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又許多話要問要講,哪裡知道依偎在他懷中,聞著熟悉的氣息竟是那麼的安心,竟不知不覺睡著了。一覺睡的很踏實,沒有做夢,醒來時天已大亮,她則躺在床上,面對的是一個陌生的房間。
從房間佈局擺設來看,不是客棧。
房門開了,衛肆渢從外面進來,見她醒了,朝外喊道:「夫人醒了!」
不一會兒便有幾個丫鬟端著銅盆等物進來服侍,櫃子一打開,裡面擺著整齊的衣物,妝奩內胭脂水粉頭飾等物一樣不少。一看到這些東西,她明白了,她不會隨之返回侯府,將要在這兒呆上不短的時日。
梳洗畢,丫鬟們擺上早飯,退了下去汊。
坐在桌前,她覺得寡然無味,終於忍不住問他:「這是哪兒?我要在這兒呆多久?」
「翎兒,你清楚這不是一件短期內就能結束的事,不積累時間,不達到一定程度,我不能貿然率先出手。你如今在官方定論上,是失蹤!」衛肆渢到底是沒有講她要呆多久,因為他也無法準確估量,不過,他說了一個有些意外的消息:「這兒離玉州不遠。」
「玉州?!」一聽到這個地名,她立刻想到了衛錦之朕。
「如今玉州實際是在我的掌控之下,這一帶很安全,偶爾悶了,想出門走走也可以。」
她明白,他既然決定反擊朝廷,定然不能只依靠錦州,或單獨的聯繫幾個同盟,而是要結成一條戰線,形成統一疆域,這樣才能更好的與朝廷相抗衡。把這一片疆域全都收在自己控制之下,不是件易事,其中定然有人不會依附,那就得採取特別手段。
如此,蕭文璿怎麼會毫無覺察呢?這也就解釋了她「失蹤」後,蕭文璿與朝廷忍氣吞聲的原因。
「你馬上要走?」攪動著粥碗,對於久違的重逢生出淡淡的愁緒,她怎麼成了織女呢。
衛肆渢看到她臉上的失望,輕笑著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戲謔道:「誰說我馬上要走?好不容易夫妻相聚,總得說些甜言蜜語,免得你在心裡埋怨我薄情。」
「連日坐車,我想出去走走。」
吃過早飯,她站在外面打量所住的地方,建築風格上清秀雅麗,處處栽花種草,極有小家碧玉般的風情。更為重要的是,這座類似園林般的宅子不是在山林,而是在一座小縣城,有左鄰右舍,前後街坊。
衛肆渢安排在這兒的侍衛都是家僕打扮,丫鬟們都是本地人,乍一看就像尋常人家。衛肆渢這位男主人在外經商,她這位夫人則在家安胎。
從小宅門裡出來,看著安靜的小街道,她有些恍然失神。
「怎麼了?」衛肆渢見她站著出神,伸手撫上她的臉,惹得小丫鬟低眼偷笑。
「你猜。」她回過神祇是一笑。
衛肆渢嗤笑,順著她的目光打量起這座小宅子,再想她方纔的神色,已經明白了幾分:「喜歡這兒?這倒是像錦之,你難不成想像他一樣?」
「他怎麼樣了?」她想著給予彼此足夠的時間,所以總是避免單獨打聽那邊的情況。
衛肆渢注視著她,少頃把目光投到遠處:「他來過幾封信,因為你的事,他很擔心。我告訴他不必擔心,我都有安排,他只需要靜靜養病。三天前給他傳了消息,他知道你在這兒。」
見他這麼說,她不好再多問,便談起別的:「老太太還好嗎?」
衛肆渢知道她有意轉移話題,便順著說:「還好,只是擔心你,誰要你懷著她的寶貝孫子呢。」
兩人在附近走了走,因她累了,便返回宅中。
看她斜倚在暖榻上小憩,衛肆渢坐在旁邊撫弄著她小巧的耳垂,她只是閉著眼睛笑,看上去那麼的恬靜柔美。彷彿是受到了蠱惑,他俯身吻住她微笑的唇,從一開始的淺嘗到入口掠奪,漸漸有些把持不住。
覺察到他的手開始不安分,紫翎睜開眼,趁著他從唇上退開,微微喘息著說:「不行。」
衛肆渢卻不願停止,貼在她耳邊喃聲低笑,那麼的魅惑:「翎兒,為什麼不行?我好久沒碰你,實在很想要。」說著抬手輕撫在她的肚子上:「不是三個多月了嗎?輕一點,沒關係的。」
「可……」她有些猶豫,可看到他眼中點亮的又不忍心拒絕,又想到他禁慾那麼久,彷彿一副可憐樣子,忍不住又笑出聲。
衛肆渢看的分明,不客氣的在她唇上輕咬一下,大手已經伸入她的衣裳,隔著貼身衣服撫弄柔軟雪峰:「翎兒在取笑我。」
「沒有。」她連忙否認,被他一雙邪氣含笑的眼睛盯著,又被他在身上為所欲為,不禁紅透雙頰,只想將頭埋起來。
這副嬌羞不勝的模樣令衛肆渢熱血翻滾,一番唇齒纏綿後,將她抱起來放到床上,將帳子層層落下,拽過錦被,怕她著涼。她因懷孕多少存著顧慮,又許久沒有親密過,顯出幾分拘謹,衣裳被剝除,立刻羞得躲在錦被中,直到他滾燙的身軀貼上來……
甜蜜的歡愛之後,即將到來的是別離。
她依偎在他懷中,聽著他的心跳,感受他的擁抱,就像是擁有了一切。
「翎兒?我得走了。」衛肆渢輕聲喊她,她沒有回應。以為她是睡著了,便掖好被子,舉動輕盈的穿好衣裳出了門。
紫翎根本沒有睡著,只是不願意送別,怕忍不住掉眼淚,反而弄得太惆悵。她聽著他在門外交代丫鬟事情,沒多時他的腳步聲就漸漸遠了,直至聽不見。
這裡的生活與宮中基本沒有區別,總是她一個人。
實在悶了,她便找小丫鬟聊天。小丫鬟是小縣城土生土長,知道很多當地的事,見她感興趣,便滔滔不絕的講起來。她權當聽書。
這天,小丫鬟又湊到她跟前講起外面的見聞:「夫人,我早起跟著劉媽去買菜,聽說了一件大事呢!」
「什麼大事啊?」她笑著反問,知道這小丫鬟向來誇張。
「夫人知道衛錦之嗎?」小丫鬟驀地一問,她愣了,小丫鬟以為她不知道,滿眼驚訝的說:「夫人不知道嗎?他可是錦州侯府的公子,就是衛侯爺的弟弟呀!」
「他、他怎麼了?」忽然聽到衛錦之,她以為是他的病情有什麼大變化,整顆心都懸了起來。
「錦公子不是畫的一手好丹青嘛,特別是仕女圖,千金難求呢。上個月他畫了一幅《賞雪圖》,本是贈送給一位友人,哪知因這幅畫,還引發了一場人命官司呢。如今這官司還沒結呢,街頭巷尾全都談論著。我看,往後錦公子的畫兒更難得了。」
聽著小丫鬟豐富的言講,她的心落了下來,同時又驚又喜。
想不到他真的成了一位畫作大師!
「夫人,有人求見,是位姑娘,她說自己叫憐兒。」
「快請!」這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只是憐兒來了,不知衛錦之……
「夫人!」憐兒一路笑著跑進來,及至跟前跪在地上磕頭:「憐兒給夫人請安!」
「快起來。」她忙將憐兒扶起來,下意識的朝後面望了望,並沒有其他人。這一在情理之中,即便她不怕被認出來,衛錦之就不一樣了。他在玉州時間很久,正值被人關注,形象明顯。
「公子和夫人沒來,公子讓我來看看夫人。」憐兒說道。
「公子好嗎?夫人呢?」她一面問一面看憐兒,不由得讚歎:「你這個小丫頭也長大了,越來越標緻了!」
「夫人怎麼打趣我呢。」憐兒難為情的一笑,說:「公子的身體已經很有起色了,夫人把公子照顧的很好,公子的胃口已經沒以前那麼刁鑽了,只是夫人不在跟前時,公子還會想起侯夫人做的點心呢。」
「既然來了,就別急著走,我許久沒做點心了,趁著今天做一回,你帶回去給公子夫人。」未免那些丫鬟起疑,她從來不做糕點,這次憐兒來了,就讓憐兒打下手,做好後直接帶走。
聽憐兒說的那樣好,那衛錦之與謝冰雁應該真的很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