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當然相信你,我從來就沒有懷疑過你!只要在你身邊,我從來就沒有害怕過,你一定可以帶我離開沙漠的。」我依偎在他的懷裡,心想:就算走不出沙漠,我也不怕,我可以和你死在一處,也正是我所願,只是我們的女兒……
雅葛斯說:「你先喝口水。全軍就只剩下這壺水了,明天再沒水喝,我讓將士們殺馬喝馬血,暫時熬過幾天再說。」
我接過水,輕輕地啜了一口,我真的很想大口大口地喝水,我的嗓子都在冒火,可是……我怎能如此自私?一定有人比我更需要這壺水,還是省點兒再喝。我遞給雅葛斯:「你也喝點水。」雅葛斯微微一笑:「謝謝你,還是留著吧。留給最需要喝水的將士喝。我們早點休息吧,養足精神,明天還得走。」
第二天,幾萬人在沙漠裡彳亍而行,如果從空中看,一定像一條長蟲在蠕動,除了偶爾的馬嘶之外,整個隊伍安靜得可怕,什麼聲音都沒有。
太陽依舊摯烈,空氣依舊乾燥,不斷有人倒下,戰友們去探探他的鼻息,如果他還有氣,就拖著他走,如果他沒有氣了,把他往隊伍外一拉,任其自然了,流沙很快就會把他埋葬的,反正大家也沒有多少力氣,要是走不出沙漠,你的今天就是我的明天……
我騎在馬上,身上穿件單衣,頭上戴著一個用竹子編成的帽子,稍稍遮住一些太陽,這是雅葛斯對我的特別照顧,其餘的所有將士,包括他本人都沒有戴,並不是沒有其它竹帽子了,而是雅葛斯要與將士們同甘共苦,不願意享受特別待遇,他寧願把這些可以遮涼的東西分給有傷有病的將士們用。我明知戴這個帽子有點自異於眾,不識大體(心裡也想過,若是我識大義,應該主動推辭戴帽子才對),可是我實在無法抗拒這個可以稍微帶給我一點陰涼的帽子,再說這也是雅葛斯的一番好意,我怎麼可以辜負他的好意,所以我還是把這個帽子戴上了,心裡一直有點不好意思,就好像做錯了事一樣。我的那群女兵和我一樣,在馬上耷拉著腦袋,昏昏欲睡,一任馬兒在沙漠裡掙扎前行。
現在,是黃昏,黃昏行軍也是雅葛斯命令的,太陽還是那麼耀眼,那麼狂熱,我昏昏沉沉,嘴唇已經幹得裂開了,喉嚨也在冒著火,等會兒太陽一落山,我又得加大衣,沙漠裡的氣候就是這樣。
每個人都在機械地前進,不知道他們對雅葛斯有沒有怨言,現在還看不出來,畢竟痛苦已經把大家的腦子僵化了,就像我一樣,除了任由馬兒前進外,我連夾一下馬腹都沒精神。
雅葛斯一直在我的身邊,波利科的傷勢已經好了,也跟在我的身後。誰都不說話,一任馬兒搖搖晃晃地慢行。嚮導和雅葛斯手下的一群對地理學有研究的學士走在最前面,大家都跟著他們。他們還在竭盡全力尋找出路。
天黑下來了,太陽一下山,溫度就由暴熱變為暴冷,支起帳篷,我立即鑽了進去,把大衣和被子合在一起把自己的裹得緊緊的。雅葛斯還沒有回來,他去召見將領們商議大事去了。唉,這一次,雅葛斯累得夠嗆,他會不會病倒?
……………………
又走了兩天,整個軍隊裡兩萬餘人,只剩下了我身上的半壺水,我的嘴唇完全乾裂了,流出血來。馬已經殺了好多匹,只為了喝那血水,我身邊的女兵們雖然一個個面無人色,但仍然硬著頭皮喝馬血,為了表示帶頭作用,我也喝了兩口馬血,據說喝了生動物血會得什麼什麼病,這也也顧不得了。我身上的那半壺水……我幾次想要貢獻出來,都被雅葛斯阻止了,他說:「馬血很難喝,有水,你就喝水。」
每天都有不少將士死去,雅葛斯的軍隊非戰鬥減員嚴重,這樣搞下去,會不會得不償失?將士們對他的怨氣會不會大增,那可糟了!
第三天的黃昏,天邊竟然捲起了烏雲,會不會要下雨了?聽說沙漠裡幾個月幾年都不下雨,雅葛斯的運氣會這麼好?算起來是三月中旬了,好像也該進入雨季了,老天真在眷顧我們?
確實下雨了……大家把所有的能夠盛水的工具都拿了出來,希望能夠多接一點兒水,可是這雨……小得比銀針都還不如,而且很快就停止了。但是,將士們辛苦接水的努力仍然沒有白費,每個人多少還是接了些水,最後統計出來,居然接了三十多壺,啊!這在沙漠裡已經是有如神助了!
雅葛斯精神抖擻,像史詩中描繪的英雄一般,大踏步走上沙丘,大聲對將士們說:「天神在眷顧著我們。我們一定能夠走出沙漠!看,前方就有遼闊的湖泊,廣袤的海洋。只要我們不洩氣,繼續努力前進,勝利就一定是我們的。我們曾經戰無不勝,現在我們依然能夠取得勝利,我們同心協力,必定能夠克服一切困難!」
將士們發出了歡呼,叫道:「陛下必勝,陛下必勝!」看著將士們一掃多日來的頹廢疲憊之態,個個精神振奮,我被一種莫名的情感所感動,眼淚差點掉了下來……當晚大家也不休息,一鼓作氣,繼續前進。
果然,到天明的時候,眼前竟然真的出現了一個遼闊的湖泊,湖邊綠樹成蔭,鮮花盛開,將士們一擁而上,趴在湖邊上盡情地喝水,雅葛斯把我扶下馬,給我一碗水:「鳳儀,你先喝一碗水!」
我說:「你也喝。我們一起喝,我們終於走出沙漠了!」多少日子沒有這樣痛快地喝水了,一碗水哪兒夠,我們每個人都喝了兩碗,我還想喝第三碗的時候,巴滋醫生阻止了我們,他說在極度乾渴的情況下大量喝水,身體受不了,喝了兩碗就夠了。
接下來的一幕,我真有點不好意思了,那些多日沒能夠洗澡的將士們喝夠了水,竟然一個個脫了衣服,跳入湖中盡情地洗浴,把我的女兵們嚇得都往沙丘後跑去,我也躲在雅葛斯懷裡不敢去瞧。
雅葛斯在我耳邊說:「別害羞,今天晚上我們也去洗個澡。讓你的那群女兵也都去洗澡,大家都舒服一下。」
好久沒有洗這麼舒服的澡了,我在特意為我圍成的臨時澡堂裡泡了半天,徹底洗去了身上的污垢與汗漬。吃完了這一個多月來頭一次用火燒烤的熟食,軟軟地依偎在同樣洗得一塵不染的雅葛斯懷裡,聞到他身上那令我陶醉的氣息,看著滿天的繁星,真像做夢一般。這一個多月惡夢般的遭遇,終於過去了。
我特意要求雅葛斯,我們就睡在沒有頂的帳篷裡,讓我們在睡夢之中也能夠體會到星光的溫柔。我的女兵們沐浴完之後就睡在湖邊的沙灘上,和我們一樣,睡的帳篷也只有牆沒有頂,和那些男兵們睡的「天鋪」隔了一兩里路,這群女孩終於可以放鬆了。
整個隊伍在湖邊休整了兩天。嚮導說,我們只是找到了綠洲,其實並沒有真正走出沙漠,不過既然找到了湖泊,順著河流前進,總不會再沒水喝,應該很快走出沙漠的。
隊伍又出發了,和前幾天的沉悶完全不同,人馬都顯得特別輕快,由於是順著河流走的,全無缺水之憂,河邊的樹和草又能夠拿來當柴燒,吃的東西都可以燒熟了來吃,要洗澡也容易,跳入河中就行,整個軍隊都透著一股精神勁。
這一天的黃昏,探子來報,遠遠的,看到了一個小城,聽到這個消息,士兵們一片歡呼,這意味著我們終於走出了那見鬼的沙漠,踏上了繁華孚羅的土地。
雅葛斯沒費多大勁兒就拿下了這個小城,他讓我待在這座小城裡等他的消息,隨後立即進兵。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裡,聽說延途兩座城市望風而降,他的大軍很快就兵臨孚羅城下,雅葛斯並沒有攻城,直接派人去談判,聽說當地的最有勢力的祭司集團對外宣稱雅葛斯有神助,能夠通過數百年來從來沒有人平安通過的沙漠和雪山,是天神派到人間的聖人,幫助他們擺脫迪倫控制的天神之子,孚羅人爭先恐後地打開城門,迎接雅葛斯進城,迪倫派到這裡的總督自知大勢已去,殺了自己的妻子兒女之後自殺而死。雅葛斯稱讚這位總督既忠誠又有骨氣,親自為他發喪,把他隆重地葬在城外。當地人想盡情地殺戮迪倫的駐軍,雅葛斯派人及時制止,並給他們進行了調停,讓他們和睦相處,那些僥倖逃得性命的迪倫駐軍對他感激涕零。他又親自去拜祭了孚羅人的大神廟,獻上豐厚的禮物,對廟產和各位貴族的財產也嚴格保護。只打開了公庫,取出財物厚賞跟隨他的將士們,他又嚴格約束將士們,禁止他們作任何引起當地人反感的事。種種努力,使他在孚羅人和迪倫兩方面都得到了他們的衷心感戴。
雅葛斯安定了孚羅城之後派人來接我,我前呼後擁,意氣風發,得意洋洋地前往孚羅城。
一路上都聽人說雅葛斯有神助,我本來是絕對不相信的,可是他們言之鑿鑿,聽起來真是那麼回事,什麼什麼沙漠幾十年都不下雨了,怎麼雅葛斯的軍隊就那麼湊巧會遇上十雨?這樣艱險的道路都沒有能夠阻止住雅葛斯的軍隊,如果說他沒有神助,那才真是巧到了極點,不可能的事了。聽他們得這麼合情合理,連我都情不自禁地認為雅葛斯確實有神助了,莫非冥冥之中真有天意。
雅葛斯說過要帶我去孚羅看桃花的。自從來到了孚羅,我才知道孚羅的桃花有多麼的多。桃花就是孚羅的省花。在一百多年前,孚羅還不是迪倫領土的時候,桃花是他們的國花的。孚羅的每個城市都種桃花,在他們的首都(現在叫省會)孚羅城更是種了連綿上百里的桃花,據說整個孚羅的桃花有好幾百億株。孚羅人既種桃樹,賞桃花,還吃桃子,加工桃脯,還因此衍生了許多工作相關的產業,比如用桃花瓣來泡茶、釀酒,用桃葉來製作蓆子簾子,用桃木來製作一些器具等,他們還培育了許珍貴的品種,除了常見的桃紅色桃花外,還有極其罕見的品種——黑桃花,這是桃花中的極品,如同牡丹中的青龍臥墨池一樣,價值連城,等閒難得一見。據說全世界只有十二株,孚羅人視為神樹,修築了巨大貢獻的城堡來保護這十二株黑桃花。我是一定要去看這十二株黑桃花的,雅葛斯一道命令,那還不是挺容易的嗎?
現在的時間已經是三月下旬了,桃花開得最盛的時間已經過去,可是我一路行來,仍然感覺以了桃花的無比美麗。孚羅的桃花的美是令人震撼的,它們靠的不每一朵花兒的嬌艷,不是每一棵樹的雍容,而是千朵萬朵,千樹萬樹,令人歎為觀止的氣勢,令人咋舌的壯美,那是紅霞,飄散在人間的紅霞;那是彩雲,墜落凡間的彩雲,那麼的飄渺,那麼的燦爛,那是天上的美景。空氣又是地樣的清新,坐在車上,在路旁連綿不斷的桃花美景促擁中前進,整個人都要飄蕩起來,這是真的,還是幻覺?可惜雅葛斯不在我的身邊,要是他在,那一切都完美了。
我拿出數碼相機,拍攝了大量的照片和視頻,以後有時間慢慢欣賞,雅葛斯一定會抽時間來陪我看桃花的,我一想到這裡,高興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只有一個念頭,快點兒見到他。
諾威斯先迎出了城門二十幾里,他穿了一身便衣,對我小聲說:「等會兒見了陛下,王后您千萬別吃驚。我們都想不到他會這樣。」吃驚,吃什麼驚?總不成他又帶了一群美女來見我吧?心裡七上八下,患得患失。
雅葛斯到城門前來迎接我……我真的吃了一驚,不是他帶了一群美女,而是他居然穿了一身當地人的服裝,怎麼看怎麼不太順眼。我偷偷地問他:「你怎麼穿這件衣服?」
雅葛斯微笑道:「不就一件衣服嗎?換一件衣服能夠得到當地人的好感,辦起事來事半功倍,何樂而不為?將士們還大驚小怪,當作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似的。鳳儀,你休息一晚,明天和我一起去他們的神廟裡祭拜孚羅人的天神,你也要換上孚羅女子的服裝,知道嗎?後天我們花一天的時間去看桃花,要是再不看,桃花都要謝了。要看就得等到明年了,可是明年我絕對不會還呆在這裡。」
我說:「你真的相信他們的神祇?」
他笑了:「我只相信自己。不過我要別人認為我尊重神祇,尤其是要當地人認為我尊重他們的神祇。」
我說:「你只是在做給別人看?」
雅葛斯說:「我只要別人相信就行了。
孚羅城的宮殿就是一百多年前的王宮,由於迪倫人派來的總督一直以這個王宮為官邸,歷代都有修葺,所以看起來幾乎是新的。
王宮是由巨大的石頭修建的,和迪甘城的建築風格倒也有幾分相像,但更精緻,雕塑繪畫也更美麗,幾乎都是神話題材,偶爾也有君王的畫像,很少有涉及到普通人生活場景的繪畫作品。宮裡的建築雖然多,但很有章法,可以看得出設計者的獨具匠心,絕無雜蕪的感覺;陳設更是華麗舒適,雖然華麗,但卻有種說不出的雅致,絕對沒有暴發戶的感覺,這就像一位真正的氣質美女,卓一看去,似乎並不怎麼漂亮,可是卻越看越美,她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華美高貴,一切一切都是那麼自然而然,淡抹濃妝總相宜。
沐浴晚餐之後,雅葛斯陪著我走到宮中的最高處觀景台去觀看這座美麗的城市。孚羅的整個城市就像一個棋盤,大小街道排列得非常有規律,在我的印象當中,王宮應該修在城市的正中,可是事實上,王宮卻處於整座城市的西角,城市的正中是一座巨大的神廟,修建得比王宮還要華麗。整個官府都位於城市的西邊,東邊是平民們居住的地方,南邊是文化區,有幾所規模不小的學校,還專門有辯論台,允許學者們自薦講學,和天下才子爭辯,嘿,孚羅人倒真有文化,北面是商業區。天漸漸地黑下來,整個孚羅城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輕霧。除了王宮和神廟外,整個城市都沒有什麼燈火,比起我們中國城市那燈火輝煌的場面,那是天差地遠了。
我對雅葛斯說:「孚羅人好像一點沒夜生活。一到晚上就關燈了。」
雅葛斯笑著說:「孚羅城一到晚上就實行宵禁,除非是有人病了或者死了人,街道上不准走人,否則單憑此一點,就可以把這個夜行的人投入監獄,沒為官奴,當上一個月的奴隸才准回家。」
我說:「他們真是沒商業頭腦,晚上營業,可以掙多少錢啊。你們蒂山人就比他們聰明多了,晚上店舖照開,人照上街。」
雅葛斯正色道:「也不是這樣,我們蒂山人其實是不得已的。幾乎所有的國家晚上都宵禁,只有我們蒂山這樣窮瘋了的國家才會這麼計較於錢,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好事。鳳儀,明天我們要去神廟拜祭了,你得做出一付很虔誠的樣子給他們看,知道嗎?鳳儀,我一直很奇怪,你明明是個年青的女子,照理說女人的宗教觀應該比男人更虔誠,可是你卻從來不把神明當回事。就說這一次吧,連我自己都以為有神靈相助了,你卻依舊一付毫不在乎的樣子。」
我說:「這個世界上是沒有神的。人們以為是神創造了人,其實恰恰相反,是人創造了神。人們自己給自己找了個精神慰藉而已。」
雅葛斯說:「你說什麼?是人創造了神?」他的神情從來沒有這麼驚訝過,看來我這一句話令他震驚不已。雅葛斯就算不是很相信神,但也從來沒有徹底否定過神的存在,我這一句話對他來說恐怕真像石破天驚一樣!
我說:「是啊。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為什麼每個民族的神都不一樣。真有一個全能的神,那麼全世界人的神靈應該是一樣的啊。這就有一個悖論,如果神是萬能的,那為什麼萬能的神不能讓全界辦所有的人都信仰他?難道真像那些所謂的神靈宣稱的那樣,對不信仰神的人要施以懲罰?可是天底下這麼多不信神的人,神都要施以懲罰,不是太殘忍了嗎?你顯不出神跡來讓別人相信而一昧地提出要懲罰,簡直就像是黑社會老大,哪裡還有神的樣子?每個國家的人們都按照自己的思維去想像他們的神。希臘人的神像希臘人一樣不穿衣服,有妒嫉心,除了神力以外,他們和人沒有任何區別。我們中國人的神卻是勇於為天下百姓做事,幾乎沒有什麼錯誤的完美的神,非常符合中國人的思想觀。如果人有神靈的信仰,這是怎麼來的?還不是後天教養的,我們中國人自小就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沒有神,你自然就不信了。笛卡兒還說這是天賦呢,是老天就是要你信神,直接植在你的心底。可是另外一位偉大的哲學家洛克卻說,人的心靈本是一張白紙,什麼也沒有,又豈會生來就有上帝的觀念?這些哲學家也各說各的。」
雅葛斯看著我:「你也知道哲學,這是誰教你的?你很欣賞哲學家?」
我說:「有的是我在學校學到的,有的是我自己看書看到的,有的是爺爺父親姥爺姥姥媽媽他們教的,我在網上也看到過。我對哲學只是一知半解,我並不欣賞哲學家,我覺得他們好多都給人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可能是我水平低了,理解不了他們。就說那個大哲學家培根吧,他的一句名言:知識就是力量讓他名揚四海,可是我覺得他是一個人格分裂的怪物。寫東西寫得頭頭是道,可是為人簡直不是個東西!當官,他貪贓枉法;為人,他忘恩負義。這些哲學家,只把思想體系向別人出售,要求別人這樣那樣,自己首先就違反。還有那個尼采,說什麼到女人那兒別忘記帶鞭子,其實就他那個鬼樣子,醜得比豬八戒還嚇人,他去女人那兒不用他帶鞭子女人都會躲得遠遠的,怕晚上做惡夢。看得上他的女人是不正常的女人,看不上的才是正常的。明明是自己追不到女人,卻裝出一付看不上女人,比什麼都了不起的樣子。噁心死了,我很反感這種言行不一的人。好多哲學家都只說空話,干實際事情的人不多。在中國的大學裡,哲學系的人是找不到工作的,因為太不實際了。我讀書的時候就想過,說啥我也不會學哲學,最多只是瞭解一下。我想學計算機軟件和軍事科學……現在,我學不學都沒關係了。」
雅葛斯輕輕拉起我的手:「鳳儀,你是個奇怪的女孩子。現在我倒覺得你對我來說,真有點難以理解了。」
我依偎到他的懷裡:「這不過是世界觀的一些看法而已。總不至於因為這些影響到我們的感情吧?」
雅葛斯笑道:「當然不會。不過我進神廟的時候,你無論怎麼想的,都要裝出一付虔誠的樣子來。這是軍國大事,可馬虎不得。」
我說:「你放一百二十萬個心。我的無神論只做肚皮官司,面子上我會和你一樣虔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