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天歌甩袖而去,那五個築基修士終是沒有再追一仙難求。
「師兄,怎麼辦?」那闖了禍的築基修士有些惴惴不安地問。雖然剛才他氣勢十足,如今陌天歌拂袖離開,他卻擔起心來。
那為首之人擰著眉頭,沒好氣地道:「我怎麼知道?」天演派是北極島第一大派不錯,可他們畢竟只是築基修士,又沒有高階修士的長輩,哪怕在結丹修士這裡吃了虧,也不會有什麼人替他們出頭,師門長輩反而會覺得他們不會辦差,畢竟是他們先在語言上冒犯了對方。
想到這,這位「師兄」頭疼了。
「算了,我們先回去吧。」他最終道,「這回丟的東西很重要,派中的師叔師伯肯定會插手的,我們回去只管老老實實稟告,大不了被罰一頓。」
「是。」其他幾人都是垂頭喪氣,本來在自己負責看守的情況下丟了東西已經很倒霉了,想把人追回來將功補過,又惹出了這麼個事,以掌門治派的嚴厲,不知要被罰多重。
不提這幾人,陌天歌飛遁出一段距離,停了下來。
她臉上已經沒有了怒色,只剩困惑。
從剛才這幾個築基修士的隻言片語中,推測發生的事情,應該是有人剛剛從玉麟閣盜走了什麼寶物,他們追出來,卻發現她形跡可疑,故而將她當作了盜寶之賊。
這就有趣了,既然會把她當作盜寶之賊,說明她的身形修為與那賊人相似,而且被盜的時間應該就是她離開玉麟閣之時。另外。她一開口,這幾個築基修士便說她的口音與賊人十分相似……
她瞇了瞇眼,想起在玉麟閣看到的那個像聶無傷的背影。
聶無傷雖然與她長得不像,可不看臉的話,兩人的身形卻差不多,而且當時,她的修為看起來也是築基的樣子。最重要的是,如果此人真是聶無傷,她們都是來自天極,在雲中人聽來。口音確實相似。
難道,真是聶無傷來了雲中?想到這種可能,陌天歌覺得事情有些不妙。
如果聶無傷來了雲中,她是一個人來的,還是跟她師父松風上人一起來的?她究竟從玉麟閣盜走了什麼東西?看這五個築基修士的樣子。她盜走的必不是尋常之物。她是松風上人的徒弟,想必不缺靈石,如果能買到。為什麼要用偷盜這種方法?
陌天歌揉了揉額頭,頭痛不已。她怎麼就這麼倒霉?走自己的路,又沒有管閒事,居然又被扯進是非之中。
不管她的猜測是不是對的。那個人是不是聶無傷,她已經不可避免地被捲入這件事了。
剛才對幾個築基修士沒有好臉色。是因為他們態度囂張。修仙界的規則,就是實力強者為尊,她是結丹修士,喝斥幾個築基修士當然沒問題,哪怕這幾人是北極島第一大派天演派的門徒,也是一樣。
不過,也僅止於此了。她如今身在北極島,這幾人只要把事情一上報,她的行蹤應該很快會被查出來,鑒於她結丹修士的身份。天演派的結丹修士就會出馬,到時她就不能像現在這樣一點面子也不給。再怎麼樣,強龍不壓地頭蛇。何況這天演派有兩個元嬰修士,她不能真與人家翻臉。
原本想去碼頭看看雲中的修士如何獵海獸。再與修士們攀談,多瞭解一些雲中的事情,這下她已經沒了心情,繞了個圈,乾脆回了客棧。
阿銀看到她這麼快就回來,驚訝不已。她剛剛才走到呢,這位仙子就回來,果然是實力高強的修仙者!
陌天歌懶得與她解釋,回修煉室之前,告訴她一聲:「這幾日若有我的訪客,直接在院中喚我就是。」
阿銀莫名所以,這位仙子在這住了大半個月,連門都沒出過,怎麼看都不像訪友的樣子,這次出去了一趟就提到訪客,她實在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不過,她只是客棧雇來伺候修士的侍女,沒資格問為什麼,便是應了一聲:「是。」
陌天歌擰著眉頭,跨進修煉室,開啟防禦陣法,進入虛天境。
虛天境內一切正常,飛飛和小火在玩耍,小凡在小溪裡修煉。
相比起那兩隻,小凡不但擁有相當於人類的智慧,而且行為也更接近人類。它雖然還是妖獸中的孩子,卻對修煉十分狂熱,到了虛天境後,更是如魚得水。
想到這,陌天歌走了下神一仙難求。秦羲對虛天境的環境不是很適應,但她的三隻靈獸都沒有這個問題,或許是因為妖獸的修煉方法更接近本能的緣故?可惜無法借鑒妖獸的修煉方法,否則的話,她與秦羲也不必分開。
天演派的人來得比她預想中還快。
不過半日時間,陌天歌正在虛天境內閉目調息,就聽到外面阿銀的聲音,告訴她有客到訪。
陌天歌歎了口氣,睜開眼,神識指令小凡和小火過來。
「主人,有事嗎?」
陌天歌摸了摸撲進她懷裡的小火,對二獸說道:「可能有點麻煩,你們先進靈獸袋,隨我出去。」
「哦。」小凡什麼也沒問,看到陌天歌打開靈獸袋,很自覺地鑽了進去。小火則不高興地打了好幾個滾,才不情不願地進了靈獸袋。
將兩個靈獸袋收好,確定身上的法寶都在最合適的位置,隨時可以戰鬥,陌天歌沒再停留,出了虛天境,打開禁制,走了出去。
「仙子。」阿銀看到她,上前福了一福,「客人已在廳中等候。」
陌天歌微笑點頭,舉步往會客小廳走去。
阿銀訓練有素,早已將訪客請到廳中,上了好茶。
此時坐在廳中的是個結丹初期的女修,只見她滿頭珠翠,衣裳層層疊飾,華麗無比,只看背影,便覺得貴氣逼人。
陌天歌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的師父靖和道君,這風格與她那師父可真相像,如果說靖和道君是昏君作派,那麼這女修便是皇后作派。
這女修正在慢條斯理地飲茶,感覺到有人來了,不急不緩地放下茶杯,抬頭正好對上陌天歌的視線。
陌天歌此時不由地一怔。這女修容貌美麗,既仙氣逼人,又高貴優雅,是她在修仙界從未見過的那種美人,相比起那種看起來飄逸如仙實則庸俗的仙子,她雖然有著世俗的華麗,氣質卻更加離於塵世。
看到她,這女修已站了起來,福身為禮:「妾身天演派修士,道號尺素,外人抬舉,稱妾身為尺素夫人,見過這位道友。」
陌天歌揖身還禮:「尺素道友客氣了,在下姓陌,號清微。」
「原來是清微道友。」尺素夫人微笑,不急不徐地讚道,「清微道友看起來如此年輕,就已是結丹中期修為,實在令人震驚。」
「尺素道友不也年輕貌美?何必取笑於我。」陌天歌淡淡說罷,招呼尺素夫人,「道友請坐。」
尺素夫人含笑坐了,重又端起茶杯。
兩人藉著飲茶,又暗暗打量了對方一番。
陌天歌看得出,這位尺素夫人雖然僅僅是結丹初期,但在天演派的地位應該不低,她氣質雍容,舉手投足沉著鎮定,週身隱約有一股威勢,這是普通的結丹修士沒有的,想必她在門派掌著權,才有這般氣勢。
她這般打量著對方,尺素夫人亦在看她。初見陌天歌的時候,她眼中掠過驚訝。雖說修仙界的高階女修,有許多都保留著青春美貌,可在有經驗的人眼中,還是可以看出細微的差別的。但她看這個從未在北極島見過的結丹女修,卻像當真年紀很輕的樣子。她心中生疑,莫不是內陸什麼大門派的弟子來到此處吧?
這般想著,尺素夫人眸光流轉,笑問:「清微道友,不知仙鄉何處,來北極島有何貴幹?」
對於修士來說,這樣直接的問話簡直有些不禮貌,但是,由尺素夫人用這樣的語氣,這樣的表情說出來,卻又讓人覺得理所當然。
陌天歌擱下茶杯,笑道:「道友見諒,在下的出身來歷不便細說,不過來意卻是尋常,只是出門遊歷,到了此處而已。」
「哦?」尺素夫人微微挑眉,問,「道友只是遊歷,而不是來購買妖丹的?」
陌天歌平靜地答道:「若是看到合適的妖丹,自然會買,不過,買不到也無所謂。」
聽到她的回答,尺素夫人笑了笑。這般作派,確實像是大門派的修士,只有他們才會不把北極島這樣一個巨大的妖丹市場看在眼裡。
這般想著,尺素夫人慢慢說道:「清微道友,妾身剛才從客棧掌櫃那裡聽說,你住進來時自稱散修,而且還壓低修為,裝作築基修士,不知可有什麼難言之隱?」
陌天歌淡淡笑了,瞅著尺素夫人,卻不說話。
尺素夫人在她這樣的目光下,漸漸地也覺得自己的問話有些不妥。既然是難言之隱,又怎麼會對外人說呢?
「尺素道友。」陌天歌開口,「我生性不喜張揚,也不喜歡將師承來歷掛在嘴邊,這些不需要向你解釋吧?」
雖然她此時的表情是微笑的,可尺素夫人這樣一個聰明人,又怎麼會感覺不到她的警示之意?這個女子不好惹,她腦中立刻浮起這樣的念頭。
尺素夫人正要開口,陌天歌先一步抬手阻止了她,她撣了撣衣袖,從容地說道:「道友的來意,我心中清楚。既然道友客氣相待,我也不是不知好歹,這就向貴派解釋清楚好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