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孩兒走到老崔面前,竟然比一米七八的老崔還高點,恭恭敬敬地問了聲:「崔叔叔,你好重生之再璀璨!」
「啊,你好你好,你是誰來著?瞧我這爛記性。」老崔見他認識自己,自己卻似乎沒見過他,聽口音,也是楚西人,覺得有點奇怪。
東方文辰微微一笑,微黑的臉上露出六顆白牙,竟然顯得有幾分可愛。他也沒壓低音量,逕自說:「崔叔叔可能不記得我了,我跟崔燦初中、高中都是同學。初中畢業她喝醉那次,還是我送她回家的,您忘了?」
崔燦在旁聽見,知道是那次導致自己穿越回來的糗事,羞紅了臉,轉身走開了。
李瑾瑜也聽見了,盯著崔燦的背影狠狠瞪了一眼,又瞪老崔。
程向東微微皺了下眉頭,很快又鬆開了。
這麼一說,老崔有點印象了,不過印象裡那個小男生的身影已經很單薄了,實在是不太想得起來,只能打了個哈哈:「啊,是你啊,都長這麼大了!是個帥小伙子了。」
兩人寒暄了幾句,東西也差不多收拾好了,李瑾瑜清點了一遍,一行人便一起去吃晚飯。
一頓飯吃下來,氣氛很是詭異。李瑾瑜看看程向東,又看看東方文辰,剩下的時間就瞪崔燦。
崔燦覺得挺無辜的,不知道哪裡招惹到了老媽,一頓飯吃得心不在焉。
只有老崔,幾個年輕人不停地向他敬酒,言辭得當而且風趣,逗得他不時開懷大笑,直到散了飯桌回賓館,嘴還一直咧著。
崔燦馬上就得考試,如果不是因為今天是荊北的宣傳日。也不會特地跑過來幫忙,不過今天忙完,她就得認真準備考試了,因此跟老媽打了聲招呼,趕緊回了學校。
李瑾瑜心裡有事,但是也擔心姑娘的期末考,只說讓她安心考試,到時自己和老崔在上海多留兩天一塊兒回去。
只有老崔。酒勁上頭。心裡又高興,一直咧著嘴傻笑著。自己笑還不說,還一直纏著李瑾瑜說話。
李瑾瑜就煩了:「這麼大個年紀了,不能喝就別喝!瞧瞧你自己像個什麼樣子。」
「像什麼樣?人樣唄!」老崔平時話不多,可就是不能喝酒,一喝酒之後。行為舉止跟平時大相逕庭,不得不說,崔燦嬉皮笑臉的樣子跟老崔還是挺像的。要不怎麼是父女倆呢。
「還人樣!我就一點看不出來你有個人樣,你說你跟小年輕喝那麼多幹什麼啊你?」
說起喝酒,老崔話匣子就打開了:「別說小年輕。這倆年輕人都還挺能喝的。那個小程就不說了,你說那個東方文辰,年紀輕輕的酒量也不淺啊!所以說這部隊鍛煉人呢,連酒量都帶一塊兒訓練的……」
說起這個李瑾瑜邪火就上來了:「你是真喝高了還是腦子有問題啊?你就沒看出來有什麼不對勁?」
「有什麼不對勁?你是更年期到了,見什麼都疑神疑鬼的吧?」老崔斜了媳婦兒一眼。沒弄懂媳婦兒今天怎麼一直神神叨叨的。
李瑾瑜今天深切感受到了崔燦經常念叨的那句話「男人是火星人,女人是水星人」,這完全就說不到一塊兒去。
「哎,你別說你沒看出來,那倆小子都對咱們燦燦有意思呢!」想了想,李瑾瑜乾脆把話挑明了。
「所以說你疑神疑鬼吧重生之再璀璨。是不是誰又說什麼了?見誰都往這上面想,咱女兒才多大啊?哪兒用得著急這個!」老崔嗤之以鼻,這話也不是沒來由,崔燦還在上海讀書呢,老家那邊就有人給說親事了。
楚西女孩子都嫁得早,好多沒讀大學的,十**歲上就結婚了,同一個院子住的一個女孩,跟崔燦小學同學,就老崔他們出發來上海的時候,聽說都懷上了。
雖說崔燦在上海讀書,不過老崔家現在條件好,崔燦本身又在名牌大學唸書,找人說親的還挺多,前段時間還有人拜託到了崔燦二姑那兒。也幸虧老崔家跟她二姑家現在關係一般,如果是以前,二姑肯定死皮賴臉地要讓崔燦兩口子相看一番。這次只是提了提,沒敢多說什麼。
李瑾瑜對老崔這態度沒轍了:「我怎麼疑神疑鬼了?人家田局都看出來了,你難道沒看見那個小程對咱燦燦的熱乎勁兒?還有那個東方文辰,你別跟我說你真忘記了。」
「東方文辰怎麼了?」老崔還沒緩過勁兒來,拍著腦瓜子思索著。
看著老公這德行,李瑾瑜那心啊,就跟被戳了幾十個洞一樣,涼颼颼的。
「你這忘性可還真大,這才幾年的事兒啊?你別說你不記得以前你姑娘上初中喜歡人家那事兒你不記得了。今天人家都還提起來,你姑娘初中畢業喝醉酒了,還是人家給送回來的,這麼提醒你,想起來沒?」
老崔想了想,霎時驚出一身汗:「是有這麼回事!可現在,不會吧,當時姑娘都說了不喜歡人家的呀!」
李瑾瑜無奈地搖頭:「這感情的事兒,誰能說得清楚。再說了,當時你姑娘只說跟人家是同學關係,可不代表說你姑娘不喜歡人家。現在咱家條件好了,燦燦也出息了,還不能人家也喜歡她麼?唉,你說你姑娘,這才多大點兒啊,怎麼這事兒那事兒的……」
這話老崔不愛聽了:「什麼你姑娘我姑娘的?哦,合著平時凡是好事兒,那都是你姑娘,現在但凡有點點你看不慣的了,就成了我姑娘了?有沒有這麼分的啊?壞毛病都是跟我學的,好德行都是你遺傳的……」
李瑾瑜不服氣,兩人就拌上嘴了,結果從姑娘的好德行壞毛病又扯到教育孩子的問題,又扯到兩人平時的生活習慣等等,越扯越遠。臨睡覺前,李瑾瑜才察覺歪了樓,也沒跟老公商量出個辦法來,回頭看老崔,早就鼾聲大作,恨恨地罵了聲「爛酒鬼」,終於還是迷迷糊糊地睡了。
接下來幾天,李瑾瑜是飯也吃不香,覺也睡不甜,反正心上心下的,總覺得要出事兒。
程向東並沒有因為崔燦不在就沒往會場來,還是一如既往地幫忙接送、買水、打飯什麼的,看他態度誠懇,李瑾瑜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多心了,可又想到那天程向東看向崔燦的表情、神態,連不熟悉的田局都覺得不太對,自己應該也不會判斷錯。
李瑾瑜性子火爆,心裡也沒有多少彎彎繞,找了天人不多的時候,半開玩笑地說:「小程,真是辛苦你了,我還以為你就那天來一下,再就不會來了呢!」
程向東明顯楞了一下,隨即大大方方地說到:「李阿姨是覺得如果崔燦不在,我就不會來了吧?其實跟崔燦嫌慇勤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來說,我也是楚西人,咱們楚西名氣越大,我在外打工的,也覺得越有面子。」
沒料到人家挺大方地就承認了,李瑾瑜也楞了一下,隨即搖搖頭心裡好笑:畢竟不是自己當年那個含蓄的年代了,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是大膽又直接。
就是不知道自己姑娘是個什麼意思。想到這兒,李瑾瑜又有點為難,後悔不該問這個,這下可好,跟自家姑娘還沒通氣呢,這跟人聊什麼聊啊?
程向東倒是大方,先是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家的情況,接著又把自己幾次向崔燦表白,崔燦拒絕的事說了,擺明了是想走「岳母路線」,希望先打動李瑾瑜,繼而感動崔燦。
李瑾瑜頓時黑了臉,自己姑娘都拒絕了,還說這些幹什麼呢?紅著臉落荒而逃,回賓館把這事兒跟老崔一說,老崔就發脾氣了。
「你說說你,這都干的什麼事兒!告訴過你姑娘已經長大了,能自己處理,你非得忙前忙後,這下可好,看到時姑娘知道了怎麼說你!」
老崔沒說錯,崔燦性格挺獨立的,看她自己要求提前高考,自己定專業,搞公司就知道了,要是知道老媽在八字還沒一撇的情況下跑出來插手這種事,非跟李瑾瑜吵架不可。
李瑾瑜心有餘悸:「你是沒看見那個小程,說起話來光明磊落地,我本來想叫他別打攪崔燦學習,倒是不好意思說出口了。唉,你說現在這些年輕人,到底跟我們那個時候不一樣了……」
老崔打斷了她:「你應該幸好沒去問那個東方,我看那小子才不是個省油的燈,只怕比那個什麼小程難纏。一見面就自我介紹是燦燦的初中、高中同學,還提上次燦燦喝醉酒的事,這明擺著是告訴咱們,他跟燦燦可是青梅竹馬呢!」
「哎喲得了吧,什麼青梅竹馬啊!我可記得燦燦說他有個女朋友,叫什麼來著……」李瑾瑜不知不覺又開始跑題。
老崔趕緊往回拉:「對了,那個小子最近上會場去過沒?」
「去倒是去過幾次,不過幫忙搬下資料什麼的,也沒跟我說什麼……」李瑾瑜想了想,確實有在會場看到過東方文辰,不過只是看到他在大峽谷展台那邊幫忙,並沒有急著往自己跟前湊。
老崔鬆了口氣,沉思道:「這個,等姑娘考試完了,咱們回了楚西,跟她好好談談。畢竟也是大姑娘了,有的事情應該考慮,也應該注意了。」
不過老崔和李瑾瑜都沒想到的是,除了這倆,還有一個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