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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13、癡情 文 / 御井烹香

    213、癡情

    宮中現在坐著的幾個,說起待人接物,恐怕連二皇子都要比楊善榆精明,他的失態,眾人焉能不看在眼裡?牛賢嬪撫了撫肚子,垂眸並不言語,已是安穩和楊寧妃坐到了一處。皇上不知在想些什麼,也沒開聲,倒是蕙娘想到權仲白和楊善榆的交情,又知道楊善榆為人,因便笑道,「子梁,你這個毛病什麼時候能改?從前見到我也是這個樣子,好在仲白不和你計較。如今冒犯了娘娘,看皇上怎麼罰你。」

    她這一句話,倒是把楊寧妃逗笑了,「都是權神醫和皇上慣出了他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脾氣,**子你當時很該說他幾句的,他這個七情上面的毛病啊,怕是改不了嘍。當年也是在這長安宮裡看我,堂兄也是這樣看著,還說,『沒想到楊棋的姐姐,比她美得多了』。當時鬧得我好不尷尬,倒是皇上笑得前仰後合--也不知您還記不記得了。」

    這話意在給善榆解圍,皇上也笑道,「哦,怎麼不記得?子梁就是這樣,看到人美也說,看到人醜也說,口裡就是藏住話了,臉上也把什麼都說了。頭回見封子繡,那是男子,他更沒顧忌了,足足一個時辰,都盯著人家猛看。」

    看到美人,想要多看幾眼,那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一般他們這樣身份的人,都比較矜持,就有欣賞,也是委婉曲折地表現出來。不似楊善榆這麼直通通的,看見人就挪不開眼睛了。只是因他得了皇上的愛重,這樣的事情也就是一笑了之,即使傳揚出去,也是無傷大雅。楊善榆此時也回過神來,他感激地沖蕙娘一笑,因便道,「的確是美得很,從前也不知道**厚祿有什麼好,現在忽然間明白,原來出人頭地了,好處也多。」

    這話說得又直接又不得體,皇上卻大為好笑,「別的沒有,宮裡美人難道還少了?你要是喜歡,有清俊的宮人,賞你幾個便是了。」

    「我不要,我不要。」楊善榆慌忙一擺手,他又看了牛賢嬪一眼--牛賢嬪低眉斂目,只做不見--卻也只是一眼,便收回了眼神,「我自己的事兒都忙不過來呢,多一個人,我媳婦還要管她吃飯,她又要更忙了。」

    他也不再多說,只是又教二皇子算學,皇上的注意力自然也被吸引了過去,楊寧妃見狀,便喊來一個太監吩咐了幾句,未幾時,便有人抬了屏風過來,擋在了兩位妃嬪的前頭。

    蕙娘論身份也算是女眷,她剛才坐在客位,此時也被請到楊寧妃身邊就座。三人對了眼神,一時誰都沒有說話,還是寧妃噗嗤一笑,壓低了聲音謝蕙娘,「堂兄真是受你們家照顧太多了,權神醫幫他治病不說了,如今他御前失儀,也全仗少夫人為他脫身。他不懂事,回頭未必謝你,我便先為他謝過少夫人吧。」

    「這也是人之常情,」蕙娘說,「就是我,看到賢嬪娘娘也要多瞧幾眼的。子梁為人淳樸天然,也談不上什麼失態。」

    「那可不是麼。」寧妃嘴一撇,「他就沒有儀態!」

    遂好奇地向蕙娘打聽他們初見時的樣子,蕙娘只得誇大說了,賢嬪本來還低著頭不做聲,此時聽蕙娘說得有趣,也是忍俊不禁,抬頭笑道,「唉,世上真是什麼人都有麼。」

    看來,是終於把楊善榆的失態給放下了,不再往心裡去。

    寧妃瞥了她一眼,不知為何,忽然說了一句,「世上可不是什麼人都有?」

    她素來嬌憨,但這句話卻說得冰冷譏誚,令人聽了都要一怔。--可也就是這麼一瞬間的事了,再過一會,寧妃便又是那個寧妃了,她笑盈盈地,就同蕙娘說起了福壽公主的婚事……

    外頭的課程不一會便上完了,楊善榆自然告辭離去,要去繼續他的試驗。蕙娘也不欲多留,正好一道辭了出來。她是上了車,才露出沉思神色,將剛才的情景咂摸了一遍,也頗覺耐人尋味,不禁便自語道,「這個楊善榆,故事還不少麼。」

    剛才她和寧妃心照不宣,兩人是都裝了一回糊塗--楊善榆見到美人,的確經常將驚艷之色顯露出來,但她們也算是和牛琦玉同級數的美人了,當時初見時,寧妃那邊如何,蕙娘不敢說,可楊善榆見到她,眼裡是只有驚艷,而無邪念。

    這人性格古怪,對仕途經濟、功名利祿毫無興趣,一顆心倒可以說是童心無邪,望著她的感覺,就像是望著一尊塑像、一張畫,雖然欣賞,但卻沒有佔有的**。也因此,不論是權仲白還是她都沒有動氣……可剛才楊善榆望著牛賢嬪時,神色卻是激動難掩、複雜難言,哪裡是初見驚艷,這樣看來,兩人先前恐怕必有一段故事。這種事,現在看來無所謂,但日後對了景,未必就不是賢嬪的一個痛腳。寧妃今日要照應族兄,和她默契地和了一把稀泥,把場面給糊弄了過去,但日後會怎樣那還難說,將來也許就是婷娘的一個機會。

    蕙娘思忖良久,到底還是把這事放到了一邊,這件事,她暫且還沒想告訴別人,只是出於好奇,多少也想知道從前的故事--她更想知道的,是賢嬪的心情,畢竟,這位美人和楊善榆可不一樣,她的心思,別人一般是看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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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這幾個月,雲管事和蕙娘的關係,真可謂是芝麻開花節節高,兩人合作倒是越見默契了。蕙娘說要一本賬簿,雲管事還真沒有怠慢,他接連忙活了好一段時間,不到十日,便送來了一本簇新的賬簿--這賬簿若是通過了眾人的審查,便自會被處理成合適的成色,在合適的地點現身。

    送佛送到西,雲管事不但做了賬簿,還做了一冊賬簿的解讀,這等於是把這整個虛構的故事裡應該牽扯到的數字,全給定了下來。各部要去佈置線索時,只許按圖索驥,便可在曲折中隱約突出真正的線索,借此取信於燕雲衛了。蕙娘自己審閱了一遍,也看不出什麼錯漏,她謹慎起見,又驗算了一回,前後用了兩個時辰,才把一本賬簿算完。雲管事只在一邊候著,卻是毫無不耐之色。

    「東西是絕對禁得起考量的。」見她點頭讚許,雲管事便道,「事到如今,只欠許家出馬了。自從許家喪事以後,我便調整人手,密切注意許家的動靜,奈何到現在都是寂然無聲。時不我待,你看,是否要催一催許家?」

    「少夫人不是不守諾的人。」蕙娘沉吟了片刻,卻搖頭道,「她乃胸有丘壑之輩,心中應該是有了定計。我們也不必妄作小人,惹人煩厭……她雖是女子,但卻很值得交好。」

    許家這個少夫人,要說地位那是尊崇的,但從前還未曾入得鸞台會的眼,雲管事眉頭一皺,倒是來了興致,「這又怎麼說?」

    橫豎當時密會,蕙娘是權家唯一一個代表,餘下的人,口風自然也都緊得要死,她是愛怎麼說就怎麼說,索性就乘著這個機會,把焦勳給的那本書洗白了。「小叔怕也知道,許家這些年一直在做蒸汽機、紡織機的研發,少夫人前一陣子,從海外得了一本奇書。說是現在泰西、新**都在改進織機,利潤極高。但她一人無力研發推廣,竟便送了我一份抄本,令我只管去用……單單是這份濟世救人的胸懷,便是我們所不能及的了。」

    雲管事聽了,先點頭,「她倒是打得好算盤,她辦這事,不如你辦這事方便。與其她一人折騰,誤了良機,倒不如你出面張羅,你有錢嘛……待事成了,你也不好意思把她甩脫,照舊生發出敵國的財富來--」

    旋又笑,「但你說濟世救人,卻也未必。單說那個織機,現在民間如何就沒有更好的了?只是這東西一旦造出來,布價便立刻要跌,松江府上下都是一般,寧可勒逼大商戶們多費人工錢,也絕不肯讓織戶們改用這個。這其中道理,你稍一琢磨也就能夠明白了。」

    蕙娘哪裡想不穿這個道理?她笑道,「我也是這樣想,從前天家沒有入股大商戶那也罷了,現在都有了天家入股,大商家們也不敢太和朝廷作對。不過這樣也好,現在四邊都有事,要是江南腹地再因為這事亂起來,水就有點太渾了。反正現在是朝廷和商戶都有默契,只是瞞著上頭,要不是今日楊善榆一句話叫破,皇上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知道。我不看好織布機,倒覺得蒸汽機有點意思,聽楊善榆和楊七娘說,這東西也許能加快船速--不過,這回也沒閒工夫去鬧這事。」

    雲管事露出滿意之色,「大事為重,日後大計成了,這樣的事,也就無須你親自操心了。」

    兩人隨口一提這事而已,正要再談正事時,外頭有人來報:楊善榆居然親自上門訪問蕙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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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楊善榆和權仲白的交情,權仲白不在家時,他偶然過來看看也很正常。但蕙娘卻不必親自出面接待,如今他指名來拜,蕙娘倒不好不見,她也知道楊善榆的脾性,見了禮便不打機鋒,直接笑道,「子梁兄今日尋我,什麼事呢?」

    楊善榆本來就是直腸子,這麼直來直去的,應該最合他的性子,但今日他卻不知為何,喉嚨裡像是卡了個果核,吞又不願吞進去,吐卻一時吐不出來。吃吃艾艾了好一會兒,才起身給蕙娘行禮,「昨日宮中,多謝**子為我周全。」

    他雖然直接,但卻並不癡傻,真正癡傻的人,哪會得到皇上的看重。蕙娘心中亦不禁暗暗點頭,不免客氣幾句,這話便算是說完了。

    她也是有心逗楊善榆一逗,見他抓耳撓腮的,實在覺得十分有趣,又欣賞了一會,才直問,「這次過來,怕是為了賢嬪吧?」

    這當然是廢話,楊善榆也沒傻乎乎地問:你怎麼知道。看來他也很是明白自己的缺點,只是自嘲地一笑,便認了下來。「我這個人,和寧妃說得一樣,就是藏不住事。」

    他平日裡總是懵懵懂懂的,清秀中有點憨態,此時提到賢嬪,神色便是一變,許多情緒毫無遮攔地露了出來。有傾慕,也有傷感,更有幾分無奈,蕙娘此時如何不知他對賢嬪的心思?她先不答楊善榆無言的詢問,只是正色警告他,「既然子梁你叫我一聲**子,我也就直言了。宮禁森嚴,有些事不是鬧著玩的。你出入宮闈毫無忌諱,本是皇上愛重。別的事上不當心也就算了,可這件事卻無論如何不能放鬆,男女之間的事是最說不清楚的。封子繡也好、寧妃也罷,甚至是我,都可隨意品評,但餘下宮妃,最好還是非禮勿視,否則,當今在還好說,日後誰知道這是否招禍的因由!」

    楊善榆起身肅容垂手聽了,待蕙娘說完,方才入座道,「我曉得**子的意思,我、我、我……」

    他又有些結巴了,「只是我也萬沒想到,會在此處見到她。我以為,她怕是早已在老家成親生子了,若早知道她的身份,當日又怎會又那樣的想頭,鬧出那許多事來……」

    蕙娘眉頭微微一皺,並不說話,楊善榆見她似乎還不為所動,便長歎了一聲,又低聲道,「她自小也是在西北長大的,我們……我們因緣巧合,見過幾次,她從小便生得極美,才華又好,為人也很是溫柔。原是我沒自知之明,生了妄想。倒因為這事,鬧得我們家雞犬不寧的,連我三妹,都和我母親反目,迄今兩人仍有心結。」

    他顯然心煩意亂,無意間竟把自家密事說出,也絲毫沒有留意,「鬧成這樣,我才明白她也不願。是我任性得很,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她若不願,在西安恐怕存身不住……沒多久她就回鄉去了,再沒了音信,只是--只是前幾年宮中選秀時,她怕是已經超齡了吧?怎麼又入了宮?我、我也沒聽說她的封號,又不好隨便問人,真是無處打聽。思來想去,只好一狠心來求**子了!我也沒想怎樣,只想知道她怎麼入了宮,現在過得如何……」

    一般宮中妃嬪名號,也的確不會為**肆宣揚,但這樣的事隨便打聽一下,也就有了答案。楊善榆卻要求到她頭上,也是有點患得患失,不願再給她添麻煩的意思。蕙娘心底,也不禁為他歎一口氣,她乃精於世故之輩,隨意聽說,便敷衍出了一個故事。見楊善榆如此情態,也有幾分憐惜他的癡情,便道,「你三妹前幾年在京裡,也是時常出入宮廷的,她應該就是在那前後進了宮。沒準,還和你三妹有一番牽連,你三妹分明知道,卻不和你說,自有她的道理。賢嬪如今深受寵愛,地位穩固,日子過得的確不錯。」

    楊善榆面上頓時展開笑容,他呵呵笑了兩聲,慢慢地道,「是嗎,那便頂好、那便頂好……」

    他的尾音拉得很長,神色變幻莫測,似是有股情緒要噴薄而出,過得一瞬,便猛地起身,轉頭道,「麻煩**子了,大恩不言謝,我這就告辭!」

    語無倫次地交待了一句,便直往門外走去,看來,很有幾分奪門而出的意思。蕙娘倒被他鬧得哭笑不得,她眼珠子一轉,便揚聲道,「這就想走了?也不再坐坐?喝杯茶吧!」

    楊善榆含糊婉拒,自己只顧著往前闖,蕙娘無奈,只好喝了一聲,嚴厲道,「我還有事要吩咐你呢,還不給我回來?」

    被她這麼訓兒子般喊了一聲,楊善榆肩膀一抖,倒是乖乖地止了步,踱回蕙娘跟前束手而立,不用做作,天然就是一副受氣包的樣子,倒是把那一腔感慨都暫時收了起來,低眉順眼、鼻音濃重地道,「**子有何吩咐?」

    蕙娘又好氣又好笑,想了想,才道,「這件事,你可不許往外說。也別問為什麼,只按我的吩咐去做,但凡漏出一個字,看我怎麼收拾你!」

    她如今也是拿捏到楊善榆的脈門了,這麼連哄帶嚇的,楊善榆一個字都不敢多說,只管滿口答應,蕙娘恨不得拍拍他的頭,給他一根骨頭吃,她又略想了想,便說出了一番話來——

    作者有話要說:這件事對善榆是大意外,對小牛卻可能只是小意外,

    兩人相遇,真不知她心情如何。

    猜下蕙娘要善榆幹嘛xd

    順便說,跨城市搬家真的非常累人……otlll,尤其是那個封箱再拆箱的過**是otl。昨晚1點長途車到的家,累得今天起來腦仁疼,處理完雜事更新就耽誤到現在了,對不起大家了。但是最忙的那段時間已經過去,接下來休息幾天應該會開始一段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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