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芬芳姐妹走後的第二天,緊挨著藍雨隔壁的人家也開了間香料鋪子,名叫《紅霞坊》店面比藍雨的要大得多,東西也很齊全,開張那天還給藍雨她們送了點心。
穗兒擔心這鋪子開張會影響自家生意,藍雨安慰她,各家的東西做法不一樣,顧客群也不一樣,不一定會有影響。
開頭沒什麼,可後來鋪子裡的生意越來越好,藍雨這邊的顧客越來越少,偶爾有幾個老顧客上門,也抱怨藍雨這邊東西價格比那麼貴好多。
藍雨覺得很奇怪,其實她賣的東西都是自己加工的,材料也是自己采的,有些東西是都是很薄利的,要比她們便宜,哪裡還有什麼賺頭。
這時候老鼠精給她傳來了一個消息,隔壁鋪子的幕後主人是林家,藍雨不禁搖頭苦笑,真是沒完沒了。
接著又看到穗兒在家裡翻箱倒櫃,爬上鑽下滿頭大汗的在找什麼東西,藍雨好奇道:「穗兒,你這又是找什麼呢?」
穗兒擦了把汗道:「我在找小姐給的那本做香料的書,真奇怪,明明是放在床頭的櫃子上的上門還夾著幾頁心研製的香料方子,那書我都背熟了,有段時間沒看竟然不知跑哪裡去了。」
「既然已經背熟了,還找來做什麼,興許你不記得放哪裡了,過幾天也許就能想起來,別忙活了,店裡沒生意,我們出去喝茶聽曲去!」藍雨回來後都沒去過茶樓喝茶,不知道那拉二胡的老頭今天還在不在。
穗兒著急道:「小姐,您還不知道吧?隔壁那家鋪子賣的香料很多都跟我們一模一樣,要說小姐給的那本書上的幾種,也許流傳久了,有人知道也就罷了,可是連我前段時間剛研製的那幾種都一模一樣就太奇怪了。」
說奇怪,也不奇怪,既然那鋪子是林家開的,又開在她家隔壁,顯然是想擠垮她,那麼偷盜秘方做出一樣的東西,低價拋售也就很平常了,再聯想道芬芳姐妹的父親突然到來,藍雨就什麼都明白了。
走到葡萄架下,坐下後,藍雨淡淡道:「不用找了,要我沒猜錯,那書現在已經在隔壁鋪子裡了。」
穗兒不敢相信的道:「怎麼會?那書又不長腳,就算有賊能溜進來,也應該去翻小姐屋裡那些,怎麼會知道書在我屋裡。」
葡萄架上有幾串青葡萄垂了下了,圓嘟嘟的煞是可愛,藍雨看著葡萄道:「書是芬芳姐妹拿的,她們父親突然上門贖回女兒應該是被人收買了,指使女兒偷盜秘方,隔壁鋪子是林家開的目的是不惜血本想擊垮我們。」
芬芳姐妹是賊,穗兒還是不敢相信:「小姐對她們那麼好,她們怎麼會呢?難道開頭被賣入青樓也是假的。她們一開始就是想偷秘方麼?」
藍雨想了一下:「開始是真的,應該是這段時間才有人找上她們父親,慫恿她們偷秘方的,我對她們有什麼好的,不過是施捨了幾兩銀子,給了她們幸福的希望,卻又打破了,她們應該是怨恨我的。」
「要沒有小姐,她們早被賣到青樓了,還談什麼幸福不幸福,小姐雖不肯留下她們,卻也盡力為她們打算了,她們怎麼能這樣。」穗兒憤憤不平,恨不得立即揪出芬芳姐妹兩,罵個痛快。
藍雨淡然一笑:「別激動,看你滿頭是汗,一身灰塵的,快去收拾,收拾喝茶去,晚了可佔不到好座兒了。」
穗兒在藍雨的催促下,趕緊梳洗換衣去了。
坐在茶樓的老位置上,悠悠喝著茶,穗兒想起上一次喝茶就是救芬芳姐妹的時候,想不到小姐一時好心,卻引了個內賊進門,看著藍雨平靜的臉色,穗兒不由得問道:「小姐,你好像一點都不生氣?」
藍雨喝了一口茶:「本來我還在煩惱怎麼安置她們姐妹,還得豁出臉去求白夫人幫忙,現在不用麻煩了,高興還來不及,為什麼要生氣?」
「可是芬芳姐妹恩將仇報,偷秘方,等於害了小姐」穗兒不明白小姐的脾氣什麼時候那麼好了又問道:「小姐真的不擔心以後生意受影響?」
藍雨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群道:「她們小小年紀就被賣了,我買下她們,卻不肯留下她們,而是要把她們送到陌生的地方接受未知的命運,對她們來說其實很殘酷,現在有機會回到親生父親身邊,過豐衣足食的生活,條件只是要她們偷偷拿本書,她們也未必能料到這書對我們有什麼影響,換做是我,也許我也會那麼做的。」
是的,如果是她,有機會回到現代,再見親生父母一面,她也願意做任何違背良心的事情,可惜她是沒這個機會了,所以她不怪芬芳姐妹,要一個十三歲的孩子明辨是非,簡直不太可能,而且她不認為有那樣一個後娘在,芬芳姐妹以後能有好日子過。
至於生意,就更不用想,本來就是打發時間用的,現在有老鼠精在,她還用得著為銀子發愁麼,順其自然好了。
看穗兒著急的樣子,藍雨笑這安慰她:「以前我說沒錢,只是嚇唬你的,你家小姐我現在不缺銀子,這鋪子開不開都一樣,圖個消遣而已,咱們以後主要做些高檔的香包,香料,便宜的就不做了,用我找來的珍惜花草做,價錢定得高些,就算他們知道秘方,未必能找到那麼多跟我們一樣的花草。」
既然小姐都不在意了,穗兒也就不多說什麼了,心裡卻有了些了悟,救了人,明明是大恩,就因為小姐沒有如願留她們在身邊,芬芳姐妹居就心懷怨恨,恩將仇報,對了,好像林家少爺也是一樣的,雖然小姐沒有提過詳細情形,但是根據幾次林少爺和林夫人的上面的情形,再根據隻言片語推斷,小姐對林少爺那也是有救命之恩的,如今林家卻步步緊逼,難怪小姐待人冷漠,是寒了心吧。
在聯想到自己當初毅然離開白三娘的情形,穗兒不禁想,小姐其實也看不起她的,因為她不是個忠僕,利益當前就會不顧舊情,不念往日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