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看你這話好像張恨古的老婆丟了跟我有關係似的!」張民生知道張大民對誰都習慣自稱老子,但是面對著東大村最大的官,這小子還一點不顧忌,實在讓他有些惱火。
張大民說:「有關係沒關係不知道,反正是老古出去打工了,他的老婆就丟了,誰都沒看到怎麼走的!」說著向前逼近了一步。
張恨古急忙攔到他們兩個身前,說:「行了行了,大民兄弟你喝多了,你先回家睡會。」
張民生看到張大民居然敢跟他較勁,氣不打一處來,說:「這事我可告訴你們了,什麼時候警察抓你們來別提我呀,就當我剛才放了個屁,什麼都沒有說。」說起來氣沖沖要走。
張恨古這時候酒醒了一大半,基本聽明白是怎麼回事,急忙攔在張民生的面前,請他好好解釋一下事情的來由。
主任苦了臉說:「這事大了,誰也保不了你了。根據這些年的經驗看,肯定上面的大領導有人受了處分,丟官的少不了。可哪級的領導只處理自己人?還不是得抓得替罪羊。你想想,手心手背都是肉,誰是那個羊?當然只能是你們唄。」
張恨古一聽呆了。原來只是他一個人的事,突然變成幾個人的事,這實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如果只是他一個人,死就死了,抓就抓了,他都沒有什麼可怕的。但是現在牽涉到張大民幾個兄弟,這讓他一下子沒了主意。
送走了張民生主任,張恨古在屋子裡轉了好幾個圈,沒了計較。
「跑吧,只有這樣了。」張恨古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我帶著你們哥兒幾個闖北京,那邊還有我幾個弟兄,好歹能混碗飯吃。北京是個大地方,傣幫就算知道咱們在那他們也不敢去那裡抓人。」
張大民並不想走,他不想發財,東大村這個窮地方,也不可能出一個有錢有勢的人。
在東大村這個地方,想著發財的人很多,真正發財的根本上沒有。往上推幾十年東大村都沒有出過一個地主老財,現在除了主任家裡跑步進入小康也沒有哪家比別人家有錢,誰也看不出以後有沒有這個可能,至少目前沒有向這個方面想。
這是一個吃飽了混天黑的地方,跑出去打工的都是想錢想瞎了心的人。就像張恨古這樣,那是為了掙更多的錢給老婆治病。如果沒有什麼希望,還是坐在家裡看看電視,走到街上聊聊天,坐在酒館裡喝喝酒。這才是東大村人的正常生活,這才是他張大民喜歡的生活。
傣幫沒有什麼支柱產業,偶爾有些瞎打瞎撞的外國人來探險旅遊讓這裡的人掙些外塊,山裡打些獵物換取糧食,農村人種些穀物維持生活。與那些發達的資本主義國家相比,傣幫共和國還主要是自己自足的生活。
與很多傣幫的村鎮相比,這幾年的東大村日子是富足的。因為東大村的村民每年每人都可又拿到一千五百塊錢的補貼。這個錢的來源倒也簡單,原來東大村的山林被某一個富商全部包走,據說要搞什麼旅遊開發,而且一下子就包了一百年,然後就把山林整個都封了起來。即使是東大村的人,也別想進山半步了。如果沒有這一千多塊錢,東本村可能會有很多人想辦法捉摸賺錢的路子,可惜,知足長樂的思想,讓幾乎所有人失去了努力的方向。
過習慣了這種生活的張大民真是捨不得這富貴的生活。如果他有機會看到外面花花綠綠的世界,一定會為自己現在這個態度而傷心的。但是他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死亡正在等待著張大民。
警察就在張民生家裡喝酒,在警察的威脅下,張大民一千個不願意,一萬個不願意,還是不得不跟著張恨古溜出了東大村。
張恨古一行五人趁著夜色收拾包裹,悄悄出了東大村,爬過一道道山,越過一道道溝,準備從野人山渡河進雲南。
張民生主任再次來到張恨古家,看到張恨古家裡已經人去屋空,臉上露出了慈祥的微笑。他幾步跑回家去,抄起電話給警察署打了一個電話,於是十幾名警察坐上汽車來到邊界,早早地守在了邊境,等著張恨古他們鑽進已經張開的口袋。
聚眾鬧事,然後偷逃出國,這個罪名可真是不小!
張民生的老婆有些不安,說:「老頭子,你說你這麼做是不是有點缺德?」
張主任罵道:「放你個屁!這個世界你知道是叫德什麼叫缺德?領導要讓他們完蛋,我管得了嗎?我要是敢說個不字,我就得先玩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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