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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15 妾本輕薄命(二) 文 / 青微萌

    「皇上他留了半刻鐘(宮闈亂:逍遙帝妃115章節)!」蔓櫻低著頭挫了挫手,隔了好一會兒後才冷靜地說。

    「可是他終究還是走了,不肯原諒我!」她話中情味倒像是極悲的,不過說出了口卻是怎麼聽都有股子陰森森的意味兒。

    「姐姐明明是已經有了打算,何必瞞著妹妹!」蔓櫻眨了眨眼,抬眸直愣愣地對上她冷艷的眸子,瞳孔之中靈光更甚,「你想要東山再起!」

    「是!」她毫不避諱地回答,坦蕩利落。

    「那姐姐慢慢研究,纓絡便不再奉陪了!」她承認了無疑便是在間接告訴蔓櫻,她還想要贏回皇帝的心,所以自然不會傷害現下皇帝身畔的女子。因著啟恆這廝最恨女子爭風吃醋,所以她……就是裝模做樣,也定會賢惠一段時間,更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傷害劉蔓櫻。

    「你膽子真大,是個有魄力的女子!」女子微微一笑,倒是雙手抱在胸前,有些趣味兒地看著她。

    「不及姐姐萬分,三年了依然處變不驚!日後有需要姐妹幫襯的,還勞姐姐費心了!」蔓櫻言語中肯,又極為耐心地向她福了一福。

    女子見她一身傲氣,卻對她還是尊重,心下不由多了幾分好感,更何況她已經先示了誠,念著或許以後還真能好好利用起她來(宮闈亂:逍遙帝妃115章節)。點了點頭,忽然間嬌媚地走到蔓櫻身邊,側了首,在她耳邊輕輕呢喃道:「纓貴人可知,這俗世之中,成千上萬的人,飽受寂寞的折磨,可人世間,偏就有一種陰差陽錯——寂寞的男人在花街柳巷尋找女人,寂寞的女人在家空空等候,他們從未遇見過。」

    蔓櫻大驚,不知所解,但見她顏色輕浮了許多,便疑問:「若遇見了,那還能叫寂寞?」

    「妹妹再仔細琢磨琢磨,人世間百媚千紅,唯宮中最多,宮外的男子見慣了野花,偶爾能見到天池之中的牡丹,那該是怎樣的慶幸!當然可惜的是,宮中只有一個男人,難免會有……妹妹這麼聰明,能明白的!要想走到五郎的身邊,不狠,是不行的!」

    蔓櫻覺得背脊有些發冷,雞皮疙瘩悄悄地爬上了後頸,卻還是硬著頭皮,坦然無畏地直視她。她的意思是,想要成為宮中最尊貴的女子,就該心狠手辣些,除掉眼前的障礙,而方法她也暗示了。

    可問題是,她指的障礙究竟是誰?

    很明顯,她沒有必要幫一個不相干的人上位,那麼歸結起來,原因大致有二。其一,她想要除掉的那個人,曾經與她有過過失,或者曾經害過她,然則她現在又在這森冷的地方,無法下手,所以要假借他人的手來除掉她。其二,瞧著她對啟恆的態度,三年了,她應當是不曾死心過的,所以她想捧出一個人來,日後好靠著她重新贏得寵愛。

    「帝王都有這樣的權勢欲,他們看慣了身邊的女人低眉順眼,諂媚討好。他以為,你和那些女人一樣,讓你屈服,其實只是時間的問題,皇上不過是在等著姐姐服軟的時間!而這個時間,不過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罷了!」蔓櫻拂了拂她身上的一身戲子裙裝,淡淡的香味,她佯裝一陶醉,後道,「姐姐自己保重,纓絡先行告退,順道去替姐姐起一把風!」

    那女子從懷中掏出一枚簪子,質地倒是極為普通的,不過頭上卻是鑲了一朵極大的紅花,是絲絹所制,卻鮮艷異常,就和真的一樣(宮闈亂:逍遙帝妃115妾本輕薄命(二)內容)!

    聽說這晚,啟恆只是在御花園吹了一夜的小風,既沒有臨幸哪個妃嬪,也沒有回自個的宮中睡,只是乾站著,也不說喝杯小酒,來點點心!

    蔓櫻疑惑了,他究竟是怎樣的男子?

    若說他有情,何苦還在最後一刻甩開她的手,若說他無情,又為何會為那個女子傷神?

    她搖頭離去,翌日則派了雪沁在莊雅公主必行之路上,請了她過來。

    蔓櫻沒有什麼認識的人,以前還有個啟睿可以商量,可現在……能相信的也就只有莊雅一人了。

    她不知從何開口,便只是叫碧霄給她盤了個戲子的髮髻,隨後穿了件素雅的衣裳,在房中背對著門口,隨之靜靜地等待莊雅公主來為她解開心中之謎。

    「纓貴人,今兒個怎麼有這般好雅興?」莊雅依舊是那般爽朗,還沒到房門口,便已經在門外開了口。

    蔓櫻手捂在喉嚨口,緩緩清了清嗓子,隨之憑著記憶,輕聲唱道:「可憐那抱幽怨的孤魂,只伴著嗚咽的望帝悲聲啼夜月!」

    她不會唱多少,只是匆匆押個旋律罷了。

    莊雅愣在門口,半天沒回過神。直到蔓櫻轉身,她才驚歎道:「像,實在是太像了!」

    「公主,你……方才說我像誰?」蔓櫻心中疑惑,莊雅公主說像,昨夜那韓芸謙又說替身,難道那個女人就是皇帝心中的神女?

    莊雅頓了會,腳步不穩的走到窗前,推開窗戶想呼吸一下,「只是說你這般唱起來還真像是有那麼回事的,哀怨愁腸的,讓人好不焦心!」

    蔓櫻在自己面前取過杯子,優雅地地斟茶,盈盈碧水自壺嘴中流淌而出,落入光潔如玉的杯中,水光瀲灩中映出她的雙眸,更顯出她與塵世全然不同的清貴高雅之氣(宮闈亂:逍遙帝妃115妾本輕薄命(二)內容)。「公主這話說的,纓絡都不知道是在誇纓絡唱的好,還是間接的說臣妾不務正業呢?」

    她的聲音輕而雅,雖然像是在說笑,卻如同可以凝神靜氣一般,讓人心緒頓時安定了下來,只是覺得這個問題並不好笑,反而帶點小嚴肅,卻又不傷了感情。

    莊雅接過茶水,笑道:「自然是誇你的,你這太醫家的小姐,竟也會這種曲子,難得的很!」

    「公主誤會了,其實纓絡一點兒都不會,唯一會的這一句還是昨晚不小心路過那什麼宮前的時候聽來的,當時纓絡也忒閒情了些,偏生好奇進去看了看,便瞧見一窈窕女子,身著戲服,在高台之上唱著這曲子!」蔓櫻薄唇輕輕動了動,眼神極其生動。

    莊雅又是一聲不響,兀自將薄唇輕輕抿起,蓄滿了笑意,可明亮的眼眸在外頭的一絲冷意之下,呈現出一種醉人的黛青色,有著凜冽的光芒,似在思考一些極為嚴峻的事情。

    蔓櫻瞧著也差不多是時候了,莊雅雖沒有回答,卻也沒有反駁什麼,想必是要看看她接下來會說什麼吧!

    她捋了捋額際的散發,動作極為輕柔,看起來別有一番慵懶的優雅氣質。卻在後一瞬拿出了那髮簪在手中觀摩,然後遞到莊雅面前,清聲問:「那公主認識她嗎?」

    莊雅一驚,「纓貴人,你莫不是真和她有了瓜葛?」

    「公主,她是誰?是不是就是那個……她?」蔓櫻心中暗自揣測,為何莊雅見到這髮簪的反應那麼大,看來那女子真真不是一般人。

    莊雅公主逕自關了窗,瞧瞧外頭也沒了人,才執了蔓櫻的手,拉她到裡頭坐下,「想必你一定見過她了,她是靜嬪,是皇上從外頭帶來的女子,當時來的時候極為受寵,最愛的便是給皇上唱曲子(宮闈亂:逍遙帝妃115妾本輕薄命(二)內容)!她素扇歌舞,曾步步生蓮,為人也是極為清傲囂張的,在宮中不會打點,外頭也沒有什麼靠山,所以除了皇上,並不受人待見!」

    「這絕不是皇上將她安置在冷宮中的理由!」蔓櫻眼波流動,朝莊雅暗笑一眼。

    「她與人私通,被皇上捉姦在床!」莊雅淡淡道,「不過那姦夫本事大,當時便逃了!」

    與人私通還被捉姦在床,卻只是被打入冷宮,看來皇帝對她還是有些情意的,不然即便是為了天家顏面,皇帝也斷然不會留她小命。

    蔓櫻道:「靜嬪心中另有所屬還是怎麼,公主說她性格冷傲,卻還與人私通,應該不會是……寂寞吧?」

    她說完,自己心裡都抖了一下,又猛地想起昨夜靜嬪說的話,什麼寂寞男人找寂寞女人的,想想都覺得有些後怕。

    「我當年聽她宮裡的人說,她只不過是受不了當初皇上對國事關心,而稍稍冷落了她,所以她想用此事刺激皇上,卻不知最後這事竟成了真!」莊雅公主搖了搖頭,似乎想起了什麼,又道:「那你可知,當年,她被關在地牢裡整整五天五夜,粒米未進,滴水不沾,卻仍舊能保持眼神清明,任憑審問的人軟硬皆施,只是兀自咬緊牙關,死也不肯開口吐露那姦夫半個字。」

    蔓櫻歎了一聲,這靜嬪在他人眼中自是孤傲冷艷,自作清高的妃子,可細細想來,也不過是個掌控不了自己宿命的苦命女人罷了。

    「我很像她嗎?」蔓櫻含著笑意,認真地問道。

    莊雅對著她瞅了半天,又給仔仔細細打量了許久,終於摸著下巴,似是恍然大悟一般,忽然道:「細細一瞧還真有些相似,高鼻樑,白皮膚,大眼睛,哦,對了,還有一張櫻桃小嘴,最相似了!天下美人不都是這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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