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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七十九章 糖果的啟示 文 / 貓媽

    因為阿福的失蹤,又一次讓我心潮澎湃,游思妄想著各種不好的可能,瘋狂尋找他的身影。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善於偽裝的人,雖然生出了刺想要保護自己,卻如何也掩飾不住那些刺下的柔弱。天黑了,阿福還沒有找到,這個時候好像我那一想就頭痛的毛病也消失了。不管我怎麼努力回憶阿福的樣子,卻仍舊不能得到一點提示。現在好像很祈盼能夠頭痛欲裂,只有這樣才能得到阿福的線索。可奇怪的是,想它來的時候,它卻不來了。

    因為找不到阿福,林振英的喪氣讓我感到意外,在我眼裡他一直是個固執又堅定的人,不會輕言放棄。可是今天他卻讓我不要再找了,不過也許他說的對,沒準阿福真的已經回到孤兒院了。可如果已經回去了,院長應該會打電話通知我們的呀?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有任何消息呢?又或許是林振英猜錯了,可如果連他都猜錯的話,那我心裡就更加沒底了。

    垂頭喪氣的站在孤兒院大門前,不算明亮的路燈只照亮了這一片,將其他地方陷入了黑暗裡。沒有找到阿福,我該怎麼面對院長?怎麼面對那些與他為伴的孩子們?這一刻,孤兒院的門檻顯得高不可攀,難以逾越。雖然只是一步那麼簡單,卻讓我不敢邁出沉重的腳步。

    「進去吧。可能阿福真的回來了。」看著我膽怯到不敢進門的樣子,林振英安慰道。

    「要不——你先進去吧,我再去找找。如果他真的回來了,你打電話告訴我。」說著,我就要轉身逃開。

    林振英一把拉住了我,好像故意要我難堪,故意要我去面對那些不敢面對的人,故意不要我逃走。難道是在責怪我嗎?責怪我當初信誓旦旦的想要幫助這些孩子、帶給他們歡樂、送給他們關愛,卻因為感情的創傷和突然的轉變讓我對此失了言。信誓旦旦?原來我也發過誓?如果不是林振英把我拎來,我竟會忘記了自己的誓言。

    正在這時,暗處的牆隅裡傳來了輕輕的哭聲。我倆隨即將目光轉向發出聲音的地方,一個矮小的身影正靠在那裡,卻因為昏暗而無法看清他的臉。

    「阿福?」我和林振英順著哭聲走過去,用力辨別他的臉後,我驚呼。

    「姐——姐?」聽到我的聲音,阿福止住了哭聲,愣愣的看著我,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突然,他又撲到了我的懷裡,放聲大哭。「姐——姐,姐——姐。」

    「好孩子,不哭了,到底怎麼了?告訴姐姐。為什麼要一個人跑出去呢?」好久沒有聽到這種稚氣的哭聲了,讓我也忍不住跟著落淚。

    「姐——姐,你為什麼——好久不來?阿福很——想你,想——去找你。」阿福邊哭邊說,能夠表達自己的言語已經很吃力,再加上哽咽,說起來就更費力了。

    可就是這樣,阿福的話還是像個晴空霹靂一樣劈中了我。為什麼要想我?為什麼要想一個欺騙了你們的人?我有什麼好?值得你們想到哭?對這些孩子的想法我真的無法理解,只不過見了幾次面,和他們玩了幾次而已,為什麼會記到現在?

    「你又不知道姐姐在哪?怎麼去找?」擦乾他臉上的淚水,我喃喃問道。

    「去——書局等,第一次——見到姐姐的——地方。」阿福抽泣著說。

    「傻孩子,要是等不到怎麼辦?為什麼要想我?就不會想姐姐已經把你們忘了嗎?」太多的疑問困擾著我了,我不得不問問,這些到底是為什麼?

    「因為——看到姐——姐,就會高興。姐——姐,看到我們,也會——笑,所以——不會忘記我——們的。」阿福哭泣的臉上,露出了童真的微笑,打破了我所有的問號。

    「對不起,對不起阿福,是姐姐不好,不該這麼久都不來看你們。以後不會了,姐姐保證。」阿福那很簡單的理由觸動了我,讓我自責的落淚。原來一切的為什麼都只是源於愛,在我給予他們的同時,他們也回報給我了歡笑。

    將阿福親手交到院長手中,我的心終於落地了。大起大落的心情讓我感觸良多,原來偽裝真的很累人,要隨時提防被人揭穿,當被人撕破面具的時候,露出了原形又會那麼尷尬。儘管像刺蝟一樣用尖刺來保護自己,可扎痛了別人,自己也會跟著心痛。因為在那些刺所包圍的裡面,並不是鐵石心腸。

    和林振英送別了院長和阿福,我們轉身向外面走去。走著走著,我忽然很想再留戀一眼那帶給我觸動的小人,於是忍不住回頭看。可當我回過頭的時候,竟看見林振英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下來,正背向我對阿福伸出了勝利的手勢,而阿福也俏皮的回應了他相同的動作。

    當林振英轉過身來的時候,驚訝的發現我正看著他們,似乎察覺到了他們之間的秘密,立刻抬眼對著夜空左看右看,好像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向我身邊走來。

    「你們串通的?」我疑惑的看著他,忽然有了被騙的感覺。

    「什麼串通?我不知道。」林振英躲閃著我緊逼的目光,好像跟他沒關係一樣,又更像是做賊心虛。

    「連你都騙我,看來我真的太好騙了。」剛剛恢復的熱情此時涼了一大半,我失望的扭頭就走。

    林振英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將我拽回到他面前。因為被騙,我怨恨又生氣的看著他。難道我真的想錯了?人與人之間的關愛只是為了達到目的而相互欺騙嗎?

    「難道你不知道什麼叫善意的謊言嗎?況且我們根本沒有騙你。你沒來的這些日子,阿福真的每天都去書局門口等你,想見到你,而且這裡每個孩子都和他一樣。只不過今天把事情說的誇張了點而已,但也是因為他們關心你,想要幫助你。讓你再變回他們喜歡的那個姐姐,那個會把愛和歡笑帶給他們的姐姐,而不是一隻全身生滿了刺的貓,因為他們愛你、需要你。你好好想想,就算我再怎麼會演戲,也不可能教的阿福說哭就哭,說笑就笑。孩子的喜怒哀樂都是最真實的,是不會騙人的。」林振英目不轉睛的盯著我的眼睛,流露出真情實感對我不倦的勸說。

    「你承認你會演戲了?」我突然問道,但眼裡已經沒有怨恨和生氣了。

    「啊?什麼?」林振英被問的一愣,對我的提問不明所以。

    「我說你終於承認自己會演戲了。上次你從孤兒院逃跑以後就沒見過你來,今天卻看見你和他們那麼熟絡。如果不是經常來的話,怎麼可能和他們那麼融洽?一直被你瞞在鼓裡,蒙的我團團轉,還講那麼多歪理給我聽,你當自己是救世主啊。」女人的報復心是很強的,雖然知道他是為了我好,但我還是忍不住想要報復他一下。對於他的隱瞞要給點教訓。

    「我——沒有經常來,只是——想念文皓和文玥的時候會來看看他們,也是想替你來關心一下他們。」被我說的不好意思,林振英磕磕絆絆的回答。

    聽了他的話,我沉默了。原來他為我做了很多事,我卻不知道。因為關心我才會在半夜滿街找我,因為擔心我才會和院長還有阿福給我導演了這齣戲,也因為我的受傷而和我痛並痛著,害怕我一蹶不振,害怕孩子們會責怪、會埋怨我,所以才來孤兒院替我照顧他們。

    我默默的低下了頭,看著手中小女孩送給我的糖果。想起了她說的,吃了就會很開心。但是,糖果到底為什麼會讓人開心呢?我很納悶,也很想知道這其中的奧秘,於是,慢慢拆開了包著糖果的紙。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自私了?」看著我剝開糖果,林振英不滿的問道。

    「啊?」這次換我被他問的一愣了,吃顆糖果就自私了嗎?

    「你沒看到那些孩子是怎麼分糖果的嗎?就連這些遲緩兒都知道要平均分配,每個人分到的數量都是一樣的。難道你比他們發育的更遲緩嗎?」林振英像個老師一樣對我說教著。

    「可是——只有一顆啊,怎麼分給你?」我納悶的問。

    看我不解,林振英沒有說話。只是捏起了我手中的糖果,利用巧勁將它掰開,一分為二。然後將其中一半放進了我嘴裡,另一半放進了他的嘴裡。

    我傻傻的看著他,對他碰到我嘴唇的手沒有感到害羞。只是木訥的張開了嘴,接受他送到我口中的糖果。當糖果入口時,一股甜蜜從舌尖一直順延到心脾,許久沒有這樣的感受了,竟讓我忘記了糖果的味道。而看著他和我分食一顆糖果,竟然油生了一種幸福感,我想——這就是開心。

    「開心,不只是分享,還有分擔。我知道你受了多大的傷害,也知道你現在有多心痛。如果你肯把你的痛分擔給我或別人的話,相信你就不會那麼痛了。不會痛到要收起自己所有的快樂和笑容,用那些刺去反擊對你過分的人。因為所有關心你的人都知道,這個做法不會讓你開心。」林振英百般呵護的對我說。我的一切表情和思想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哪怕只是一閃就過,都會被他牢牢抓住。

    聽了他的話,我覺得很慚愧,竟然還不如那些孩子。他們還知道把自己喜歡的東西與別人分享,不僅自己開心,也會讓別人得到快樂。而我卻不懂得分擔自己的苦楚,一味的認為受傷的只有我,傷心難過的也是我,別人是不能理解的。可殊不知關心自己的人,看到自己痛會痛,看到自己哭會哭,因為自己任性的放縱而讓他們牽腸掛肚。

    「對不起,我很抱歉。」我羞愧的低下了頭,兩行淚水掛在臉上,因為感受到了愛還在,而讓我不能忘情。

    「明白了就好,以後不要再讓人擔心了。」林振英安慰道,看著我又恢復原樣,他也終於放輕鬆了。「好了,我們回家吧。現在,該治治你的手了。」

    不等我哭完,林振英便拉起我回到車上。反映不夠及時的我,忽聽他說要治手,剛還忘了疼痛,現在一下又被他勾回來了。想像著那種入骨的痛,讓我怕的膽顫。

    趁著夜色,兩個鬼鬼祟祟的男人抬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大麻袋,偷偷走到了榮兆佳的汽車門邊。一聲卡的悶響,後排的門鎖被其中一人撬開了,接著,將麻袋裡裝的東西倒在了車後座上。

    白天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樣子,又被無理的村婦毆打,還風言風語的謠傳我紅杏出牆、不知檢點。榮兆佳又一次借酒宣洩,他想讓自己哭,想讓自己拋開所有的煩惱和悲痛。可是這一次,他卻怎麼也哭不出來了,就連酒精都對他起不了任何作用。心力交瘁的他坐在酒吧裡,呆呆的看著桌上盛滿酒的酒杯,卻怎麼也不想把它喝掉。因為現在的酒淡而無味,就算它再苦再辣,也比不過榮兆佳雜味的心情。一整個晚上,就那樣呆坐著,直到凌晨時分酒吧打烊。

    被貓妖搶走的嬰兒依然安睡著,看來是因為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藥液。貓爪輕輕的撫弄在孩子的臉上,讓它無法下嘴。妖怪不是善良的,因為在這之前的樹林裡,它已經血淋淋的吃掉了一個嬰兒的內臟,來為自己固本培元。可面對眼前搶來的嬰兒,它突發了善心。

    欲求地仙者,當立三百善?一直以來我都為了能夠成人成仙、增長修為而殘忍血腥的活食幼嬰的內臟。現在眼看就要修煉出第九條尾巴,可以真正成人了,也該做點善事了。否則如何能夠求仙呢?三百善?真是不少啊。從這個孩子開始,不知道要做多久才能湊夠這三百善。可是為了成仙,又不得不做。也罷!現在我要做的就是采陽補陰,積蓄內力,這孩子就放他一條生路吧。可是要把他放到哪呢?貓妖苦思冥想,忽然想起了那晚小巷裡遇到的強大靈力。難道人間真的有如此德高道深的人嗎?若是將這嬰兒交予給他,倘若日後相遇,想必也會因為這個而放我一馬吧?

    打定主意,貓妖變回了人形,用內力完全掩蓋住自己的妖氣,抱起嬰兒便去尋找那擁有強大靈力的人了。

    夜靜無人的街上,風塵女抱著一個嬰兒漫步在夜空下。若是在白天,肯定會引來路人詫異的目光。可現在,她無所顧忌的走在這裡,邊走邊仰視著夜空。忽然,她發現在一座大廈的上空,籠罩著一團白色的凝氣,氣體強大的就像之前遇到過的一樣。不斷浮動著,即使有風吹過也不會將其破壞吹散,這就是所謂的靈氣。

    「小傢伙,從現在開始姐姐要做善事了,你以後可不要忘記是我救了你哦!」貓妖搔搔嬰兒的小臉蛋,微微一笑,然後身影一晃,便閃進了大廈。

    坐在林振英家的沙發上,看著他正準備著跌打酒和繃帶,讓我心裡七上八下的。現在手已經夠痛的了,要是一會被他揉揉扭扭,還不馬上斷掉?算了,我看還是去看醫生比較靠譜,就算林振英醫術再高,也沒有行醫執照啊?再說了,每次跌跌撞撞後,都弄的我哇哇亂叫,反正痛的人不是他,他才不會心慈手軟呢。

    想到這,我又看了看背對著我的林振英,一時半會不會轉過頭來。於是輕輕的站起來,躡手躡腳往門口走去。心裡祈禱著他可千萬別回頭啊!要不然我就跑不掉了。

    「回來。」林振英忽然叫道,仍然背對著我。

    我大驚,已經很輕很輕了,連我自己都聽不到腳步聲,他怎麼會發現的?何況還背對著我,難道後腦長眼了?

    「我——突然想起,廚房還煮著東西,我得回去看看,順便把瓦斯關掉。」我滿嘴胡言亂語的編著瞎話,伸手就要開門。可是無論我用多大的力氣,都無法把門打開,急的我拚命晃動門鎖。

    「別費勁了。」這時,林振英轉過身來,手裡拿著一把鑰匙在我眼前搖來搖去,然後扔在桌子上。

    完蛋了!看來他早料到我會有逃跑這招,進門的時候把門反鎖上了。看著他準備要痛下黑手,我絕望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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