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玲,你念學是為了什麼呢?」
「呃……」被突然問道這裡,從沒往這方面想過的沈玲竟是一時的語塞了。「念學一定要有目的嗎?小玲也不知道。」
「這……」問出這話,纖纖才覺得自己可笑。一個七歲的孩子你去問人家的人生規劃,未免有些荒謬了。「呵呵,沒事,小玲記住,無論如何只要你開心就好,知道嗎?」
「恩……」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沈玲重重的點了點頭。有了第二次生命的自己,不想再過上那種不能自主的生活了,自己也有雙手,有自己想要達到的就要自己努力,不管世人眼中的對錯,保護自己身邊最親的人,保護自己,這便是自己最想要的。
正陷入思緒就到了涼亭裡,沈玲禮貌的對著亭子裡的黃訕行禮。「見過師父,玲兒來晚了,師父恕罪。」
「恩」黃訕稍稍睜開些眼縫,應了一聲。由於纖纖的到來,再加上這兩日沈玲總有些心不在焉的,所以黃訕就特地放了沈玲一天,讓她好好的跟纖纖聊聊。
兩人自是開心的應下,剛準備告辭離去。
「黃老太爺,您的信。」一名小丫鬟躬身來到幾人的桌前,將信遞到了黃訕的面前。
黃訕瞥了一眼那信,隨手捻了起來,丫鬟退下後,開始將信封拆開。
沈玲和纖纖互看一眼沒有打攪黃訕看信,而是一致的決定等黃訕看完信了再跟他說走。
透過亮光的映照不難看出,信紙上不過繆繆數字,卻讓黃訕看了好一會兒,眉頭摺了幾摺後鬆開,黃訕在心底暗罵了一句:婁小聖你個殺千刀的,只怕我看懂了,弄些個稀奇古怪的字拼起來讓我難堪!直接說事已辦成不就行了?你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是皇帝親封的文帝師!?
心中對婁陽數落了好一會兒,才是在沈玲和陸纖纖起身說要離開的時候才醒了過來。「對了玲兒丫頭,過完這個月你可準備一下,下個月初去乾學府報到上學裡去。」
「干爺爺!?」陸纖纖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說出此話的黃訕。
不同與陸纖纖的驚訝,沈玲倒是沒有太大的感覺,就是對於陸纖纖這樣的反映覺得驚訝。
不過陸纖纖還是拉著沈玲在不斷謝過黃訕後,才告辭黃訕,拉著沈玲來到了自己所在的怡宛,訴說自己聽到此事而激動不已的心情。
········
黃訕得了空兒,扭身回了自己的書房,執起筆書了幾個大字。然後從自己的房間裡翻騰出來一個小瓷瓶,打開蓋子,一手摀住口鼻,在剛寫好的信上小心的撒了一些,然後收起瓶子,將信紙慢慢的收起,小心的疊好放在了信封裡,落下了婁陽的名字,交給下人,讓他們送出了。
在桌前看著送信下人的身影退出門外,黃訕臉上隨即露出了一抹笑意。
婁小聖,你欺我不懂文字韻律,這也算是我為『答謝』你為我辦成事而回的禮吧,你可待笑納啊……
········
待她說了好一會兒,沈玲才將斟滿的茶水遞了過去。「纖纖姐,先喝口茶水。」對於乾學府這個還是有些陌生意識瞭解的沈玲,在聽了陸纖纖連著幾聲誇它後,沈玲這才對於乾學府這被冠上至高無上的理解。
看著跟前陸纖纖無比明亮的小臉,沈玲是有些不想說出不好的話來,不過還是照著自己的想法說了。
「纖纖姐,如果乾學府真如你說的那樣,那我這種沒有自幼學念過書,沒有經過考試進入乾學府的人,到了人才濟濟的書院豈不是徒惹人笑話了?」
「小玲,還沒入學你先別想的這麼多了,這可是好事啊。到時候我就可以教你識字斷文的,你只要像干爺爺說的,準備好下月初入學就好了,到時纖纖姐會親自接你的哦。」
「好吧。」不知為何,一往自己即將進入的乾學府想,心底總也有種不大好的預感,真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和纖纖又是聊了好一會兒,天色都有些暗了下來了沈玲這才準備告別陸纖纖回去了。
因為陸纖纖說自己只能沐休今天這一天,所以在沈玲走時兩人才這麼的依依不捨。不過不管怎麼樣,再過不到一個月兩人就能在學府裡相見了,這麼一想,都是稍稍安慰了一些。
等到除了陸府坐上馬車,沈玲才是憶起了自己的父母去田里的事兒,今日可是最後期限,不知道結果到底是如何了。
懷著忐忑的心,沈玲這才在馬車停下後,撩簾下了馬車,跟駕車的小李說了再見,往家裡走去。
推開大門,屋裡亮著的燭光讓沈玲安心。最起碼自己家人都已經回來了,沒有容自己多想,沈玲快步穿過院子,推門進屋。
「父親、母親、香香姐,玲兒回來了。」看見客廳裡坐著的熟悉身影,沈玲努力將自己臉上的笑意揚到最高。
「來玲兒,香兒有話跟你說。」一進門先喚自己的竟是一臉神秘的沈香,沈玲愣了一下後,幾步走到沈香的跟前,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沈王氏看了一眼兩人親暱的樣子,輕笑了一聲後,起身去幫著沈玲熱飯去。
「小玲,咱們莊稼地裡的蟲害全都好了!」沈香故作神秘的附在沈玲的耳朵上輕聲說道。
「真的!?」沈玲簡直是無法相信自己聽到的話,驚疑的轉頭看著沈香晶亮的眸子,在她如花似玉的臉上尋找著令自己相信的訊息。
「嗯,你可知道,當時葛嬸子在看見咱們家地裡全都死光了的蟲子時,領著一大群人準備動手的人站在那裡的表情……」一想起早起時到了地裡碰見葛氏一群人站在那裡愣愣的神情,沈香就忍不住想笑。當時的孫華可是連說帶損的好說了一頓葛氏呢,這可讓不會說髒話、重話的沈香一陣過癮。自己可是記得當初那個葛嬸子是如何拿著自己被休一事在眾人面前說道的,現下也是在她那難堪的樣子裡面稍稍得到了補償。
聽沈香講的繪聲繪色的,沈玲也是努力笑的大聲。自己的師父果然不愧有神醫之稱,自己並沒有高看他,而是他本來就那麼高。真遺憾自己當時沒有在現場,如果自己那時候在的話,一定會笑的比現在還大聲。當著那麼些人的面前笑話葛氏的不自量力,笑話他們的狐假虎威,笑的他們掩面而走。反正自己是個『小孩兒』而已,就算是做了不得當的事兒也是沒有人會真正怪罪的。
沈老實也是頭次聽到沈玲稚嫩的童聲竟是笑的如此開心,忍不住時而染上了她們的開心。
是啊,這蟲害一沒了,心裡頓時輕鬆無比,簡直是比吃了什麼靈丹妙藥還要讓人渾身舒暢呢。
在沈王氏熱好了飯,沈玲吃上的時候,一家人坐在一起和樂的不行。沈玲自是喜上加喜的把今日在陸府黃訕告知自己可以去乾學府念學的事給說了出來。
蠻想著沈家人會開心開心的,可是沈氏二老卻是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母親?是有什麼不妥嗎?」沈玲放下手中的碗筷,靜待著他們開口。
「小玲,為娘總覺得你還是不要去那個乾學府了,就謝過你師父的好意,咱們就在龍堯鎮或者附近找個私墅念就成。咱不要當什麼大官,也不去盤著那些個穿金戴銀的人去。」沈王氏這麼說也是有道理的,誰人不知道大名鼎鼎的乾學府是為了那些個官宦世家或者有錢人設的,雖是每年都有從平民裡招手學生,可那也是少之又少的,去了那些個遍處是官家孩子的地方,身為平民的小玲,到了那裡肯定只有受氣的份兒了,主要是哪個都得罪不起啊。
沈老實聽了她的話也是想了不少。去乾學府的確是無上的殊榮,誰不想自己的孩子去呢?在裡面若是學的好,將來出來了,要嫁人那都是挑著嫁,肯定會有一個好的出路。可是另一方面,孩子一個人在那裡保不齊就會有人仗勢欺人,以大欺小的。這樣的話,對於自己孩子的心裡也會有不好的陰影了,將來出來也不定會有什麼樣的性格了。是唯唯諾諾還是膽小如鼠也是說不定的啊,不過自己是不願意自己的孩子有這樣的結果就是了。
聽了母親的話,扭頭看看父親糾結的面孔,沈玲也弄不清楚狀況了。「母親,咱們大仲國不都是以進入乾學府為榮的嗎?為何您會這麼說呢?」
沈香接過話,道:「小玲,咱們父母是怕你到了那裡受欺負,所以才這麼說的,你明白嗎?」沈香也一時不知道該勸她不要去還是讓她去,畢竟這以後的路都是她自己要走的,自己不想過多的決定什麼。
「父親,那您的意思呢?」沈玲還是比較尊重自己父母的意思,若是他們都不願自己去的話,自己也就沒什麼好堅持的了。畢竟他們肯定是一切為了自己好才做出的決定和選擇,這一世的重生,自己只想一家人擁有健康的身子,靠自己的努力換來舒舒服服的小康生活就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