐出,意義那就不一樣了……誰也不會相信她焦清蕙的身家,會被這雙鐲子給難住,這話往小了說,是她焦蕙娘怕了吳嘉娘的聲勢,不得不對她認輸低頭,往大了說,就有點焦家被吳家踩了腳底下的意思……

    雖說眾面上還帶著笑,但彼此交換的眼色,可是十分意味深長。連主桌那塊,似乎都暗暗關注這裡的動靜,楊寧妃笑道,「牛吳氏,到跟前來,也瞧瞧這對鐲子——都說好,可還一眼沒看到呢,就被母后給賞了。」

    吳興嘉便脆生生地應了一句,往楊寧妃那裡過去了,阜陽侯夫台底下輕輕地拍了拍蕙娘,口中笑道,「對了,據說這二次出海的事,也快定下來了,不知是誰帶船出去呢……」

    正是熱鬧時,兩個皇子都睡醒了,當下便被抱出來助興,又有太妃、太后先後遣賜了東西來給兩個新皇孫,也賜了酒菜給諸位命婦,眾忙起身謝賞。那女官賞了牛貴妃、牛賢嬪,又賞了牛家並李家等幾位女眷,還端了一盞酒笑道,「太后娘娘賜給淑桂楊氏金樽美酒。」

    說著,便將酒爵高高舉起——這一爵酒,卻是酸味四溢,站得稍近一些的誥命,不免都要拿出手絹來捂著鼻子,又是好笑、又是吃驚地望向群中的桂少奶奶。

    太后這也忒是促狹了,這哪裡是酒……分明就是一盞子醋!這樣一大杯,只怕一口氣喝下去,回去一場胃疼那是免不了的了——當然,一起喝下去的,也還有桂少奶奶的面子。出了這麼大的醜,日後別說她本好不好意思京城走動,就是她的子女要說親,恐怕都是難了……

    桂少奶奶年輕貌美,今日打扮得也頗得宜,面若桃花眼似春水,頗為惹好感,眼下她被太后娘娘這樣指名羞辱,眾瞧著她,泰半都有些不忍心。她本卻不慌不忙,起身先跪下謝了太后的賞,將酒拿手上了,又笑瞇瞇地道,「娘娘厚賜,本不應辭,只是體質不好,從來都是滴酒不能沾唇,才喝一口就必定要暈迷過去,這一大盞酒,只怕不勝酒力呢,倒怕酒後無狀,倘鬧出什麼事來,唐突了場面,那就是的罪過了。」

    她話音剛落,楊閣老太太便道,「這倒是真的,幾回過來們家赴宴,倒真是一口酒都不肯吃。原來還有這個緣故?」

    「這是自小的毛病了,權神醫也囑咐過的,們家的血行慢,都不能喝酒,免得血質沉淤,容易出事……」桂少奶奶眉頭微蹙,和楊太太竟是默契天成,一唱一和,眼看那女官面色一沉正要開腔,又忙道。「只是太后娘娘厚賜美酒,又怎敢棄置……這可是娘娘的厚愛和福分!」

    一屋子都漸漸靜了下來,牛貴妃皺了皺眉,也道,「正是,長者賜不應辭,太后可很少給這樣的體面。若非桂楊氏如此討喜,娘娘亦不會破例的。」

    桂少奶奶的桃花眼一眨一眨,好似完全沒聽懂牛貴妃的機鋒,她忽地抿唇一笑,上前幾步彎身把酒樽呈給牛貴妃,「貴妃娘娘晉位時,遠外地,難以親身恭賀,心裡實不安得很。今日既然娘娘給了這樣難得的體面,索性也就借花獻佛,將這上好美酒獻給娘娘,賀娘娘晉位!」

    要說剛才,大家還有些看笑話的意思,現眾卻都屏住了呼吸,屋內一下就靜得落針可聞,阜陽侯夫的手,也一下捏住了蕙娘的手心。牛貴妃僵原地,張了幾次口,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她甚至有幾分求助意味地將眼神投向了娘家,可一時間,就是娘家,又能給她什麼好主意?

    到底還是吳嘉娘起身道,「貴妃娘娘常年太后娘娘跟前陪侍,想來時常能得到賞賜和體面——興嘉卻終究是身外地,有了這鐲子還不夠,竟是貪心得很,還想討杯美酒來喝,請貴妃娘娘成全!」

    牛貴妃倒有幾分不忍心,她的臉都揪了起來,但糾結了一會,估計也沒想到別的辦法,只好笑道,「也好,可見和母后有緣,將軍夫無緣,倒竟終究是得了這個體面去。」

    一邊說,她一邊悠悠地望了桂少奶奶一眼,桂少奶奶彷彿未見,一邊雙手將酒爵遞給牛貴妃身邊的宮,由她傳遞,一邊笑道,「也怨自己怎麼就不能沾酒呢——雖沒見識,可一聞這香就知道,這酒真是極好的,不愧是御進的好酒……」

    楊寧妃撲哧笑了起來,欣然沖那宮道,「穩著點,好酒可別灑了,仔細們家主子回頭罰——這舞怎麼不跳啦,還是跳起來麼,也給牛吳氏妹妹助個興。」

    這話說得實是太損了,牛貴妃氣得臉色煞白,楊寧妃只做不見,還和她東拉西扯,說起這女樂的進益,「這兩年新排了幾支舞,看,還數楚舞最佳妙……」

    上賜美酒那是必須喝完的,還得是宮太監看著喝完,眾也都不敢再看吳興嘉的熱鬧,便由她站著領賞,自己各自低聲說笑,做出不關注她的樣子。幾個侯夫蕙娘身邊交頭接耳,眉頭都蹙得很緊,昂國公李夫更是連連搖頭,低聲道,「雖說……是兒戲了些,但這桂家媳婦是怎麼了!骨頭就這麼硬?非得把事情往大了去鬧?這對他們家可沒什麼好處!」

    有些勳戚夫,家裡也有武將外地任職的,消息要靈通些,便壓低了聲音道,「您是不知道,現牛家和桂家,鬧得太不堪了。幾乎和撕破了臉皮無異,上個月聽說還草原裡打了一場,她是從老家過來的,什麼事不清楚?也難怪一點都不給娘娘面子……」

    眾都吃了一驚,阜陽侯夫道,「打?擅動朝廷部曲,那可是大罪呢!」

    「嗐,您這就有所不知了。」說話的那位侯夫沖吳興嘉的方向努了努嘴——她這會還站當地,捧著酒爵往下吞嚥呢——「就是她姑爺,身邊就帶了有三百五百的親兵,這都是他們自己養的,又不吃朝廷的米糧,和朝廷有什麼關係?聽說桂家親兵少,很吃了一些虧,扔了起碼有二十多條性命。說桂楊氏心裡有沒有火了?」

    諸這才恍然大悟,蕙娘心底,亦是雪亮,她側耳聆聽著屋內的低語聲,望著那些個交頭接耳的誥命們,又望向了另一張桌子。

    桂少奶奶雖然非常豪邁地下了太后的面子,也顯示出了自己的機智和骨氣,但諸位誥命,可不會同戲文裡唱的那樣紛紛叫好,事實上,那張桌子上壓根就沒搭理桂楊氏,孫夫、鄭夫並楊太太也都別處坐著,倒把她給真落了單,她卻絲毫不顯憂慮,而是悠然自得地靠椅背上,欣賞著場中歌舞,唇邊甚至還掛著一縷淡淡的笑意……感受到了蕙娘的眼神,她倒是也投過了好奇地一瞥,彷彿也對蕙娘這個漩渦中心,有幾分興趣。

    眼神一觸即收,兩位年輕少婦都把注意力轉向了別處——只是過了一會,兩唇邊的笑意,不知不覺間,也都加深了一星半點。

    作者有話要說:我真是感到對不起小吳,我其實還是蠻喜歡她的,但是每次她都吃苦,這一次你看三妞本意集火大牛的,結果還是她倒霉,輩分最小得出來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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