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巖猛的一打輪,伴隨著刺耳的輪胎摩擦地面聲,她一百八十度調轉車頭,向著來時的方向加速前行,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在她心底徐徐升起,引得她陣陣煩躁,總覺得彷彿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
兩旁的樹木不停的向後倒去,車子已經開到了極速,石巖心中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以至於手都有些微微地顫抖。
她想到今天早晨溫鵬反常的動作和神態,還有他跟她說話的語氣,他們相識那麼久,他從來沒有用這樣的語氣同她講過話,她當時實在是怒極了,以至於完全沒有察覺他的異常?
在距離溫鵬別墅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石巖卻突然剎住車,車剛停穩,她便打開車門跳了下來,站在車下,她輕輕的擰了擰眉。
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到了隱隱的殺氣,她向來是不太相信靈感這種東西的,但是今天她卻突然開始信了,她放棄了開車回去的打算,反而是俯身躍進路邊的草叢,藉著林木的掩映,向著溫鵬別墅的方向潛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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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間別墅,大廳內。
溫鵬翹著二郎腿,對著來人淺淺一笑,若不是同為男人,面對如此傾國傾城的媚笑,一般女人早就棄械投降了。
「凌風,好久不見。」
「溫鵬,我就知道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凌風穿著淡粉色的襯衫,淺白色的緊身牛仔褲,長髮凌亂,一臉妖孽的笑容,能將這麼花哨的衣服。穿出這麼風騷的氣質,也唯有凌大少才有此等本事了。
溫鵬回以一笑,卻並沒有接他的話,他長腿交疊,背靠著沙發,姿態慵懶至極。眉宇間有種淡淡的疏離清貴之氣。明明他只穿著簡單的西褲白襯衫,但卻比花枝招展的凌風更具妖媚氣息。
凌風手中把玩著一把精緻的改裝左輪手槍,笑盈盈的斜靠在客廳正中的落地窗前。
「溫鵬,其實以前我挺佩服你的。你為了離開地獄門的控制,居然力克四堂主全身而退,是個爺們兒。你離開之後很久,門主還在念叨著你。」
「謝謝誇獎。」溫鵬坦然接受凌風的恭維,臉上絲毫沒有動容的神色。
凌風話鋒一轉。冷聲笑道:
「不過,你真的讓我很失望,為了一個女人,你竟然將親手建立的荊棘鳥犧牲掉,值得嗎?」
「值或不值,全看我個人樂意與否,我說值就是值的!」
石巖當初消失是跟著溫鵬一起消失的。陸飛跟陸天兩個人自然全向著他下手,為了將戲演到底。溫鵬只能從中周旋,直到昨天石巖在翡翠湖睡著時,荊棘鳥在陸飛和陸天的夾擊下已經全面瓦解,也難怪石巖當時在他的臉上看到那樣的表情了。
自己親自打下來的江山,最終卻全數毀在自己的手裡,說不心疼是假的,不過他已經沒有退路了,走到今天這一步雖然非他所願,不過他也不後悔,就算捨棄的再多,他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啪啪啪!」凌風搖著頭,一臉嘲諷的鼓著掌,他歪著嘴角,笑容輕浮至極。
「沒想到啊!溫堂主還是個癡情的人,要美人不要江山,真是讓人佩服!」
溫鵬輕哼一聲,半瞇著眼睛仰靠在沙發上,似是要睡了一般。
凌風卻突然豹子一樣的俯衝到了他的眼前,他的槍口牢牢的頂住溫鵬的額頭,聲音冰冷的沒有一絲的溫度。
「溫鵬,交出石巖,我會看在地獄門多年的同門情誼上,放你一馬。」
溫鵬從最開始就沒有躲閃,他瞟了身旁的凌風一眼,臉上泛起一抹莫測的笑容。
「凌風,何必多此一舉呢?我如果肯交出她,荊棘鳥也不會被滅門不是嗎?」
『卡!』是子彈上膛的聲音,凌風的手腕施力又重了幾分,頂得溫鵬的頭都微微的側歪過去。
「溫鵬,為了一個根本就不屬於你的女人連命都不要了,你的命是不是太賤了一點?」
溫鵬勾著嘴角冷笑,根本就沒有回答他問題的興致。
凌風的眸光黯了一黯,突然他握著槍的手臂猛地向下砸去,溫鵬早有防備,他抬起左臂格擋,右手抓住他的手腕,順勢藉著他的力道,將他的手腕撞向沙發背的實木雕刻上,凌風手腕吃痛,手掌本能的鬆開,左輪槍應聲落地。
畢竟曾經同出一門,相互之間都有很深的瞭解,凌風知道溫鵬不可能真的乖乖的束手就擒,手腕被溫鵬抓住後,他迅速的抬起膝蓋,頂向溫鵬的小腹處。
溫鵬以手肘格開他的膝蓋,飛身躍起欲藉著就地翻滾的時候,撿起地上的手槍,凌風怎麼可能讓他得手,眼看著追趕不及,他突然從腰間拔出匕首,向著溫鵬的方向射去。
聽見背後傳來的凌厲風聲,溫鵬只能放棄搶槍的動作,就地翻身滾到一旁,在他起身的同時,猛的猿臂一伸,往樓梯口的盆栽探去,這裡是他的地方,他怎麼可能不準備防身武器。
見溫鵬滾開,凌風抓緊機會,就地一滾,撿起了地上的左輪手槍,兩人幾乎同時將手槍指向了彼此。
場面緊繃到了極點,劍拔弩張之時,凌風卻突然笑了起來。
「溫鵬,你跑不了。」
「我知道。」溫鵬舉著槍,臉上卻沒有絲毫畏懼的神情,凌風不是傻子,他自然不可能自己來,雖然現在是他自己進了這個房間,但是外面肯定已經設下了重重的埋伏。
「門內的規矩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交不出石巖,我只能拿你的命交差。」
溫鵬冷笑:「門內的規矩我自然懂,即便我交出石巖,你也一樣不會放過我,不是嗎?」
謊話當場被拆穿,凌風並不顯窘迫,反而不以為然的笑了起來。
「不錯,我確實不可能放過你,但是我至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點,不然如果我帶你回門裡,門主絕對會讓你生不如死。」
「謝謝你的好意了,不過即使今天我逃不走,我也會拉你來做墊背。」
溫鵬倨傲的挺著脊背,睥睨著眼前的凌風。
凌風冷哼一聲,似是不屑至極。
「溫鵬,你真以為你比我強嗎?當年我比你晚入門一年,脫離地獄門的時候你只勝我一招,這個仇我一直記得,不如就趁著今天,我們做個了斷如何?」
凌風說著,竟然將手中的左輪槍直接扔掉,微微側身半步,俯低身子擺出攻擊的架勢。
溫鵬並不意外他的記仇,凌風向來是有仇必報的人,既然他想做個了斷,他就成全了他。
將手槍丟開,溫鵬同樣拉開了架勢。
「凌風,當年我勝你一招,今天我就讓你三招。」
凌風並不覺得溫鵬這樣做是侮辱了他,他只是勾了勾嘴角,便迅速的攻擊了過來,他的速度很快,狠而准,招招直奔致命的要害。
溫鵬全力迎敵,兩人系出同門,但是功夫套路卻不同,畢竟溫鵬後來去少林學藝過一段時間,所以在他的招式中融入了許多中國功夫,這點來說,自幼接受西方特訓的凌風,絕對是吃虧的。
兩人拳來腳往,一時分不出勝負,就在兩人錯身之際,凌風卻突然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狠狠向溫鵬的頸動脈處砍去。
溫鵬躲閃不及,只能以手臂格擋,血肉之軀如何擋得住明晃晃的匕首,溫鵬藉著他的刀勢就地十八滾,在兩人直接隔開了一段距離。
左手臂的刀口已然見骨,鮮血順著手指滴了一地,溫鵬扯下白襯衫的下擺,迅速的將傷口纏上,冷眼望向不遠處反手持刀的凌笑。
「我還是高估了你的人品,你依然那麼卑鄙。」
「這句話我也還給你,我還是高估了你的智商,你跟殺手講信譽,簡直天真到愚蠢。」
羞恥是什麼?凌笑沒聽說過,在他的世界裡,只有適者生存這四個字,狼吃肉,狗吃屎,弱肉強食,物競天擇,這就是生活教會他的道理,當殺手若也懂得仁慈,或許他早死了一百遍了。
溫鵬冷冷一笑,欺身攻向凌笑,凌笑手中有匕首,而且溫鵬左手臂還受了傷,行動很是不便,本來的優勢蕩然無存,而且他必須速戰速決,不然失血過多,不用凌笑打到他,他自己就先倒下了。
凌笑的匕首運用的非常純熟,之前在地獄門的時候,他的近身武器就是一把單手匕首,他剛才已經沖溫鵬扔出了一把,溫鵬一時大意,沒想到他竟然還有一把。
屈居弱勢,溫鵬已然是節節敗退,身上已經多了數不盡的傷口,但傷口都不深,不能傷及性命,卻可以讓他流血不止,凌笑的動機很簡單,就是想看著他慢慢被他折磨死。
睚眥必報說的就是凌笑這樣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暴戾殘忍,無情而冷酷。
因為失血過多,溫鵬的體力漸漸不支,凌笑飛起的一腳,他明明曲臂接住了,卻因為四肢的無力而直接摔了出去。
凌笑欺身上前,將匕首直接壓在了溫鵬的咽喉處。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告訴我石巖在那裡,我可以讓你死的痛快點。」(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