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來了這麼一出,臨吃飯的時候,飯桌上就沉默了不少重生之再璀璨。
老崔喝著悶酒,一聲不吭。李瑾瑜歎了口氣,知道丈夫的老毛病又犯了,心裡肯定在去與不去之間搖擺衡量。不過也是,當時跟老崔其他幾個兄弟姐妹鬧得那麼僵,有的心結,不是一句話的功夫就能解開的。
裝作漫不經意地樣子,李瑾瑜問崔燦:「到時去你二姑家吃飯,你去不去啊?」
「去,當然得去了!」崔燦看了看爸媽的臉色,心裡明白老媽這話的含義,立馬給出堅決的答案。
這倒讓李瑾瑜楞了一下,對於崔家那幫親戚,自己還看著老崔的面子容忍一下,崔燦向來是誰的面子都不給,無法無天慣了,怎麼現在斬釘截鐵這麼堅定?
見老媽楞了,崔燦趕緊補充:「不但要去,而且年前沒事多跑兩趟。聽鄭華姐的口氣,他們是準備在深圳結婚,在深圳定居的,以後回來的時候多不多就真不知道了。再說了,這也不是別的事,是鄭華姐帶女婿回家過年,就算咱們跟二姑之間有天大的不如意,為了這個就得多去幾趟。不然那個姓蘇的還以為我鄭華姐沒人理睬,萬一以後欺負我姐怎麼辦?作為娘家人,怎麼也得把這個腰給我姐撐起來,還得撐滿了,讓他知道我鄭華姐可不能欺負,咱們娘家人可不是擺設!」
李瑾瑜一聽就樂了,望著崔燦笑道:「人小鬼大的。你知道個什麼啊?開口娘家人,閉口要撐腰的。」
老崔聽了這話,好像想通了什麼,喝了一口酒,點點頭說:「我姑娘沒說錯,再是天大的不如意。也是我跟智芳之間的事,跟小輩們沒關係。這十個指頭還有長短呢,遇到這樣的事情可不能分大呀小的,得攥成拳頭,一致對外。」
老崔心情明顯好了,李瑾瑜也放心不少,這個悶人,就怕他鑽牛角尖。轉頭看了姑娘一眼。崔燦給老媽拋過去一個得意的媚眼。更是讓她心情大好。
姑娘懂事,丈夫體貼,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沒有什麼比和順的家庭更好的的了。
接下來幾天,崔燦在家好好陪伴了一下爸媽,結果又吃了一回乾醋。
老媽又在織一件咖啡色的毛衣。而且已經織好了一件同色的,只是花紋和大小不同,明顯一看就是兩件情侶裝。
崔燦就問了:「您這織的什麼毛衣啊?我還以為給我織的呢!」
李瑾瑜忙解釋到:「給小埃織的呢。他剛處了一個對象。說是覺得不錯,明年結婚,到時再帶著對像來咱們家玩。我就想著也沒什麼拿的出手的。給他們兩口子織個毛衣,現在不是都興什麼情侶裝嗎?來,你給我看看,這個咖啡色好看不?女孩兒穿應該也行吧?」
崔燦一聽就醋意大發,這個埃爾。人都沒在國內了,一天到晚哪那麼多事兒來煩我老媽?拿起電話不管不顧就撥了過去,把埃爾從睡夢中吵醒,劈頭劈腦就挖苦了他一頓,然後不等人家回答就掛了電話。
埃爾也是搞笑,半夜接到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說實話,睡得太沉,根本就沒來得及聽清崔燦說的什麼,然後又睡死了過去重生之再璀璨。等早上起來,恍惚記得自己接了崔燦的電話,可實在不記得是什麼事,等到崔燦那邊方便的時候打過去,問她是不是有什麼事。
人家根本就沒記得咱說的啥!
崔燦徹底感覺被忽略了,這次罵了埃爾一頓,結果這小子馬上就委屈地向李瑾瑜告狀,最後還是崔燦失敗,被老媽收拾了一頓。
當時沒覺得什麼,事後一想,崔燦覺得是又羞又囧,你說跟一個遠在萬里之外的洋猴子生什麼氣,好歹自己也是二世為人了。
當即收拾了幾件衣服,帶上給外公外婆的東西跑回了衛縣。好久沒有見到張倩倩了,可得好好聚上一聚。
外公身體還好,外婆就不太行了,整天老是咳嗽。這是年輕的時候太操勞,又不注意保養落下的病根,一時也去不了。
自從跟舅媽關係惡劣搬回衛縣之後,外公外婆就再沒去楚西住過,跟舅媽的關係不遠不近的。聽說崔燦住到了外婆家,舅舅的女兒李燕兒也跑了回來,兩個小的陪在身邊你一句我一句的,外婆的身體眼看著竟然好了許多。
崔燦還是特別擔心。記得前世,就是今年五月,外婆終於挺不住倒下了。不過現在舅舅的條件比前世好得多,兩個老人也沒什麼負擔,吃穿都比前世要好,就是外婆現在的情況,跟前世的同時相比,也要好得多,但願老人能精神點,多享幾年清福。
不過這樣一來,崔燦就沒怎麼出去跟同學聚會了。張倩倩等了兩三天,還是等不到人,乾脆直接上門來抓人了。
從順利進入楚西一中開始,張倩倩一家都把崔燦當做貴客,現在崔燦回來,張倩倩的母親更是慇勤,整治了一大桌子菜,又怕兩個小的聊天有大人在一邊覺得不痛快,和老公避了出去。
大人不在家,小的就威風了。張倩倩乾脆打了電話,叫上莫凡和東方文辰幾個相熟的一起過來吃飯,大家聊著初中、高中時的趣事,也還挺開心。
老爸也抽空往崔燦二姑家跑了一趟,送了許多年貨過去。雖說家裡不缺這點東西,可是哥哥主動上門拿東西過來,說白了就是給自己撐腰長臉。花白著頭髮的崔燦二姑,拉著老崔哭得淚流滿面。
老崔歎口氣,覺得鄭華確實沒說錯。自己這個妹妹,就是太好強,而且好臉面,沒什麼腦筋,所以經常幹出一些抽瘋的事兒。現在這樣不冷不熱,不近不遠的,也許是最好的相處之道了。
同樣的東西,自然也給小弟弟送了一份過去。東西倒是收下了,可人家也沒見得多感激。幾年沒什麼來往,崔智剛接著還有點不好意思,懦懦磨了幾下嘴皮子,可又不知道說什麼好。陳天麗倒是好意思,一個勁催促自己老公:「拿著唄,大哥現在做生意發了財,這些東西多得是。反正吃不完爛掉也是扔了,給我們還賣個人情呢!」
老崔已經是連氣也氣不起來,這個弟妹就是這麼個極品,你拿她怎麼樣吧?搖搖頭轉身走掉了。
回家還是忍不住跟李瑾瑜念叨,崔智剛遲早要毀在他那敗家媳婦兒身上云云,李瑾瑜斜了他一眼:「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沒看透吧?這一個巴掌拍不響,強扭的瓜也甜不了。就智剛那德行,有多大能耐,你當哥哥的能不清楚?別管人家那麼多,咱們現在日子過得好好的,你想幫一把就幫,我也沒啥好說的。不過我可提醒你了,小心你操了心還討不了好,到時落得裡外不是人。」
老崔聽了這話,心裡不是滋味兒,加上開了工廠之後好歹也是一廠之主,發號施令慣了,就橫眉豎眼地呵斥了媳婦兒兩句。李瑾瑜可不吃他那套,二話不說,收了收東西就回了衛縣陪老爹老媽。反正單位也放假了,年貨也備齊了,姑娘也在爹媽那兒,早去晚去都是一樣。
可老崔不這麼想啊,楞是覺得媳婦兒跟自己置氣,狠下心要收拾一下媳婦兒,可又忍不住擔心她們母女倆,再看看家裡,冷冷清清的,一點過年的樣子也沒有,心裡更加不是滋味兒。
呆家裡關了自己兩天禁閉,算是想通了。
都是一把年紀了,崔智剛雖說是最小的弟弟,可也是四十出頭的人了,說不得再過兩年,也要當爺爺了。自己還成天參合別人家的事情幹什麼?這清官難斷家務事,國際紛爭還不干涉他國內政呢!
算了,算了,就是媳婦兒說的那個話在理。能幫的,就幫一把,至於人家到底要過什麼樣的日子,是人家自己的事兒,就算自己是嫡親的哥哥,也插不進手去。
這麼一想,又覺得自己對李瑾瑜實在過分了點,趕緊揀著新鮮稀罕的東西,還有估摸著老丈母娘和泰山大人愛吃的裝了一車,緊趕慢趕地攆回了衛縣。
這一來倒好,年三十乾脆就在老丈母娘家過了。
崔燦小姨本就住在衛縣就近照顧父母,崔燦舅舅聽說回老娘家團年,也趕著跑了過來。這個新年,滿滿一屋子人,特別熱鬧。
唯一讓老崔覺得美中不足的,是李瑾瑜居然跟自己鬧起了彆扭。
這自己也算是低聲下氣了吧,趕著跑回衛縣,忙前忙後地操持團年飯什麼的,可媳婦兒對自己神色依然淡淡的,也沒責怪,可也沒添一分歡喜,弄得老崔心上心下的,更加小心翼翼。
崔燦在一旁瞅著好笑。這都多少年的老夫老妻了,還玩這個?不過話說回來,別提小叔叔崔智剛被媳婦兒捏得死死的,自己老爸不也一樣被老媽捏得死死的?稍微翻個浪,立馬就能給你鎮壓下去。
想到這兒,突然想到了前世的老公,可心底那份思戀,比剛穿回來的時候,淡了很多很多。畢竟與前世的路越走越遠,已經不是一個層次的人了。再想起前世的一些人,一些事,竟然模糊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