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升入高空,不由驚慌失措,尤其是被騫馱這麼一個小屁孩背著,更是擔心墜入身旁的萬丈懸崖(絕色千年第九十二章痛下殺手內容)。
「快點放我下來!」我的身體仍舊被騫馱定住,只能在嘴上逞威風。
「本騫馱大使背你,你還不領情?不放!就是不放!」他一口回絕。
我焦灼不已,在他背上膽戰心驚。這個小屁孩不好好飛行,在山路之上橫衝直撞,好幾次差點跌出懸崖,把我驚出一頭冷汗。
「小騫馱,你的飛行技術不佳哦!」我有氣無力地激將他。
他並沒有聽我的,忽然一個拐彎,飛出峭壁,身子直往千里之下的地面墜去!
不是吧?我欲哭無淚,這個小屁孩力氣用完了?我怎麼就那麼倒霉?
風聲耳邊呼嘯穿過,我嚇得緊閉雙眼,尖叫著:「你快飛呀!要掉下去了!」
彷彿一個急剎車,騫馱的身子猛地在空中定住。
我哆嗦著睜開雙眼,倚著騫馱的肩膀向下望去,只見淡淡雲霧之下,森林河流如一塊塊黑色苔蘚,密密麻麻趴在地表,似在等待我們與它們的親密接觸。
我的心臟頓如戰鼓般咚咚作響,趕緊將目光上移,死命盯著眼前的一小方峭壁。
峭壁上長著一株四色依米花,四片花瓣呈現粉紅粉黃粉藍粉紫的顏色,屬世間難得一見的植物,且花期很長,一千年才開一回,今日得以一見,真是幸運。
可惜我絲毫沒有驚喜的感覺,雙腳懸空於幾千米的高空,任是誰都無法鎮定吧。
「哈哈哈!」騫馱笑得不亦樂乎,一個勁地諷刺我,「膽小鬼,快要被嚇死的樣子!」
我本想回敬他幾句,卻發現渾身顫抖得厲害,卻是連一句反諷的話都說不來。
騫馱伸出小手,摘下依米花,背過手去示意我接著:「給你!」
我哭笑不得:「笨蛋,我不能動!」
他「哼」了一聲,生氣道:「不給你了!」
說罷,他將依米花插在自己袈裟的扣環上,忽然加速,如炮彈一般直往山頂衝刺(絕色千年92章節手打)。
我被他折騰得魂飛魄散,狂喊:「你慢點!」
他壓根就不聽我的話,反倒覺得很有趣,還張開雙臂,做出鳥類撲扇翅膀的模樣,嘴裡調皮地發出「嗚嗚」之聲,自我陶醉不已。
我氣得乾瞪眼,如果我能動彈,一定要狠揪他耳朵。
半個時辰後,山頂大營依稀可見,但見一個淡藍色身影守在通往大營門口的山路上,我定睛一看,不是冰痕還是誰?
我頓時心生怨氣,這傢伙在山腳把我丟下,過了這麼久也不尋我一下,難不成他以為我能健步如飛地跳著上山?
騫馱正背著我飛得有趣,忽聽他「哎呦」一聲,似撞上鏡壁,身形跌跌撞撞就往山路的台階上撲去。
在墜地之前,他沒忘讓我先著地當肉墊,然後一屁股壓到了我的腿上。
「呀!」我慘叫一聲,痛得眼淚滾下來。
這該死的騫馱怎麼坐到了我的傷口上!
「幹嘛總是大呼小叫?真沒用!」這傢伙得了便宜還不忘奚落我一番。
不過他一轉身,看見我長袍上的血跡後,不好意思地撓頭,總算客氣地道歉道:「真對不住,我給你塗藥膏!」
「別別!」我驚呼,我可不想在冰痕的眼皮子底下讓這小屁孩猥瑣地給我上藥。
騫馱卻不聽話,一雙手已在我的腿上捋去。
一枚橫飛的冰刃急速戳向騫馱的手背。
騫馱急閃,冰刃「卡崩」釘入巖壁,將我們身旁的那塊岩石擊出數道深深的裂隙。
騫馱呆了片刻,繼而不服氣地抬頭,飛昇入空中,沖冰痕怒叱:「來者何人,還不給本座退下!」
我哭笑不得,這騫馱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冰痕壓根就沒把騫馱放在眼裡,一步一步走下台階,衝我走去。
騫馱生了很大的氣,擺足氣勢張開雙臂,看樣子他又欲施展定身術。
冰痕揮了下手臂,只聽又一聲「哎呦」,騫馱小小的身軀頓時摔在石階上。
我有點擔心,以為他會哭喊,孰料他沒事似的爬起,拍拍身上塵土,神情很是輕鬆。
我剛長舒一口氣,忽見騫馱緊張地左搜右搜,他地起身一看,那朵剛采的依米花已被碾成粘稠的花汁。
「啊?」眼淚水猛地在他眼眶裡打轉,只聽「哇」的一聲,這個小屁孩大哭不止。
我著實頭疼不已,眼瞅著冰痕走到我身邊,趕緊對冰痕說:「你還是哄哄他吧!」
他冷哼一聲,給騫馱設了一個和岩石同色的結界,騫馱立刻銷聲匿跡。
我大驚失色,這種狀物的結界密封性特別好,若騫馱法力不強,只怕再過一刻便會窒息而死。
冰痕與這孩子無怨無仇,為何要痛下殺手?
我猶自驚疑,冰痕拽著我的胳膊向上一拉,我的整個身子瞬間被他提起。
一個身影倏地一閃,一把將我攔腰截走,腳步停歇,我已被迦南摟在懷裡(絕色千年第九十二章痛下殺手內容)。
「你去哪了?」他溫柔地凝視我,未幾,看見我袍子上的血跡,變了臉色,「你受傷了?」
「嗯。」我支吾著,感覺到身後冰痕那兩束凌厲的目光。
「我抱你上去療傷!」迦南只當冰痕是空氣,曖昧地跟我說著話。
我擔心騫馱安危,不由阻止他:「等下!」
迦南神色一凜,旋即又溫柔道:「怎麼了?」
我欲讓冰痕將騫馱放出,但又擔心冰痕背負心狠手辣的罪名,正兀自猶豫,忽聽前方幾道蒼老的聲音傳來:「為何會有孩童的哭泣聲?」
估計騫馱的法力已開始微弱,我終於能抬頭,發現靈界的水族和雷族長老正矗立在大營門口。
「剛才有個小孩在這邊玩耍,被我趕下山去了。」冰痕絲毫不臉紅地說。
我簡直目瞪口呆,他怎會這般無動於衷?
我用超強的聽力捕捉到騫馱微弱的呼吸,他那顆小小的心臟急速跳動著,做著臨死前的掙扎。
「我們走吧。」迦南抱著我欲往軍營內走。
我心急如焚,從迦南懷中掙脫出來,對冰痕喝道:「冰痕,請你把那孩子放了!」
這一下,迦南和長老們的目光齊刷刷指向冰痕。
冰痕冷冷地看著我,淡然道:「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氣極,瞬間滅了想維護他的念頭,果斷指著結界,揭露道:「你快把那孩子從那個結界裡放出來!」
他故做驚訝地睜大眼睛,很無辜似的說:「我根本就沒有設過結界,那結界莫不是你設的吧?」
「你!」我氣得說不出話來。
耳邊騫馱的呼吸聲越來越弱,我大急,全力調集雷元,沖岩石結界射出霹靂。
結界在我霹靂觸碰的一剎那化為灰燼,騫馱嬌小的身軀倒在石階上,如一株被碾碎的依米花。
「快去救他!」我驚叫。
迦南飛身下台階,抱起昏迷不醒的騫馱,又奔回我身邊。
他搭住我的手,想把我也抱至懷中,可惜手忙腳亂,無法周全。
我微笑著推開他:「我能走,你先把騫馱送上去吧!」
水族和雷族兩位長老一看騫馱的容貌,驚呼道:「修羅族!」
我示意迦南送騫馱上去,他只好先行離去。靈界二位長老在門口問我:「千機姑娘,你沒有事吧?」
我知他們只是跟我客套,於是從容道:「請長老放心,我並無大礙。」
兩位長老略略頷首,拄著法杖折回軍營。
只剩我和冰痕在石階上。
他輕捷地向山頂走去,經過我身邊時,身形略轉,目光如箭雨般射來。
我和他互相之間惡狠狠地瞪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