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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二十一】琅峫將軍初現身 文 / 凌塵

    一個時辰之後,那團濃濃的綠色煙火在後山騰起,大約過了兩個時辰,便有一群人影陸續潛入樹林,來人一律暗色的百姓衣著,卻個個精悍迅猛【鳳殤【二十一】琅峫將軍初現身章節】。

    衣凰一行人卻是不急不躁,青芒和馮酉剛洗完了換身的衣物,在屋前的菜園裡忙活著,遠遠地見有人靠近,不禁停下手中的動作,直起身朝他們看去。

    兩隊大約百十來人,來勢洶洶,人群正前,一名二十多歲,身著錦裘的年輕男子正神情嚴肅地看著眼前的眾人,面容顯然並非天朝境內之人,兩眼放著懾人的寒光。

    待走近了些,年輕男子冷冷地瞥了青芒二人一眼,立刻有人走上前問道:「這位大哥,向你打聽個事兒,昨天夜裡可有人到你這兒來過?」

    「有啊有啊……」馮酉放下手中的鋤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昨兒半夜有兩人到我這討水喝,喝完水二話不說又離開了。」

    那人又問道:「那你為什麼會住在這荒郊野外?你們一共有多少人?」

    馮酉一聽,立刻握緊手中的鋤頭,警惕地看了那人一眼,向後退了一步。

    那人見馮酉面露驚慌之色,便上前一步,死死逼近馮酉,怒聲道:「快說,到底有幾個人?你們為什麼會在如此偏僻的地方落戶?」

    話音剛落,年輕男子身後的其他眾人也紛紛怒目相向,袖中隱藏的刀劍漸漸露出,閃著刺眼的光芒。

    馮酉二人不禁嚇白了臉,相視一眼,手足無措。

    就在問話那人準備抽刀之時,突然只聽一聲「慢著」,回頭看到那一直靜默的年輕男子抬起右手向後一揚,眾人立刻恢復原狀。他緩緩走近馮酉二人,沉沉看了二人一眼,那是久經沙場,親身經戰,走過生死的人才會有的殘冷犀利的眼神。

    「抱歉,我的下屬嚇著你們了。」他說著一口十分流利的天朝語言,語氣冷硬,聽得馮酉和青芒不由得一愣。

    「不不……」馮酉連忙搖頭,然後悄悄瞥了他一眼,試探性地問道:「你們,真的不是高管家派來的人?」

    男子眼神依舊冰冷,說道:「不是,我們是過路的。」

    馮酉鬆了口氣道:「那就好。」

    不料男子突然開口問道:「難道你們在躲什麼人?」

    馮酉四下瞥了一眼,低聲道:「這位大人,我們只不過是老實巴交的普通百姓,您要是沒什麼事,就請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可否?」

    男子沒有理會馮酉的話,忽的一抬眼,掃向衣凰和蘇夜涵所待的院子,微微挑起嘴角陰冷一笑,朝著那裡走去,身後的眾人陸續跟上。

    馮酉和青芒也連忙跟上,只聽馮酉跟在身後喊道:「這位大人,這裡面沒有什麼的,住的是我的弟弟和弟媳……」

    男子置若罔聞,腳步不停地走到門前,有人上前沉聲道:「裡面有人嗎?」

    裡面沒人回應,身旁的人欲上前撞門,門卻突然吱呀一聲開了,一名身著農民著裝的男子打開門,淡淡地看了眾人一眼,突然身子一晃,差點摔倒,馮酉上前攔住他道:「二弟,你怎麼樣了?」

    開門的男子正是蘇夜涵,只見他搖了搖頭道:「哥你不用擔心,我沒事的……」

    話未說完,一陣咳嗽。

    問內有人聽到了連忙匆匆走出,上前扶住蘇夜涵,急聲道:「你怎麼樣了?是不是傷口又疼了?」

    蘇夜涵緊緊抓住衣凰的手,安慰一笑,「我沒事……」

    門外的一行人詫異地看著四人,目光疑惑萬分,領頭的男子雖然也面露疑惑,然眼神卻明亮幽深,探究地盯著四人。

    他仔細看了看衣凰,以及衣凰的衣著,突然冷聲道:「沒想到在這荒郊野外,以農為生的農舍裡,還有人能穿得上上好的錦綢——」

    他話音一頓,腰間的劍鞘驟然一晃,就在眾人尚未看清回神之際,一柄寒鐵長劍已然架在衣凰的脖子上。

    衣凰抬頭,目光澄澈,靜靜地看進男子的眼底,淒淒一笑道:「難道窮人就不能穿綾羅綢緞麼?難道窮人就只能過著豬狗不如,生不如死的日子麼?難道窮人就沒有自己追尋幸福的自由和權力麼?難道窮人就注定要一輩子縮著腦袋生活麼?」

    衣凰語氣凜冽,無恐無懼,倒叫男子身後的眾人不由得一愣,只覺心頭一凜【鳳殤【二十一】琅峫將軍初現身章節】。

    男子也是忍不住吃了一驚,只是驚訝的神色被他掩藏在不帶一絲感情的眸光之下,頓了頓,他說道:「你是什麼人?剛才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馮酉連忙上前說道:「她是……」

    「我在問她。」男子打斷馮酉。

    衣凰抬頭冷清地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倒是被扶著坐下的蘇夜涵沉聲道:「她是我妻子,姓高名靖瑤,并州人士……咳咳……」

    「高靖瑤……」男子兀自念叨了兩聲,目光卻一直鎖在衣凰身上,饒有興致地看著。

    身後的人聞言,上前在男子耳邊說了幾句話,男子頓然微微冷笑道:「原來如此,難怪你第一眼看上去就不像是普通的農民婦人,卻原來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正說著話音陡然一頓,來回打量著衣凰和蘇夜涵,「高家在并州也算得上是商業大家,你身為府上最受寵的小姐,想要什麼樣的如意郎君沒有,卻怎的為了一個鄉下窮小子就離家出走?」

    并州高家,也是不少人知曉的大戶人家,前些日子府中小姐與下人私奔的事鬧得沸沸揚揚,身在章州的青芒二人自然是有所耳聞,如今這人竟也知道,想必已經隱匿在此有些時日了。

    衣凰毫不躲閃他的目光,「大人沒有聽說過情投意合,兩情相悅嗎?」

    「哈哈……」男子突然仰頭一笑,「情投意合,兩情相悅?便又如何?父母之命在身,卻還是不得不從。」

    「大人此言差矣,」衣凰不慌不忙答道,「只要感情足夠深,其他一切都不是障礙,只要兩個人真心想要在一起,所有的困難都能克服,為了聽從所謂的父母之命,而放棄自己心愛之人的人,都是懦夫。」

    說罷看向身邊的蘇夜涵,眼中含笑。

    男子手中的長劍雖然已從衣凰的脖子上挪開,然卻並未收回,仍然直直地指著衣凰,聽得此言,頓時眼中寒光一閃,劍尖一抖,朝著衣凰刺去。衣凰面不改色,不躲不閃,眼見劍尖就要刺中她,男子卻突然身影一斜,劍鋒一偏,長劍劃過屋內的桌椅,再一個回身,長劍已然入鞘。而就在男子挪開長劍的同一瞬間,蘇夜涵片刻不猶豫,一把攬過衣凰護在懷中,將自己的背部毫無防範地暴露出來。

    馮酉和青芒在一旁全都捏了一把汗,滿臉擔憂,蘇夜涵和衣凰卻均是面色坦然,相視一笑。

    男子瞇起眼睛,疑惑地看著他們,問道:「你們不怕我真的出手殺了你們?」

    「沒什麼好怕的,反正已經在生死崖上走了一遭,這條命能保存到現在,已然是上天的恩賜。」衣凰聲音平淡,面色坦然,大有矜持不動如山,喜怒不形於色的氣勢。

    「哈哈,很好,很好……」男子笑了笑,看了看蘇夜涵,從腰間掏出一隻瓶子遞到衣凰面前,「看來他為了你,被高家的人傷得不輕,這是治療外傷的藥,你給他塗上吧。」

    衣凰接過,微微欠身道:「謝過大人。」

    男子並未回話,只是又定定地看了衣凰片刻,突然說道:「我不是什麼大人,我叫阿史那琅峫。」

    然後似是自言自語,又似乎在說給衣凰聽,低聲道:「高靖瑤……我相信我們還會再見的。」

    說罷轉身離開,隨行的一行人沒有一個敢有異議的,靜靜地跟著離開,而他們剛一離開,屋內之前被長劍劃過的桌椅全都轟隆一聲,散落倒了一地。

    直到他們走遠了,馮酉和青芒才慌忙走過來,想要扶住蘇夜涵,卻不想他卻安然無恙地站了起來,衣凰笑了笑道:「方纔的虛弱只是為了給阿史那琅峫看的,王爺的傷已經沒那麼嚴重了。」

    二人這才鬆了口氣,復又擔憂地看了衣凰一眼,青芒問道:「郡主方才是不是有些冒險了?說出那樣的話來,萬一真的激怒了他,他對郡主下手該怎麼辦?」

    衣凰搖搖頭,滿眼自信十足的笑容,看向身旁的蘇夜涵,蘇夜涵微微挑眉道:「琅峫是祈雲的三兒子,他曾經有一位相愛至深的女子,兩人已經準備成親,卻不料在琅峫開口之前,琅華突然向那女子的父母提親,琅華是祈雲的長子,未來的突厥可汗,所以那女子的父母想也沒有想便答應了親事,結果當時的琅峫礙於無力反抗,只得認命。之後他便再也不談兒女私情,一心征戰疆場,建功立業,如今突厥大軍盡數握在他的手中,只怕等祈雲死後,琅峫反了琅華是必然的事。」

    衣凰瞥了他一眼,問道:「所以你就想出了剛才的主意,讓我故意揭琅峫的傷疤,激怒他,讓他放鬆警惕,失去判斷力?」

    「嗯。」蘇夜涵輕輕點頭。

    衣凰無奈一笑,「若他真如青芒所言,對我下手,或者剛才他沒有及時收手,又該怎麼辦?」

    「我護著你。」蘇夜涵依舊滿臉風輕雲淡的表情,淡淡的一句話卻教衣凰心下一驚,愣了半晌。

    怔了怔,她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瓶子,打開聞了聞,突然欣喜笑開:「這下王爺的傷不用愁了,想來阿史那琅峫怎麼也不會想到,他這瓶上好的金瘡藥是用來救天朝的王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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