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令人嚮往的華麗國土。
巴黎,引人遐思的浪漫之都。
這是世界上最繁華的城市之一,也是藝術氣息濃郁的土地之一。在巴黎有無數的象徵性景觀,秀麗莊重的愛麗捨宮殿、演繹真實歷史的協和廣場、美輪美奐的楓丹白露、金碧輝煌的凡爾賽宮。穿城而過的塞納河恍若是這裡飄逸幽邃的靈魂,恬靜而淡雅,厚重又玲瓏,靜靜地浮動著城市奢靡滄桑的倒影,那姿態安詳優美。
在這座城市,到處都充滿著濃烈的、一種既拋棄浮華卻又沉溺於浮華的奇特氣質。在左岸的咖啡館裡,一杯黑色的咖啡,一個孤獨的早晨。或是在迷人的午後,憑欄玉帶一般的河邊,享受著陽光蒸騰下那詩一般的人生。
在這裡,時而會被周邊奢侈的時尚迷惑得眼花繚亂,可一旦停下腳步,才會發現,嫻靜與安逸在這裡同樣長存。
很難說清這裡的真正定義是什麼。
這裡有顯示一代梟雄拿破侖戰功顯赫的凱旋門,曾代表封建王朝並最終被夷為平地的巴士底;雨果筆下《巴黎聖母院》裡艾絲美拉達與卡西莫多的悲壯,小仲馬《茶花女》中瑪格麗特和阿芒德被上流社會摧毀的愛情;還有電影《盧浮魅影》中神秘陰森的盧浮宮,在古典名著內被無數美麗貴婦人的馬車碾過的幽靜明媚的香榭麗捨大道,哀傷地歌詠著**下空洞心靈的紅磨坊以及藝術聖殿裡大師們那不斷探索真與美的足跡。
無論是歷史、文學還是藝術都可以為這裡著下重重的一筆。
每當華燈初上,或泛舟塞納河遙望燈火通明的巍峨城市,夜幕中閃爍燈光的埃菲爾鐵塔美不勝收;或漫步百年小街,遍覽石頭壘成的臨街老屋與喧鬧迷人的商店和酒館。前者有著樸素的溫馨,後者卻可以帶給你瘋狂的放縱。
不管是靜聆一場音樂會還是加入一次狂歡,這裡都會是迷離的、盡情的、會因此成癮的一種心靈體驗。
這裡是檳榔夢寐以求、去了就不想回來的地方。
她並未因為語言不通而憂愁,相反她過得很愉快。這裡有著嘗不完的美食、買不盡的衣裳。除了去各種秀場上大飽眼福之外,平常她還喜歡早早地出去,先遊歷不知名的古老街道,再捧書去拜訪文學家筆下一個個奇跡般的名勝,然後買一杯黑咖啡到塞納河邊寫日記享受陽光,這是她最愛做的事情。
經過一天的瘋玩之後,晚上,颻颻要去參加派對,所以先走了。檳榔不懂法語,不願意去參加晚會,就自己回到酒店,洗過澡,披著玫瑰色的睡袍坐在落地大窗前,叫了客房服務送下酒菜,準備獨自欣賞一下異國裡最浪漫的夜晚。
手機鈴聲響了,她拿起來一看,是康進打來的,她接了。
「你在哪兒?」他的語氣居然很溫和。
「酒店。」
「和颻颻在一起?」
「颻颻去參加派對了,今晚有她朋友的慶功會。」
「那你現在一個人在酒店?」
「嗯。」
「呃……如果你不願意一個人的話,我可以抽時間過去陪你。」
「我想一個人呆著。」她回答。
「哦。」他沉默了半秒,說,「也好。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也許等簽證到期的吧。」
「你最好早點回來,如果你氣消了的話。你一個人在那麼遠的地方,我不放心。」
「很晚了,我要睡覺了。而且我沒生氣。」她生硬地說。
「哦。那好吧,我會再打給你。」他說完,掛斷電話。
她放下手機,直接關機,望向窗外的夜景,心煩意亂。
這時,門鈴聲乍起,她歎了口氣,起身走過去,問是誰。然而門外並沒有人回答,可門鈴仍在響。她莫名其妙,把門打開,不想迎面居然是一大束潔白的玫瑰花海,有上百朵。正在訝異之時,從花叢裡突然探出的笑臉更是讓她倒吸一口氣,立刻條件反射地關門。康爵趕緊往裡推,身體用力擠,兩人一陣掙扎,他笑說:
「你幹嗎?!不用這麼大反應吧?」
她奮力關門,大聲道:「你來幹什麼?!你給我出去!」
兩人一推一拒,用力氣抗衡,到最後還是被康爵給擠了進來。他跌跌撞撞地閃至門內,笑道:
「你的力氣還真大!就算我惹你生氣,你也不至於要殺了我!」
「你出去!」她瞪著他,「你來這裡幹嗎?!」
「來找你。」他笑答,把門關上,仔細打量著房內的擺設,「真不錯,環境真好。」又打量著她身上的睡裙,「來巴黎就是不一樣,你今天真性感。這是送給你的,白玫瑰。」他向她現一下手中的花,見她瞪他,只好點頭笑道,「那我放這兒了,你可以把它插到瓶裡。」他將花束放在桌上,然後進入裡間,一頭倒在她的大床上,笑道,「真舒服,我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現在都快累死了。」
「你到底來幹嗎?」她站在床前問。
「來找你,我告訴你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誰告訴你的?」
「我想知道就能知道。」他嬉皮笑臉地說,手拄頭,側身躺著,拍拍床,笑道,「別站著,不累嗎?坐下吧。」
她對他吊兒郎當的樣子相當惱火:「康爵,你現在最好別招我,我可沒那麼好的心情來應付你。」
「我知道。你這麼急著出來就是為了躲我。」他笑道。
「我不需要躲你,你也沒那麼大的魅力能讓我特地去做什麼!我是出來休假的,而你會破壞我的心情,所以現在請你給我出去!」
他從床上坐起來,自下向上地觀察她,問:
「你還在生氣?怎麼氣那麼久還沒消火?」
「我不是在生氣。」她抱著胸,冷冷地道,「我告訴過你,我這輩子什麼都能忍,就是不容忍欺騙和背叛,這是原則問題。我現在對你可不是吵架賭氣那麼簡單,我們混混沌沌地在一起一年了,可現在該考慮以後的事了。」
他聞言,拉住她的雙手,表情正經起來:
「就算你認為我十惡不赦,至少也該聽聽我的解釋。我承認我生氣時說話是過分了點,那晚我整整等了你一夜,你沒來,我心裡真的很不舒服,所以說得重了點,可那都是因為我在乎你。至於布蘭達,我承認,是我不好,我不該接受她對我賣弄風情,但我真的沒想過要和她怎麼樣。那只是逢場作戲,我只是……我只是想知道你是真的在乎我的。」
「不要把責任全都推到我的身上來,好像一切問題都是因為我!還有你和那個布蘭達,你的那種行為讓我極度討厭!就好像我越傷心你就會越高興一樣,你的動機和處事方式都讓我覺得十分幼稚!所以現在,我覺得是時候該好好考慮我們之間的關係了!今晚我很累,不想再看見你,我要睡了,請你出去!」她背對著他說。
「檳榔!」他從後面一把摟住她,柔聲道,「我知道一切都是我不好,我知道是我做得太過分了,你就別再生氣了。看在我不遠萬里來找你認錯的份上,我們就和好吧?」
話音剛落,門鈴又響了。她推開他,去開門。這次是客房服務,紅酒和下酒菜被送了進來。
「你一個人還挺有情調的,動不動就想自己喝兩杯,可我記得你這麼晚是不吃東西的。」康爵笑道,很不客氣地從櫃子裡拿出杯子,接過侍者打開的酒,給張小費,侍者滿意地走了。他主人似的倒了兩杯酒,遞給檳榔一杯。
「我沒請你留下來!」她瞪著他說。
「沒關係,你就當我死皮賴臉纏著你好了。自己喝酒多沒意思。」他跟她碰杯,小酌一口,笑道,「這酒不錯!」
檳榔定定地盯著他,她因為他這種不痛不癢的態度很是氣憤。她不想再和他用言語糾纏下去,她要用一種方式來打破這個自己處於下風的僵局。她要警告他,她要讓他更嚴肅地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於是她看著他喝酒,好一會兒,冷冷地開口:
「康爵,我們分手吧!」
其實她沒想這麼說,可她脫口而出了。她並不想與他分手,她只是想看他的反應。果然,他的臉僵住了:
「你說什麼?」
「我們分手吧!」她低下頭,又說一遍。
「為什麼?」他強笑著,為她表現得太平靜太認真而有些心慌,「為什麼提分手?就因為我們吵過一次架?我和那女的真沒什麼!吵架很正常,可你不要總提分手這種事好不好?我已經向你道歉了,我只是一時……一時,我知道我傷了你的心,我以後再也不會了。我再也不那樣了我保證,這樣還不行嗎?」
「不是因為這個。」她蹙眉說。
「那是因為什麼?」他看著她問。
「你說得對,」她終於理清了自己的理由,「我們這樣,我既無法忠於你也無法忠於康進,這樣我心裡受不了,我不舒服。和你在一起時我就像是在吸毒,會上癮,但這麼做是錯的。每當我一個人時,我會覺得自己很荒唐、惡劣、齷齪,我有時候都沒辦法面對自己。」說到這裡,她的情緒開始躁動起來,因為她把長久以來的心裡想法終於在此刻表達了出來。
他望著她,她的話突然攪動了他的心,他忽然感知到她的不安,他對她說:
「我說過,這和你沒關係,是我引誘了你。」
「可別人不這麼想。」
「你在乎別人怎麼想?」
「就算我不在乎,可是……我愛上了你,這本身就是一種錯誤!」她別過頭望向一邊,心情有些煩躁。
他看她一眼,低著頭,半晌,突然啟口:
「和他分手吧!」這句話完全也是脫口而出,事實上事先他並沒有這種準備,說完後他也很吃驚。
她驚訝地回過頭看他,然而卻沒從他的眼神裡看到任何柔情,有的只是生硬,他甚至避開她的目光。
「和他分手,和我在一起。」他努力使自己接著說。
檳榔笑了:「做你的情婦?」
「不是情婦,是女朋友。」他望著她回答。
她突然很反感這句話,嘲諷地問:
「對你來說,女朋友和情婦有什麼區別嗎?」
「那你想怎麼樣?和我結婚?」他皺眉問,問完就後悔了。
檳榔一直看著他,然後唇角一勾像是在看笑話,但她不想再刺激他,便背過身去,歎道:「我不知道,總之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他望著她的背影,望了一陣,突然走過去,從後面抱住她說:
「好吧,我們結婚,我們以結婚為前提。等我們再過一段時間,我肯定會娶你,我保證!」
她「噗」地笑了,她很討厭他的這種許諾:
「不要承諾你不可能做到的,那樣只會讓我看清你。」
他感覺受到了嘲弄,有些惱火,盯住她的後腦問:
「那你想怎麼樣?」
「不知道。」她回答,將酒一飲而盡,拉開他的手,「我累了,想休息一下。」她轉身要走。
他趕緊拉過她,接著一把將她抱進懷裡:
「檳榔,你別這樣。你說得對,我是自私,我從來沒想過你心裡居然有那麼多的不安,我只想讓你待在我身邊卻總是忽略你的感受,讓你這麼難過。這些天我想了很多,也有很多話想對你說。當我發現你不見了時,我真的很著急,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那時我真的很害怕,從來沒有那麼害怕過。我知道,在你心裡我並不是好對象,自私、幼稚、脾氣不好、在對待男女關係上也很隨便。我也知道你有多愛我。所以相信我好嗎,我以後再也不會傷你的心了,我保證我不會再和別的女人有任何接觸,我也不會再對你發火。你不喜歡的一切我都會改,我向你保證。」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繼續道:
「我對女人從來就沒有認真過,從來都是。但你給我的感覺是不一樣的,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樣,你對我來說是特別的。我從沒想過結婚,我也不知道該怎麼結婚。其實我很害怕結婚,因為我覺得婚姻其實很恐怖,兩個人成天在一起吵吵鬧鬧實在沒什麼意思。但是和你,我想也許我們可以結婚,因為我總想和你在一起,如果兩個人之間這種感覺很強烈的話就應該結婚了。只是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準備的時間,一個心理過渡的過程。我還沒準備好。結婚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至少你要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好好計劃一下。我不喜歡突發事件,我喜歡準備好,那樣才不會手忙腳亂,對婚姻我也是一樣。但是檳榔,無論如何你都要相信,在我心裡你已經是獨一無二的了,任何人都無法取代你。你相信我,好不好?」
檳榔被他抱住,半天沒言語。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理解他的意思,他說得客觀真誠,倒也攪動了她心底的一腔柔情。只是對於他的承諾,她心裡還是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她很矛盾,她想相信,可她的現實令她無法把他的話當真。這種感覺讓她的心很煩很複雜。
「你還是不相信我?」他又問一遍,語氣有些失落。
「不是。」她趕緊說,雖然是脫口而出,但這說明心動還是佔了上風,「我只是……」她不知該說什麼。
「檳榔,雖然我有很多缺點,但我不說謊。」
「真的?」她覺得這話比發誓更好笑。
「真的。」他回答。
兩人便陷入一陣沉默,過了一會兒,她說:
「如果你以後敢對我說謊,我就殺了你!」
「該怎麼樣就怎麼樣,我沒必要說謊。」他認真地道。
「這是你說的。還有,如果下次你再在吵架時對我冷嘲熱諷,罵我是『賤貨』,我們就完了。」
「我什麼時候罵你了?你可別冤枉我!」
「反正你罵不罵我也是了!」她歎口氣。
「你不要胡說八道!」他斥責,拉過她,「我不想再聽到你這麼說自己。」
「還有如果我再看你和哪個小妖精鬼混,再有一次我們就完了!」她拉著他的手,看著他說。
「知道了。哪個小妖精能有你好?我和布蘭達真的沒什麼,就她那個樣子,我怎麼可能會看上?!是她自己主動湊上來的!當然我也很無聊,我居然能做出那種事來,真是沒事找事!我向你保證,我以後再也不會了!我發誓!」他舉起一隻手,說。
她看著他的樣子,覺得有點滑稽,終於扯動唇角,笑了笑:
「你什麼時候來的?」她問。
「晚上八點剛下飛機。」
「你到底來幹嗎?」
「我不是說我來找你嘛,你還想讓我說幾遍?」
「你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就是為了跑到這兒來找我?」
「不然你以為我來幹什麼?閒著沒事來看塞納河嗎?」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間酒店?」她沒想到他真是來找她的,心裡既歡喜又有點興奮,還有些飄飄然,於是笑得燦爛起來。
「你和颻颻在一起,颻颻的行蹤雷霆全知道。」
「你住哪兒?」
「就在你對面的隔壁。不過如果你想讓我住這兒也可以,因為兩個房間太貴,合住在一起還可以省錢。」
「你不就是來找我的嘛,既然找到了,你也該回去了。」
「那可不行,我是來旅行的!好不容易來一次法國,我準備給你做免費的導遊加伴遊,還可以幫你刷卡付賬,你賺了!」
「謝謝!還是算了!讓人看見了不好!」
「有什麼不好的?!別在乎那些無關緊要的事!這次我會陪你好好玩玩,保證給你留下一個美好的異國回憶!」他說完,要走。
「你去哪兒?」她見狀,下意識地問。
「你不是累了,想早點睡嗎?」他回過身,笑問,「還是你想讓我留下來陪你?」他便走過來,抓住她的雙肩,低頭吻她。
她一邊掙扎一邊笑道:「你放開!別鬧!沒正經!」
他馬上遵命放開她:「我在和你開玩笑。」拉起她的雙手,低頭含笑:「現在我們說正經的。」
她被他拉住手,有些羞赧,避開他的眼問:「說什麼?」
「我送你的內衣呢,你穿過嗎?」想了想,他問,隨即笑了。
她就用拳頭來捶他:「你這也叫正經的?!」
他抓住她的拳頭,在上面吻了吻:「好,那說正經的。那晚我從七點一直等到凌晨四點,坐在二樓的露台上一直望著大門口,就希望你能出現。我有好多話想和你說,可你一直沒出現。」
「我說過我沒辦法去了。」
「我知道,可我想也許你會臨時改變主意。」他說這話時,聲音很低,彷彿在指控她虐待他一樣地可憐。
她聞言,沒說話,心裡有些發酸。這表情讓康爵很滿意,於是他揚眉問:
「你就不想知道我想對你說什麼嗎?」
「你想說什麼?」她抬頭問。
「其實我就是想問,送你的內衣尺碼合不合適。」他哈哈笑道。
「討厭!」她臉一紅,推他一下。
「你別急,後面還有一句。」
「我才不聽!」她轉身要走。
「你一定要聽!」他笑著拉回她。
「我偏不聽!」她揚起笑臉,不依地說。
「我想說的是……」他低頭凝望著她,表情非常認真,聲音悅耳動聽,他說,「我是真的真心喜歡你!」
檳榔看著他,她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儘管他沒說他愛她,此時說出愛她才覺得是一種敷衍,他說他喜歡她,如果他不懂什麼是愛,那麼說喜歡時才是最真實的。他說「真的真心」。
她的心隨之翻江倒海,柔情氾濫,她笑了。
「你相信嗎?」他問。
「我相信。」她點頭。
他笑了起來,伸手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舒了一口氣。檳榔偎在他身上,接著,也伸手輕輕地抱住他。
「對了,現在能告訴我送你的生日禮物尺碼是不是合適了嗎?」他嘻嘻笑問。
「去你的!」她捶他。
他笑了笑,放開她,說:
「哎,我說真的,如果我們只要一間房的話可以省一半錢。」
「那如果我們只吃一個人的飯豈不是更省錢。」
「行啊,大不了你吃著我看著,實在不行就去幹喝水。」
她撲哧一笑:「這可是你說的。」
「不過可不可以喝檸檬水?」
「不行,檸檬水也是要花錢的,喝免費的就好了。」
「啊?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他把頭埋在她肩上,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道,「這裡可是法國,你不可以在異國他鄉欺負我!」
他耍寶的樣子讓她忍俊不禁,撲哧一笑。康爵也笑了,嘴唇順著她的脖頸一路向上吻她的唇。
「你今晚真迷人!」他喃喃地說。
「我可沒打算讓你留下來。」她笑道。
「我們不是說好要實施省錢計劃嗎?」他吻著她,笑說。
「你要付一半錢嗎?」她問。
「好!」
「那你先付了再說。」
「我不是已經在付了嘛。」他親吻她的脖頸,將她往裡推。
「哪有!」
「我沒錢,所以賣身還你。」他動手去解她的裙帶。
「我才不稀罕!」她咯咯笑說。
「我很值錢的。」他笑著,施力,與她一起倒在床上,笑道,「不管怎麼樣,你也要先驗驗貨再決定。」
「我可不會讓你用這個抵債,你不能強買強賣。」
「真會做生意,那就先讓你免費試用一下好了。」他說。
檳榔哈哈大笑,但很快唇便被封緘,並再也發不出聲音來……
清晨,檳榔正在浴室洗澡,康爵則坐在落地窗前翻看一本雜誌。這時門鈴響了,他起身去開門。
康颻站在門外正喝著一罐咖啡,一眼看見康爵,咖啡立刻走入氣管,嗆得她直咳嗽。
「看見我,你不用這麼大反應吧?!」他說。
「你……你……」她好不容易才喘息過來,「你怎麼在這兒?!」
「呀!颻颻!」檳榔裹著浴袍出來,看到康颻,表情有些驚慌。
「呃……那個……」颻颻走進來,對檳榔說,「我要去一趟馬賽,所以來問你是要一起去,還是要回去。」
「她哪兒也不去。」康爵代為回答。
「哦。那……我一個小時以後的飛機,現在就要準備去機場。我先走了。」她說完,趕緊走。
「那個……我送你。」檳榔說,跟著她走出去。
「呃……」康颻轉過身,對她道,「我雖然不太贊同這些事,但作為朋友,我會幫你保密的,今天我什麼也沒看見。」
「唔……謝謝。」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這麼說。
「那我先走了。你可別玩得太瘋。還有,我已經警告過你了。」康颻說罷,拍拍她的肩,走了。
颻颻走後,只剩下檳榔和康爵兩個人。至此,他們在這座本來就很容易邂逅浪漫錯誤的國度裡開始了完全屬於兩個人的世界。
每天都在一起,無論做什麼,這是不曾有過的。一起入睡、一起起床,每天反反覆覆地這樣,過著一種完全自由自在、平靜安逸的生活,安逸得會讓人產生出一種錯覺,彷彿他們可以一直這樣下去。
他很會照顧她,比如在晚間的床頭放一杯水讓她夜裡喝,或在吃飯時將她不喜歡的配菜全部清理掉。而她和他整天在一起,也漸漸地更清楚他的喜好。
對康爵來說,檳榔是個**的情人,或媚入骨髓,或清純可人,她總會在適時的時候展現適時的風情。更難能可貴的是這並不是故意做出來的,而是一種本能的、矛盾性格所產生的特有的性格。這也是一種性感。
康爵同樣也是,他並不乏味,相反他很風趣幽默,時而像個小孩子對她撒嬌,時而又會像個放蕩的情人對她**,時而又會變成成熟的男人給她以安全感。
他和她有著同樣不穩定的性格,甚至對一件事半信半疑的態度也一模一樣。
他們之間有一種奇特的默契,無論是在床上還是在平常。
然而他們並非夜夜縱情歡愉,偶爾兩人也會在一起閒聊至深夜才相擁入睡。也會蜷縮在地上玩撲克牌,或挽手於花前月下,或漫步小街,那時他會給她講一些奇怪的故事,一些她知道或不知道的事情,然後兩人又開始爭論不休,美其名曰「學術討論」。
在美國長大的他,法語相當流利,對這座城市也頗為熟悉。他教會她好多東西,夜晚帶她到處閒逛也不會迷路。
檳榔非常喜歡他牽著她的手和她說話,喜歡在買東西時有他的參與,喜歡他在有情調的餐廳裡在爵士樂中對她傾訴情話,甚至也喜歡他在夜裡對她的繾綣纏綿。她喜歡一切的一切,他讓她覺得幸福,她甚至想就這樣和他一直在一起,在這裡。
因為在這裡他完全屬於她,她也是。
每天,她照例還會去塞納河邊寫日記,康爵總會陪著她。他對她說,他也喜歡這裡。
白色的長裙被河裡吹來的微風輕輕揚起,飄逸嫳屑。她抬頭望一眼不遠處的橋,這裡有很多古老的橋矗立著,默默無言,卻像時間機器,會勾起人們對曾經滄桑歲月的好奇。
她低頭在本子上寫著詩,又隨手將落下來的髮絲輕輕夾回耳後。
一束白玫瑰送到她面前,她愣了,抬起頭,頓時笑靨如花,伸手接過來說:「謝謝。」
康爵坐下來,笑問:「我不在,有沒有人對你搭訕?」
「就算有,我也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
他莞爾一笑,看著她繼續低頭寫日記。她被瞧得有些不自在,抬頭看他一眼,好笑地問:
「你總盯著我看幹什麼?」
「我覺得你很迷人。」他湊近她的臉,說。
她「哧」地笑了:「謝謝你的恭維,你最近的甜言蜜語好像說得勤了點。」
「我是說真的。」他托住下巴,笑道,「我在那邊看了你好一陣,你專注時真的很迷人。」
「謝謝。」她別過臉,微笑,喝口咖啡,低頭繼續。
他環顧四周,笑說:「今天天氣不錯。」
「是啊,天陰,不會太熱。」
「太陽出來時就會熱了。」
「嗯。」她虛應,過了一會兒,套上筆,望向河中心,笑道,「這兒真美,可惜只能在這裡呆最後一天了。」
「法國哪兒都很美,只是不同類型的美。再說,我們最後還會回來。你寫完了?」
「嗯。」她捧著咖啡,點頭。
「給我看看。」
她遞給他,這些天他每天都會看她寫的遊記。她每天會寫兩篇,白天是景物描寫,他總會看。晚上則是她對他們兩個人的描寫,這當然就不能給他看了。他一邊看一邊說:
「我發現你的文筆很不錯。」
「是嗎?」
「嗯。你還好像很喜歡用手寫東西。」
「我覺得有些東西還是要手寫,才會有感覺。」
他笑了笑,沒言語,低頭翻看手裡的本子。她喝著咖啡,望向遠處的鳥語花香,笑道:
「這裡像詩一樣!」
他沒說話,她就回過頭來看他,想了想,問:
「哎,你學過法語,那你知道法語的詩嗎?」
「知道。」他回答。
她托腮望著他,笑說:「那你念首詩給我聽吧,用法語。」
他抬眼看看她,想了想,點頭道:「好啊。」
他望著她,停頓片刻,輕聲吟誦。檳榔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是他溫柔的嗓音迷人渾厚,可以將她帶離紛繁的世界,用心傾聽。塞納河的風聲彷彿成了婉轉的音符,同樣沉醉在他的低語裡。後來他停了下來,可她依舊沉迷其中。過了好一陣,她才笑說:
「真好聽,就是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他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深情地諦視著她,低聲道:
「『花枝顫慄的時候眼看就要來臨,
每朵花都像香爐散發清香,
聲音和香氣在黃昏的天空迴旋;
憂傷的圓舞曲帶來昏昏沉沉!
每朵花都像香爐散發清香;
小提琴幽咽如一顆受創的心,
憂傷的圓舞曲帶來昏昏沉沉!
天空愁慘又美好像個大祭壇。
小提琴幽咽如一顆受創的心;
一顆溫柔的心,憎恨大而黑暗的空虛!
天空愁慘又美好像個大祭壇。
太陽在自己的血液裡沉淪。
一顆溫柔的心,憎恨大而黑暗的空虛,
從昔日輝煌中收拾點滴遺存!
太陽在自己的血液裡沉淪……
你在我心中如聖體神座般燦爛!』」
他始終柔柔地注視著她,低吟,黑色的眸子宛若溫軟的深潭。
檳榔笑了一下,他的嗓音真的打動了她,還有他的眼神,令她芳心亂跳,如癡如醉。她咬咬唇,笑道:
「我沒聽過這首詩。」
「波德萊爾,十九世紀法國的現代派詩人,象徵派詩歌先驅。」
「是《惡之花》嗎?」
「不錯,居然知道《惡之花》。」
「只是聽過,但沒看過。」
「從前上法語課時,法語老師不停推薦這本書,而這首《暮色和諧》是我最喜歡的。」
「真好聽。」她笑說。
「什麼好聽?」他摩挲著她的手,問,「是他的詩好聽,還是我念給你聽好聽?」
她掙開他的手,笑道:「少臭美!」
他仍握著她的手,認真地說:「你不能迴避問題。」
檳榔笑了笑,看一眼他握住自己的手,然後望向他。一陣清風吹過,她突然開口低道:
「alvin,jet』aime(法語:我愛你)。」
康爵愣住了,繼而胸口突然被滿溢的柔情膨脹得幾乎要漲開,他笑問:「誰教你說這句話的?」
「我會說很多種語言的『我愛你』。」她垂著眼簾,笑答,半秒後,又抬頭看他,「我說這個,你就一點反應也沒有嗎?」
「你希望我有什麼反應?」他挑眉問。
她吟吟笑說:「你想給我什麼反應?」
他思忖了片刻,問:「你真的會說很多種語言的『我愛你』?」
「嗯。」她點頭。
他便探身向她靠近,低聲笑道:「iloveyou!」
她笑答:「英語。」
「teamo!」他再靠近。
「西班牙語。」
「ichliebedich!」他的唇已與她近在咫尺,卻沒有觸碰。
她咯咯地笑,說:「這個我不知道。」
「德語。」他回答。
「你還會德語?」她盈盈笑問。
「我就會這一句。」他攬住她的腰肢。
「是嗎?」她微笑。
「我愛你!」他說。
「中文。」她哈哈笑答。
「答對了!」他笑道,已吻住她那一朵迷人的笑容。他伸手將她抱在懷裡,在浪漫的地域裡擁吻她。
風輕輕拂過,這裡真的很美!
乘火車旅行是既方便又聰明的選擇,坐在舒適的車廂裡望著窗外一閃即逝的風景,即便是干望著發呆,或者乾脆在累的時候一歪便能靠在活「抱枕」的肩膀上,就那麼靠著,再用手輕輕挽住他的胳膊,也絕對是一種悠閒的、幸福的浪漫。
做這種旅行就不要帶太多東西,那樣隨便就可以從哪個小站下車去某個不熟悉的小城閒逛,然後去建築奇特的小旅館吃晚飯,隨便住上一夜,第二天再出發。
當然坐飛機也不錯,速度很快,還可以在最短時間玩遍更多想玩的地方。
反正無論坐什麼,無論在哪裡,只要他們在一起,都是美好的。
被棕櫚和椰子樹裝扮的尼斯,則是他們即巴黎之後呆的時間最長的地方。
那是童話般的世界。大自然賜予的一方純淨天地裡只有地中海的光與影以及美麗的海岸和蔚藍的天空,氣候很宜人。在藍天中的陽光下,深深吸一口獨屬於地中海的氣息,酌品著尼斯的溫和與靜謐。
這裡家家戶戶都會在陽台上裝飾各種美麗的花,彷彿是花的海洋一般。到處充盈著愉悅、祥和與生機勃勃,羊腸似的小道裡滿是當地閒適的人們快樂地生活著。遠離都市的喧囂,在街邊的長椅上安靜地曬太陽恐怕是城市裡忙碌的人們最為嚮往的事情。
而尼斯的海灘更是法國海岸線上一道閃亮的風景。
檳榔喜歡這裡的碧海藍天,也喜歡看某一處一些盡情放縱天性的裸泳者,他們都不穿衣服,在柔軟的沙灘上盡情曬太陽,享受著懶洋洋的日光。從這樣曬太陽不會將身體曬出兩種顏色的角度來看,她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只是她不敢那麼去幹,康爵也絕不允許。
他們下榻在海邊飯店,尼斯也是康爵喜歡的地方,除了散步,他最常做的就是帶她去游泳。
游泳前總會有一道程序,他先幫她塗防曬油,才能自己去游泳,而她則慵懶地趴在沙子裡曬太陽。
她對康爵說她要把自己曬成古銅色。
包裡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掏出來一看,是孟轍,就接了:
「幹嗎打給我?這可是國際長途!」
「你玩瘋了吧!這麼久還不回來,還在那裡幹什麼?」
「急什麼?我好不容易來一次法國,總要玩得盡興,不然等下次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這裡好漂亮,還有很多不穿衣服的女人。」
「你在哪兒?」
「尼斯。」
「在幹嗎?」
「把自己曬成古銅色。」
「那還能看嗎?」他哈哈笑。
「你什麼意思?!」她不滿。可惡,他居然跟康爵的反應一樣!
「你穿衣服了嗎?」孟轍笑問。
「現在穿著呢,不過一會兒就不一定了。」
「我看你是玩瘋了。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快了,就這幾天。」
「這幾天是多久?你不在,什麼事都要找我,可我現在很忙。」
「哈!終於體會到我的重要性了吧?」
「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好啦,我很快就回去,等我玩夠了想出好點子的。你別著急,你不是挺厲害的嘛,餐廳你一定會搞定的,我相信你!」正說著,康爵從海裡上來,頭髮還滴著水,她將毛巾遞給他。
孟轍還在抱怨,道:
「你倒好,去休假!我自從開業開始卻一天也沒休過!」
「你和我比幹嗎?我是為了減壓,可像你那種事業型的,壓力就是動力。」她哈哈笑。
「少來!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不想這時康爵的手機也響了,檳榔遞給他,才回答:
「都說了過幾天。我還有好多地方沒去,等我把要去的地方都走遍了再說。」
「玩幾天就算了,那麼大的地方你不可能都走遍了,再拖下去小心被遣送。」
「我看著時間呢。」
「你不會真打算玩滿三個月才回來吧?你說只去一個月,現在都過了。」
「我知道。好了不說了,國際長途很貴。我會很快回去,拜!」她說完,掛斷電話。
康爵正坐在一邊喝飲料,見狀便問:「誰啊?」
「孟轍,他受不了了,要我回去上班。」
「他還真會使喚你。」
她笑笑,問:「誰找你?」
「沒有,是公司。」他輕描淡寫地說,可她卻知道,自從到這裡開始,找他的電話就沒斷過。
她有些不安,用勺子攪動著杯子裡的冰淇林,想了想,問:
「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總有人打電話催,我們玩得太久了。」
「哪有?!我們才玩多久?!」
「如果耽誤你賺錢,我會良心不安。」
「賺錢哪有你重要?!」
她「哧」地一聲笑了,就在這時,一名侍者將一杯飲料端到康爵面前,她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隨著侍者打手勢的方向望去,只見不遠處一名金髮美女正在對康爵拋媚眼。康爵把飲料接過來,含笑對贈送者舉杯,對方嫣然一笑。檳榔就氣鼓鼓地在飲料杯裡吹泡泡。
「搞什麼?!怎麼連外國女人都喜歡你?!」她說。
「因為我長得很帥啊!」他不可一世地笑答。
「帥?!算了!」她冷哼一聲。
「你現在是在嫉妒嗎?」他用揶揄的語氣笑問。
「嫉妒?我?哈!我才沒有!」
話音剛落,只見剛剛贈送飲料的那名美女已經走過來,站在他們面前用法語和康爵對話,康爵對答幾句。檳榔咬著吸管瞪著他們,可是沒幾句話之後,美人就悻悻離去。檳榔將怒視的目光從她的背影上收回,看著康爵,生硬地問:
「她和你說什麼?」
「沒什麼。她就是問我要不要晚上去參加她們的派對。」他輕描淡寫地笑答。
「你答應了?!」她心裡的一把火「噌」地冒了出來。
「我說我現在是家庭度假,不能自己單獨行動。」
「哼!是嗎?!」
「然後她就問我,你是不是我妹妹。」
「我哪裡像你妹妹?!」她尖叫道。
「說的就是!」他搶過她的飲料喝,說,「我怎麼可能有你這樣的妹妹嘛!」
「你這是什麼意思?!」
「所以我就告訴她,你是我太太,今天是我們結婚八週年的紀念日。」他笑道。
她愣愣地望著他,呆了幾秒,旋即突然覺得一陣心花怒放。突如其來的強大喜悅瞬間將她淹沒,她別過頭去,笑了出來,笑得陽光燦爛的。他湊過來,觀察著她的臉,笑問:
「你很高興,對吧?」
「去你的!」她用手一把按在他的臉上,將他推開,「誰和你結婚了?!還八年!八年前我才十七歲!」
「那有什麼?我可是一直覺得你的前世都是訂給我的。」
她實在不想笑,可是卻管不住一直上揚的唇角。含著燦爛的笑容霍地站起來,她一邊往海裡走,一邊道:
「懶得理你!我要去游泳!」
「我陪你!」他扔下杯子,跟著她過去。
兩人走進海裡,檳榔徑直往遠處游去,他急忙說:
「你別游太遠!你又不怎麼會游!」
她沒理他,過了一會兒,忽然潛到水下。康爵左看右看卻找不著她,正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尋人之際,忽然覺得腿被人拽住。他嚇一跳,低頭,只見一個黑影正在水裡,緊接著冒出頭來。她破水而出,攀住他,帶了一身的水,猶若出水芙蓉。他撲哧一笑,摟住她小小的身子。她嘻嘻笑問:
「嚇到你沒有?」
「嚇到了!」他寵溺地說,在她濕漉漉的臉上親了親。
檳榔粲然一笑,抱著他,很是開心。
晚上,當華燈初上的時候,這座童話世界般的城市會將嫵媚動人發揮到極致,各種高大的熱帶植物在美麗的夜色下形成一道道迷人的暗影,如夢似幻,美得炫目。
手捧著索卡——一種用豆粉和橄欖油做成的大薄餅,漫步在古羅馬帝國時代所遺留的古老街道上,感受著每一個角落裡散發出的懷古幽思,閒適、愜意,是一種最好的放鬆。
「哇!真是太好吃了!」檳榔喝下一口當地特產的飲料,又咬了一口大餅,高興地說。
「你覺得很好吃嗎?」好不容易才將自己的那份薄餅吃完了,喝下一口熱熱的咖啡,他問。
「嗯!你不覺得好吃嗎?」
「還可以。」
「啊!」她仰起頭,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屬於異國的空氣,望著他笑道,「就這麼和你走在法國的街頭,一起吃著這麼著名的小吃,我想說四個字,你知道是什麼嗎?」
「嗯……你還想吃?」
「我好開心。」她望著他,一笑,很是溫柔,那種溫柔從她看他的眼神裡透露出來,可以讓人怦然心動。
他看著她,「哧」地笑了,伸臂摟過她。兩人又走了一段路,只見不遠處有家商店的櫥窗裡正擺著一幅非常漂亮的浮雕畫,她驚歎了一聲,扯著他過去看,說:
「你看!好漂亮的浮雕!全是花!」
「嗯。那是香根鳶尾,法國的國花。」
「是嗎?!我以前一直以為法國的國花是百合花,原來是香根鳶尾,這種花的名字聽起來就像是一種好吃的香料。我喜歡這幅畫,你買給我吧?」
「好啊。」他剛答應完,她就一把將他拽進店裡。
買完了出來,檳榔夾著裝在漂亮盒子裡的浮雕畫,笑瞇瞇地挽住他的胳膊往前走。剛拐進一條極漂亮的羊腸小徑裡,此時,從街角的一座小教堂裡傳來的一陣音樂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望著那座不大但卻很肅穆的教堂,疑惑地問:
「這時候教堂還放音樂嗎?」
「就是說。」他也很困惑,望了望鐵門裡的小院,笑道,「我們進去看看吧?」
「好嗎?這裡讓外人進去嗎?」她擔心地問。
「教堂本來就是對外開放的嘛。沒關係,走吧。」他說著,拉住她,帶她偷偷地溜進院子裡。
檳榔跟著他,一路東張西望地來到大門前。他輕輕一推,門是虛掩的。兩人好奇地向裡面張望,只見教堂裡的聖壇下,原來是有一對年輕的新人正在舉行婚禮,那音樂則是《婚禮進行曲》。她和康爵對望了一眼,兩人悄悄地走進去,坐在教堂的最後一排。
教堂裡除了新郎新娘和一個伴娘之外,並沒有其他的客人,此時他們正在進行宣誓儀式。檳榔望著新娘的白婚紗,悄悄地問:
「他們幹嗎要晚上結婚,更浪漫嗎?
「也許吧。」他低聲回答。
「怎麼沒有其他客人?法國人也有不喜歡熱鬧的?」
「可能吧。」
「其實我也不喜歡熱鬧。」她對他說。
「是嗎?」他用不相信的眼神看著她。
「嗯。」她點頭回答,望著新郎新娘宣誓完畢,互相交換戒指,接著似乎是牧師宣佈禮成,因為新婚夫婦和伴娘加牧師一起鼓掌,於是她也下意識地幫他們鼓掌。
掌聲驚動了前面的人,大家回過頭來,都吃驚地望著他們。康爵詫異地問:
「你幹嗎鼓掌?!」
「就他們三個人鼓掌,多沒意思啊!」她理直氣壯地回答。
此時那對新人朝他們走過來,兩人趕緊站起來。新郎用法語問了一些話,檳榔向康爵靠過去,悄聲問:
「他在說什麼?」
「他問我們是誰。」康爵回答,繼而又以法語回答問話。
「你說什麼?」她又問。
「我說我們是來旅行的,聽到音樂聲,就進來看看,現在馬上就走。」他說著,拉起她,「我們走吧,別打擾人家。」
「哦。先等一下。」她說,掙脫開他的手,來到新娘面前,將手中剛買的浮雕畫笑著遞給她,道,「gift!happywedding!」她就會說這兩句話。
新娘有些詫異地接過去,檳榔就拉起康爵的手,笑說:
「走吧。」
康爵笑了笑,兩人轉身,剛要往外走,忽然,新娘子在背後喊出一句話。檳榔停住腳,疑惑地問:
「她說什麼?」
「她說『謝謝你』。」他笑答。
檳榔就回過頭,粲然一笑,用半生不熟的英語說了句:
「wishingyouhappiness!」
新娘嫣然一笑,檳榔對她擺擺手,她也對她擺擺手,檳榔就笑著將康爵拉出教堂。康爵問:
「你幹嗎要把我買給你的禮物送給她?」
「我總覺得他們有點怪,晚上結婚,還沒有人參加婚禮,所以他們需要更多的祝福。如果他們能很幸福,那麼祝福他們的我們也會很幸福的。」她笑說,上前一步,站到他面前,勾住他的脖頸,問,「我們會很幸福的,對吧?」
「當然了。」他摟住她的腰,笑答。
她嫣然一笑,望著他,道:「我現在想說四個字,你知道是哪四個字嗎?」
「你很開心?」
「我想吃三明治。」她回答。
他「撲哧」一聲笑了,說:「這好像是六個字。」
她粲然一笑,重複道:「三明治!」
「好!我知道啦!」他說,攬著她的肩,帶她往前走。
她就靠在他身上,跟隨他的步伐,笑靨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