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米若聽到窗外淅淅瀝瀝地下著雨,雨水打在玻璃窗上,劈啪作響。
她緩緩睜開眼,雨水順著窗沿滲了進來。
她連忙起床關窗,就在關上窗戶的那一剎那,濛濛的雨霧中,她看見樓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厲焱。
他的對面站著一個身段妖嬈的女子,面容看不真切。兩個人都沒有打傘,不知在爭吵著什麼,那個女生一頭性感的波浪發,被雨水打濕了,凌亂地貼在臉上,看不清模樣。
他們在幹什麼?竟然會找到這裡來?
她拿了兩把傘,好奇地下了樓。
「她是誰?」米若將傘罩在厲焱的頭頂上,將另一把傘遞給對面的女生,「這把傘給你,別為了個男人,把自己弄濕了。」
那個女人抬起頭來,她看清了她的模樣,眼睛很大,妝容很精緻,嘴唇微微抿著,看起來委屈極了。
米若心裡一驚,這個女人她認識,是安雅柔!
安雅柔沒有從她手中接過傘,米若感到有些尷尬,便將傘塞進厲焱的手中,正打算轉身回家,沒想到她的腰間一緊,便被帶進一個微微發燙的懷抱中。
「啊——」她驚叫出聲。
厲焱緊緊地攬住她的纖腰,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只聽他對安雅柔說:「你不是想要知道我為什麼和你分手嗎?很簡單,當然是因為我有了新歡。」
爾後,他轉身看向米若,繼續道,「她就是我想要的女人,看見了吧,你能和她比嗎?」
安雅柔惶恐地看著她,嘴唇都在顫抖,「她?怎麼會是她?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厲焱嗤笑一聲,將米若攬得更緊,臉色一沉,「安雅柔,不要妄想你可以掌控我什麼,做我的女人就得搞清楚規矩,永遠別想掌控我。」
安雅柔緊緊攥著拳頭,憤怒地尖叫:「米若,你憑什麼搶我的男人?你這個賤人,你跟你那個媽一樣的賤,賤人只配有賤命,你和你媽一樣,這輩子也別想得到幸福!」
當最後一個字被雨聲吞噬時,安雅柔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雨幕中。
米若僵直著身體,不知道是怎樣回到屋內的,回過神來時,厲焱已經站在她的面前,拿起毛巾為她輕輕擦著頭髮,並且很溫柔地吻她。
離開他冰冷的唇,她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緋色,問道:「為什麼要我做你的女人?她不好嗎?她那麼漂亮,還有一個有錢的老爸。」
他撩唇邪笑,「你比她更好看,你天生就是個勾人的尤物胚子。」
「這樣啊……」她的身體猛然一僵,下一秒咬著唇,覺得自己很傻,為什麼要問這樣的問題。
剛才的那個吻,讓她的心整個飛了起來。
她清晰地聽到胸口處激烈地跳動的聲音,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沸騰了起來,可是只是簡單的一個吻而已,只是簡單的一句話而已,只是一晃眼的工夫,全身的血液彷彿凍結了一般,心口處某個脆弱的物體如被噬咬般地疼痛著。
從什麼時候開始愛上他的呢?也許是那次被人追殺,他帶著她逃到森林裡,游過小河,又來到無人島;也許是颱風來臨時,她以為自己被遺棄,卻又發現他捨命來救自己的時候;也許是他陪她逛街買東西的時候……也許,很多個也許,她就是這樣慢慢地、無法自拔地愛上了這個霸道如撒旦般的惡魔男人。
窗外的雨不知道下了多久,雨水連成了線,密密匝匝,辟里啪啦,不停地打在窗戶上。玻璃窗早已被水汽覆蓋,外面的世界變得一片朦朧,她的心也開始朦朧。
兩行清淚順著她的臉頰,無聲地滑落。
漸漸地,雨聲消逝,屋裡迴盪著的是她不住的哭泣聲。
沒錯,她愛上了不該愛的人,她的愛好累,好辛苦,好想休息一下,她想躲到沒有他的角落裡,一個人藏起來舔舐自己的傷口,可是為什麼她無論躲到哪裡,總是能聽到他的聲音——
「米若,醒醒,你醒醒!」他焦慮的聲音似乎一直縈繞在她的耳邊,「米若,米若,醒醒!別哭了,快醒來!」
她感受到了身體的晃動,還有臉頰上輕微的疼痛,是誰在打她?
睜開刺痛濕潤的雙眼,她看見一雙熟悉幽深的黑眸,那裡面寫滿了擔憂。
見到米若醒過來,厲焱終於舒了一口氣。
「到底夢見了什麼?為什麼會哭成這個樣子?」他伸手拂開她臉上的濕發,替她擦乾了眼淚。
剛才的那一切只不過是一場夢嗎?到底現在是夢,還是剛才是夢?
米若轉動眼眸,當目光觸及天花板上熟悉的水晶吊燈,她徹底清醒過來。原來剛才那一場都是夢,而眼前才是現實。
她居然又做夢了,夢境那樣真實,連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夢還是現實。感覺到臉上澀澀的濕意,她意欲用手擦臉,卻發現了一個可怕的現實。
厲焱怎麼會躺在她的床上抱著她?還有,他的那雙手在她臉上做什麼?
「你怎麼跑來我床上了?滾開!」她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揮開他的手,然後猛地踹他一腳,動作一氣呵成。
毫無防備的厲焱被踹了個結結實實,跌坐在地上的一瞬間,整個人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他真的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會被米若如此對待。
正想爬起來,米若已抓起一旁的抱枕向他砸去,「厲焱,我警告你,別以為你仗著沒那個離婚證書就可以對我為所欲為,我可以告你婚內強姦!」
厲焱準確地接住抱枕,皺了皺眉頭,從地上站起來,若有所思地盯著她半晌,說道,「看來你的失憶症真的很嚴重,昨晚上發生的事情這麼快就忘得一乾二淨,不過你放心,我再怎麼禽獸,也不會對一個來了例假的女人動那份心思。所以,我建議你先去洗個熱水澡,好好打扮一下,再下樓和我談一談。」
說完,他將抱枕輕輕地放在她的腳邊,嘴角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然後轉身出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