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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八十八章 觸目 文 / 一雅

    回到宮中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紫寒笑著走上來,「都這個時辰了,看來小主與李昭儀相談甚歡。」

    我擺了擺手,道:「反正不也是閒著無事麼。」

    元荷道:「那主子是現在就安置還是先看會兒書?」

    今日確實休息得不好,現在被元荷提起,確實有了兩分倦怠,正想再回若素閣睡下,隨口道:「今晚誰侍寢?」

    紫寒微怔,仍是恭敬答道:「皇上今晚翻了牌子,會歇在歸燕閣。」

    我腳步頓了頓,略思索才道:「現在時候還早,我再出去走走。」

    未待元荷阻止,紫寒已經笑著走至我身邊,「奴婢陪小主一同出去罷。」

    出宮後更是直奔棠梨宮方向,紫寒應是瞭然於心,並不阻攔,不過才行了一半的路程,紫寒就拉住我,「小主若是要見皇上在這兒等便行了。」

    我不解轉頭,卻發現紫寒眉梢微抬,了然道:「只怕皇上還沒這麼早過來,這兒太打眼,我們先去別處轉轉。」

    說完快步走至一邊的林子中,紫寒亦快速跟了上來。天色較暗,以前從這兒路過,依稀記得這是一片梧桐樹林,樹幹粗壯,葉子也很茂密,不過行了百餘米,手被一把拉住。

    「小主,已經沒事了。」紫寒氣息依舊平穩倒顯得我有些氣喘吁吁。

    「跟丟了嗎?」我調整了下氣息,小聲問道。

    紫寒點點頭,「從相思宮出來便一直跟著了,奴婢也是等確認後才稟給主子的。」

    我反手拉住她的胳膊,「先離開這兒再說。」

    不一會兒,棠梨宮也近在眼前了,我卻止了步,問道:「皇上還沒來嗎?」

    紫寒淡淡的笑道:「皇上還在宣政殿批折子。」

    我點點頭,不再猶豫,先走了進去。棠梨宮談不上奢華卻也雅致,門口有淡淡的薔薇花香,走了會才看見堂外獨放了一盆而已,難怪香而不膩。歸燕閣的門外只放了兩株君子蘭,還未開花,許是方才澆過水,翠綠的葉上落著幾滴晶瑩的水珠。聽見屋外有動靜,歸燕閣的門一下被打開,我認出是曾在百合宮見過一面的平巧,她顯然很驚訝,竟忘了行禮,從開著的門縫看過去,王落坐在桌前,臉上掛著柔和而平淡的笑容,正在試一盅粥的溫度,輕聲問道:「是皇上來了嗎?」

    抬首見是我也微驚訝,平巧已反應過來,屈膝行禮,卻攔在門口沒有要請我進去的意思,心下瞭然,這個時候有人來,確實是極不識趣的。王落又勾起笑意,倔強走了過來,逼得平巧不得不退後兩步,行禮道:「妾身見過林貴儀。」

    我並不言語,紫寒笑著扶起王落,「王美人快起來,我家小主路過此地,才順路進來看看,若有冒昧,還請王美人多擔待。」

    王落並無一絲不悅,笑著側過身,道,「林貴儀快請進,按著規矩,原應是妾身先去拜訪才是。」

    我笑著走了進去,將王落扶住,一同坐在桌邊,亦客氣道:「王美人何需如此見外,我不過是路過此地,想起你腳上的傷,進來看看罷了。」

    王落帶著歉意笑道:「勞貴儀記掛,都怪妾身自己太不小心了。」

    一邊的平巧奉了茶插嘴道:「太醫說了,只要小主的腳不亂動,休養些日子就無礙了。」

    紫寒亦在一邊幫忙,笑道:「俗語說『傷筋動骨一百天』,王美人還需謹慎些為好,切勿再為了練舞傷了自己。」

    王落與紫寒顯然是熟識的,可能因為紫寒曾在御前當差的緣故,自然應了一聲,並不見外。

    她們說話間,我不由細細打量,歸燕閣比若素閣還略深一些,東西與我方進若素閣時無異,都打理得井然有序,最裡面還屏風隔了間出來,屏風上是繡的古詞,想來裡面是用來作刺繡或者是供天祺偶爾會用的小書房?王落臉上一直都是淡然從容的微笑,她或許是這深宮中唯一幸福的人罷。

    「既然王美人的傷並無大礙,我便先告辭。」起身笑道。

    王落亦起身,溫婉的樣子,「妾身今日也不便留貴儀,還未與貴儀好好說說話便是這個時辰了,待來日得了空,妾身定去登門拜訪。」

    我「恩」了一聲,轉身離去,不過方出棠梨宮,就看見御攆緩緩過來,凝神看了會,又快步走進一邊的假山後,摒氣不出聲。

    紫寒亦跟在我身後,小心翼翼的樣子。待天祺進去後方道:「小主何苦來存心自己給自己添堵。」

    我亦無言相對,為何從初入宮便知道她是他心頭所愛之人,卻遲遲避之不見?為何連在此地出現在他眼前都如此困難?果如紫寒所說,不過心中添堵而已。她是那樣可人的女子,一眼看去便讓人欲捧在手心,她是那樣乾淨的女子,一顰一笑皆是溫和姿態,她是那樣清淡大氣的女子,能容忍這樣低的位分及天祺能給她少的可憐的恩寵,最重要的是她想著天祺、看著天祺神色中的柔和,那樣確信他是真心對她的。從見到天祺以來,我似乎從來都做不到,有那樣的把握,亦或冷靜看著天祺與別的女子恩愛。

    回宮的路上又特意繞了遠路,除了不放心那跟蹤我們的人之外,我也想散散心。紫寒終於忍不住道:「小主什麼都不做嗎?」

    見湖邊有個亭子,走得太累便進去歇息,懶散坐著道:「我需要做什麼嗎?」

    紫寒咬咬唇,似下定決心道:「奴婢讓小主去看王美人,就是想小主看清楚,在宮中,若有皇上庇護,即便什麼都不考慮,亦不會有多大差錯,皇上能為她犯的任何事情善後。而小主不是那個人,現在一時也無法成為那樣的人,若不好好保護自己,李昭儀的下場已經是最輕的了。」

    「那你覺得要如何做?」我風輕雲淡問道。

    「奴婢已經從皇上那兒瞭解到此事與淑妃還是有莫大的關係,小主得罪的人越來越多,日後在宮中的路怕是會越走越艱難了。」

    「我是會任人宰割之人嗎?」我語氣依舊淡漠,紫寒微驚,我繼續道:「她三番五次欲置我於死地,我極力隱忍不過是看在博承的面子上罷了,不過,如今看來,有如此蠢的母妃在,可惜了博承這樣機靈的孩子。」

    紫寒聞言已是驚得說不出話,好久才緩過了神,道:「小主說的可是當真?」

    我斜倪她一眼,語氣毫無波瀾,「我什麼時候與你玩笑過?」

    紫寒心中自是明白的,白問我一句不過是因為一時不能置信罷了,恢復往常神色,道:「不知皇上會作何想?」

    提起天祺,心中莫名難受,聲音亦低沉了些,「皇上既然不隱瞞她做過什麼事,亦是在等一人除去她罷了。」這樣的天祺果是狠心的,「你去知會一聲也好,此事定還有需要皇上幫襯的時候。」

    紫寒狐疑道:「小主已經有想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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