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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十四章 要入學的困擾 文 / 小m飯

    沈老實因為這幾日的操勞擔心,兩鬢又是多了幾屢白絲,已不負壯顏的臉上,一些肉皮鬆鬆的掛在臉上,為其增添了不少的滄桑。是一生操勞的人才會這麼容易的老了罷。

    苦想了一會兒,沈老實抬起略微粗糙的大手抓起沈玲的小手放在手中,另一隻手拍了兩下後覆上,語重心長的道:「玲兒,你本就不該屬我們沈家的人,是老天爺把你送到了我們沈家,為我們沈家帶來了這麼大的改變。我們沈家人感謝上蒼賜給了我們這麼可愛的一位小公主。」

    「父親」沈玲緊了緊手,把沈老實的手攥得緊些,想要把自己一直都把他當做親生父親的想法傳達給他。剛穿過來的時候或許還會覺得生疏,可是在共同經歷了這麼多事後,自己早已忘了自己是他們撿來的孩子了,他們就是自己的親生父母了。這就是自己的真實想法,相信他們一定知道的。

    沈老實頓了一下,眨眨眼靜,努力嚥下喉嚨微堵的哽咽,還有幾次想要溢出眼眶的溫熱,繼續道:「你的聰慧我們是都看得見的,每次看著你認真做什麼的時候總會有一種錯覺。覺得你這樣的孩子是不屬於我們沈家的,是我們沈家硬把你留在了這裡。」

    聽不下去了,沈玲厥嘴佯怒道:「父親如何這麼說,若不是玲兒的到來給你們添了這麼多的麻煩,你們怎會每每難受。莫不是你們不喜歡玲兒了,不想要玲兒這個惹禍精了。」

    沈老實輕聲一笑,繼續道:「玲兒,既然是上學的事還是由你自己決定吧。上天竟是在這麼不可能的時候給了你這麼大的奇跡,定是有它的意思。要不要去念,想不想去念都待看你了,但是有一條。你即是選擇了不念,以後也就不要想著去了,那就安安份份的做一名農家女,做我們的乖女兒。若是你選擇了去,以後自己的生活發生什麼樣的改變你都待自己去應對,萬不可輕易的妥協,因為那是你自己選擇的路,豈有輕易放棄的道理?不過你要記住,不管你以後怎麼樣,富貴或落魄,都還有你的父母在你背後支持著你,我們就是你堅實的後盾。」

    聽到這裡,沈玲是再也強忍不住,溫熱的液體溢出眼眶,流勢洶洶。「玲兒知道,玲兒記住一輩子。」

    一家人從初起的歡樂到後面感動的落淚,這大起大落的太快,心裡竟是患得患失的。

    躺在屋裡的床上,沈玲睜著紅紅的眼睛,半天了就是瞇不上眼。

    說來說去,家人還是把這個選擇難題丟給了自己。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做選擇,該去還是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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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日的清晨,乾學府文師院的書房中,文囡將回執的信件交到了婁陽的手中。

    看了信上熟悉的筆體,婁陽準備拆信的動作停住了。然後將信件朝著空中一舉。

    文囡伶俐的接住,等著文帝師的指示。

    「將信中內容念與我。」說著,婁陽繼續埋首於審批的書卷中,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波動。

    「這……是的,文帝師。」受寵若驚的文囡連忙應下。畢竟寫於文帝師的信,沒有一封是假借他人讀閱的,而這一殊榮既然匡當一下子扣在了自己的頭上,怎能不讓自己興奮呢。

    文囡利索的打開了信紙,卻是有一股子白色粉末飛了出來,文囡吸進去了一些,打了個噴嚏,不疑有他,照著紙上的字,念道:「賢弟辦事有心,為兄無以回報,區區小禮,還望笑納!落款:黃訕。」

    剛念完,文囡就渾身不舒服了起來,翻了翻手上的信,還有信封,竟是什麼都沒有。「咦?文帝師,怎麼不見他心中所說的禮物呢?」剛落了音,文囡就止不住的笑了出來,而且越笑越大聲。

    「文帝師、文帝師贖罪,文囡不是故意要、要笑的啊,實在是……哈哈哈……」越是讓自己不要笑,但卻笑的越是誇張,文囡的眼淚都逼了出來,一邊笑、一邊哭。

    「為師知道,你下去吧,這幾日可不必來見我,把那封信燒掉。」好像早就料到會有此事發生的婁陽竟是連頭都沒抬就揮手讓文囡出去了。

    「文帝師…哈哈…文帝師,我……哈哈……」看著婁陽平靜無比的樣子才知道自己竟是被戲耍了。剛才還說是因為文帝師器重自己才讓自己讀信的,沒想到…沒想到竟會著了算計。可是人家是高高在上的主子,文帝師,而自己不過是個下人,書僮。就算是委屈也說不上什麼來啊。

    「難道你是想,此刻在笑的人是為師你就高興了?」

    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冒出來,堵得文囡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是啊,若是文帝師成了自己這樣,那文師院的臉可往哪兒擱啊?

    想透徹了,文囡只好彎著清秀的月牙眼,一路大笑著出了文師院。

    在他走後,婁陽在卷子上遊走的鍍金筆這才停了下來,唇角列出一抹弧度。早知道你不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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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開始變得平淡而有規律,沈玲每日都會在清晨去往陸府照例泡藥湯,然後見過黃訕。中午了回家吃飯,臨摹一會兒大字,下去去陸府接受黃訕師父的調教。

    父親和母親則是有了上次田里遭蟲害的事後開始細心的觀察著莊稼的長勢,那些個被糟賤了的苗子雖漸漸的好了起來,可是畢竟是被蟲害弄得長勢大不如前了。不過這還好,度過了那段日子,大部分的莊稼都保住了就是不錯。

    沈香則是負責了家裡的一切瑣事,幾乎代替了沈王氏之前在家的全部職責。

    日子過得倒是挺舒心,可是擺在自己面前的,越來越臨近的選擇卻是令沈玲有些心焦。

    陸府景宛院內,沈玲拇指、食指、中指捻著一小撮藥材,原本是掂量它有多少的,卻是給跑了神,抓著藥的手動了動,卻是怎麼也拿不起來,掂不准。

    剛因為釣上一條魚而興奮不已的黃訕抬眼看見的就是正站在桌前,手中捻藥卻遲遲把量不准的沈玲。收起魚桿放置一旁,黃訕從凳子上起身走到了沈玲的跟前。

    感覺到人影的覆蓋,沈玲這才驚覺的回頭,放下手中捻著的藥材,滿臉的囧色,低頭認錯。「師父,是玲兒愚笨了,竟估算不出這藥的斤兩。」

    黃訕瞇起一雙利眼掃視她一眼,然後在擺滿藥材的桌旁凳子上坐了下來。一直跟著他走路的隨身丫鬟舉著扇子到黃訕跟前準備為他繼續打扇。卻在黃訕一個動作下,收扇退到了遠處。此時的樹涼下藥桌前僅剩下黃訕和沈玲兩個人了。

    「心不在焉、心絮雜亂,你若還能掂的准,那豈不是稚兒都可做了?」語氣中不難聽出黃訕對於沈玲心不在焉的學習而很不高興的責怪。

    「是玲兒罔顧了師父的教誨。」說道此,沈玲把腦袋垂的更低了。

    看著她乖巧的樣子,黃訕有了的怒意才稍稍的平息下來。「這些個日子來你都時而的無法集中精神可是為何?能與老夫說道說道?不說定能解難答疑,憑借師父的經歷也定是比你知曉的多了。」畢竟就這一個愛徒,黃訕自然是盡心盡力的教導了。

    猶豫了一下,沈玲還是明說了。「師父,玲兒是有事遲遲未下抉擇,更是不知如何抉擇,才導致這些日子每每的走神,玲兒希望師父能給玲兒一個答案。」

    黃訕坐下來正好與她平視,只是淡淡的看著她,等著她的後話。

    「玲兒一直在想,要不要去您幫玲兒說通的那個乾學府念學去。母親擔心玲兒去了受氣,是說不願意。父親尊重玲兒的選擇,讓玲兒自己選。玲兒想知道師父的意思呢?」問了之後沈玲才發現自己的可笑,這入乾學府一事本就是他給打點下來的,如果他不願意讓自己進的話,何苦廢了這回事?

    聽了她直言不諱的問話,黃訕習慣性的挑起了右眉毛,看了沈玲一臉希冀認真的神情,然後道:「你若是現在問為師,為師一定會支持你去的。就想年少時的為師一樣,若是沒了那一股子衝勁兒,奮鬥勁兒,也就沒有了現在人人皆知的黃神醫。況且你現在還小,多出去歷練歷練總歸是好事,若是因為一些個小顧慮就停止在原地不動的話,怎麼也不像為師了呢。」

    黃訕剛說完,沈玲心裡就念叨:看吧,師父肯定是想讓自己去的。

    「不過呢……」黃訕說話的大喘氣兒,讓沈玲又重新集中精神,聽著他口中的話。「不過人各有志,或許為師讓你去乾學府讀書有些太按照自己的心思走了。為師既然選了你做徒弟也一定會尊重你的選擇的。」黃訕說著,隨手從桌子上的碟子中信手捻起了一棵草藥,捏在手中細細打量道:「就像這艾草一樣,若是沒有人踏出那一步去發現它的藥性作用,又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收穫呢?」

    能說出這話來,名眼人都不難看出,黃訕對於沈玲的期望有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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