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中旅遊博覽會幾天,可把陳兵累得夠嗆重生之再璀璨。楚西的展台他只是過去看了一眼,並沒有多待。崔燦也只是「荊北日」去了一天,其餘時間就沒再去過了,因此兩人沒有碰上面。
本來以為可以碰上崔燦,說兩句話就能把這段時間緊張的氣氛緩過來,可沒想到的是一直沒碰上。不過李瑾瑜倒是認識,早在去楚西洽談大峽谷項目之初,陳兵就見過的,可也是後來才知道她就是崔燦的媽媽。
幾次快散場的時候過去,又碰上老崔,這才知道崔燦一家都來上海了,陳兵心想著趁這個機會叫上大家一塊兒吃個飯,不看僧面看佛面,怎麼著崔燦也該給個面子吧?
沒幾天博覽會完了,楚西的其他人都各自自由活動,有的早就回去了,有的還留下逛上幾天。李瑾瑜還沒時間去逛自己的衣服什麼的,就被老崔拖著去逛各種生鮮、調料。
自從廠子上了軌道,實際上老崔手頭的工作也不多了,成天剩下的時間就琢磨著把菜怎麼做好,姑娘的口味是越來越刁,連帶著原來不挑食的李瑾瑜也挑剔起來。不過老崔覺得特別有挑戰性,簡直就是樂在其中。
兩口子商量好了,這次崔燦考試完,乾脆就在上海先逛上幾天,姑娘也大了,也該給她弄幾身漂亮體面的衣服,想起這個老崔就黯然神傷,一眨眼的功夫,自家姑娘就大到可以出門子了,這時間未免也太快了點。
這天老兩口還沒出門,陳兵就上門拜訪了,邀請他們一起吃頓飯。這也正常,人家跟姑娘現在是合作關係,又是上海的東道主,請頓飯沒啥啊。因此並沒有問過崔燦。就直接答應了下來。
可沒想到姑娘那邊也有人邀請了,程向東想著崔燦爹媽好不容易來一趟,就等著崔燦忙完了一塊兒吃個飯,早就跟崔燦說過了,她也答應了。反正爹媽呆著也沒事,下午飯也要吃,多個人少個人沒所謂。
所以知道陳兵請吃飯,崔燦有點沒想到。跟著就有點犯起愁來。這怎麼都選了這一天?一邊是爹媽答應人家了,一邊是跟自己早就說好了,推了哪邊都不合適啊。
還沒想出辦法來,東方文辰也過來湊熱鬧,問崔燦準備什麼時候回家,到時好一塊兒。崔燦把腦門兒一拍。算了,反正東方文辰陳兵也見過,乾脆都叫到一塊兒算了。
於是餐桌上就坐了詭異的一桌人。崔燦一家人,陳兵帶著安謹,還有程向東和東方文辰。
就連一直跟幾個年輕人寒暄的崔燦父母都隱隱感覺出不對勁來。可沒想到那麼多,只是怪崔燦不該讓程向東和東方文辰一起過來。人家陳兵請吃飯是因為大家合作得好,這倆人來了,顯得似乎公私不分了一點。
東方和程向東早就互相看不順眼,可是陳兵往桌旁一坐。這兩人竟然很有默契地一致起來。再怎麼說,咱們也是楚西老鄉,不能讓人看扁了。這個時候,可真沒有一個人把陳兵往其他方面想。
服務員拿了餐牌上來請他們點菜,陳兵直接就遞給了崔燦,說:「看看有什麼你愛吃的,點吧!」
崔燦往回推了一下,客氣地笑著:「我們客隨主便,你看什麼合適就點什麼吧,這個餐廳有什麼特色菜我也不知道啊。」
陳兵又向崔燦父母推了一下,老崔兩口子也讓陳兵點,他就直接打開了餐牌。
程向東還好,東方文辰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上次他們一起吃飯,這個陳兵感覺還是個挺客氣,挺會為人的,怎麼這次問也不問自己和程向東,簡直有點把他們倆當空氣的感覺?
再聽他點菜:「……這個毛血旺不錯,我記得崔燦挺喜歡吃的,來一份重生之再璀璨。還有這個熗生菜,手撕兔別做太辣,女孩子吃太辣不好……」
聽聽這些話,越聽越不是回事,好像就只顧著崔燦似的,心裡怎麼都覺得有點不對勁,東方文辰不由就往崔燦看了看,可是崔燦臉色平靜得很,正跟安謹聊著大峽谷的事,似乎對這樣的情況習以為常似的,東方文辰忍不住就微微皺了下眉頭。
他都看到了,程向東哪裡會看不到,只不過畢竟程向東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對這樣的事情就算心裡犯嘀咕,臉上也不會帶出來,自然地跟李瑾瑜說著一些楚西舊識的閒話,眼角餘光卻緊緊盯住了陳兵。
安謹坐在一邊跟崔燦說大峽谷的事,感覺就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如坐針氈。自從回來上海,他可是忙得腳不沾地,又要跟公司匯報大峽谷的情況,又要忙著博覽會的事。可不管怎麼忙,陳兵焦躁的情緒他是感受到了。不止是他,跟在陳兵身邊的人哪個不是每天戰戰兢兢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受了池魚之殃。
也就是今天,陳兵渾身散發出柔和的氣息,讓人能稍微鬆口氣,不過前後聯繫了一想,安謹忍不住在心裡歎了聲:「不會吧……」
他這一走神,跟崔燦就一直聊到了上菜,感覺背後都快被陳兵盯出兩個洞了,趕緊拿了酒問老崔:「崔叔喝酒嗎?我給您倒上。」說罷便搶過服務員手裡的酒從老崔開始挨著斟起來。
老崔笑了一句:「客氣什麼!」也沒推辭,看安謹把酒斟上了,又跟安謹說:「今天你可沒事了,好好陪我喝上一杯!」
陳兵狐疑地偏過頭問到:「咦,安謹什麼時候跟崔叔這麼熟悉啊?」
安謹一聽汗如雨下,老大您這口氣……實在是像在吃醋一樣,喏喏地含糊了幾句,也就混了過去。
陳兵率先舉起酒杯,大家碰了一下,這才撿起筷子開始吃起來。
崔燦在學校這段時間算是憋壞了,實在是沒什麼好吃的,再說在座的都是熟人,也沒什麼需要顧忌的,拿起筷子就開始大吃特吃,看得李瑾瑜在一旁冷汗直冒,這孩子,還要不要形象了?轉念一想又特別心疼,不知道姑娘在學校都苦成什麼樣子了……
陳兵也不是第一次跟崔燦吃飯了,對她的喜好心中有數,幾盤遠了點的菜,直接就拿筷子夾給她,等到夾完了,這才發現除了埋頭苦吃的崔燦,幾乎所有人都看著他,頓時覺得不好意思起來,端著酒杯叫老崔:「崔叔,咱倆喝一個。上次吃了您做的菜,比這餐館可要好吃多了。」
老崔就愛聽這話,頓時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仰脖就把酒倒下去了,稱讚陳兵:「還是你識貨。不是我吹牛,我現在做菜啊,一般酒店的大廚都不如我呢!下次有機會你再去楚西,我燒幾個好菜,咱好好再喝!」
話剛說完,桌子下就被踹了一腳,他抬頭一看,媳婦兒正瞪著自己,趕緊小聲對李瑾瑜說:「今天高興,也沒喝多少,別給我臉色看啊!」
李瑾瑜頓時無語了,這老頭子是真傻了啊?酒喝太多喝糊塗了吧?這整桌人都看出來不對勁了,難道他就沒看出來?
再轉頭看看姑娘,就埋頭吃肉,看也沒往桌上看一眼,李瑾瑜心裡就歎氣,這爺倆就一個德性,要不怎麼說是遺傳啊?
陳兵一杯酒剛喝完,東方文辰又舉起了酒杯:「陳總是吧,上次蒙您招待,還沒感謝呢……」
陳兵擺擺手打斷了他:「飯桌上,咱就不提什麼總不總的了,哈哈……」
「那您比我年紀大得多,我就叫聲哥吧。來,陳哥,喝一口!」東方文辰端起杯子先喝了個底朝天,末了還亮了亮杯底。
這是紅果果的示威啊!
什麼叫年紀大得多?是暗示自己很老了麼?
陳兵倒上酒,一樣喝了個乾淨。
安謹怕他喝得太急,悄悄把酒瓶子往旁邊拿了點,雖說是拇指大小的小酒盅,可也擋不住一杯接一杯的喝啊。這為人下屬的,還是要識趣些,安謹夾了點菜,剛放進陳兵碗裡,那頭程向東又站起來了。
「來來,陳總,咱們這是初次見面,久仰你的大名了,敬你一口。」程向東嘴裡說著,杯子卻沒端起來,直接離開座位,拿了酒瓶去給陳兵斟酒,同時還說著:「本來按咱們楚西的風俗,這喝酒之前一定得添上一點,表示對人家的尊敬,可惜上海這邊都是小杯子,添也再添不進去了,就這一杯算了吧。」
陳兵也覺得有點不太對頭,可實在沒時間讓他去想,只是跟程向東碰了下杯,點頭喝了。
看了看桌上三個年輕人,李瑾瑜也有點搞不清楚了是個什麼情況了,轉頭看了自己姑娘一眼,這傢伙已經飛速吃了個半飽,速度慢了下來,於是悄悄湊過去說:「陳兵和那兩個之前認識麼?」
崔燦想了想:「不認識把,東方文辰上次跟我們一塊兒吃過飯,不過程向東應該跟陳兵不認識吧……」說實話,這樣的小事,真的記不住的。
陳兵連喝了三杯,胃裡一陣翻騰,正準備吃兩口菜,東方文辰卻又端起杯子來:「陳哥,上次吃飯還沒謝你呢,這次又吃上了,來,我敬你,先說聲謝謝啊!」
陳兵無奈,又喝了一杯,剛坐下,程向東又跑過來倒酒:「杯子別空,空了就沒氣氛了,陳總人真的不錯,我們楚西人說酒品如人品,我覺得你酒品好,人品肯定不錯,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說著就舉起了自己手裡的杯子。
老崔和李瑾瑜對視了一眼,看樣子,這倆人就是跟陳兵對上了,不約而同地把目光轉向了崔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