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以後,藍雨盡量挑喜歡的事做,高興的時候逛逛街,想吃什麼就讓穗兒去做,或是買,她覺得自己真的越來越像剝削階級的人了,使喚得穗兒團團轉。這丫頭也奇怪,越使喚越高興。
至於林家那邊,藍雨選擇了做鴕鳥,給老鼠精傳了消息,留意林家的動向,但除非是危害到她的安全,否則不用告訴她。
林府那邊卻火藥味十足,話說林老爺知道林夫人新開了一家香料鋪,開始也在意,以為夫人不過是閒著無聊,鬧著玩的,一家香料鋪子就算不賺錢,也虧不到那裡去,誰料到,今日一看,那鋪子不光沒賺錢,還每天虧損百兩紋銀。
看了賬目林老爺不由的心頭火氣,他最賺錢的鋪子,每天的盈利也不到百兩,這個鋪子卻如此虧錢,還開來做什麼麼?關了就等於淨賺百兩了,問了管家到底怎麼回事,管家支支唔唔的,只說是夫人的意思。
林老爺怒氣沖沖的到後宅找林夫人,林夫人正聽瑞心說,藍雨的鋪子最近都沒什麼生意,現在每天就開張那麼一會,連走錯的都沒有,心裡正舒坦著,暗想那小丫頭很快就得屈服了。
看見丈夫滿臉怒容的進來,林夫人趕忙迎上前,又命奴婢上茶,林老爺和林夫人是利益結合,林老爺成親以後一門心思都撲在生意上,算不上有多恩愛,相敬如賓總是有的,見夫人殷切的模樣,心裡的火氣暫時壓了下了。
林老爺坐下後,臉色一直都是陰沉的,林夫人不禁關切的問道:「老爺,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
林夫人不問還好,一問就挑起林老爺的怒火:「還不是你做的好事。」
林夫人在一堆下人面前被老爺那樣呵斥,失了面子,心裡委屈極了:「不知妾身做了什麼,讓老爺如此惱怒?」
林老爺掏出賬本,甩在桌子上:「你自己看看吧。」
林夫人拿起賬本一看,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小小香料鋪子,虧損為何如此之大,老爺向來勤儉持家,難怪他如此惱怒。
林老爺見夫人如此驚愕的樣子,還以為她是被下人蒙蔽,稍微緩和了一下語氣:「做生意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我看夫人你定時被刁奴欺瞞,這鋪子虧損巨大,我已經命人把掌櫃的抓來問了,以免他捐款攜逃。
林夫人出身書香門第,對生意上的事情是一竅不通,看了賬目也覺得奇怪,又想到那掌櫃的是江媽的男人會不會對江媽的事懷恨在心。
掌櫃的被提來以後,跪在大廳,看著端做在上首的老爺夫人,戰戰兢兢磕了三個響頭:「小的拜見老爺夫人。」
林老爺陰沉著臉,呵斥道:「狗奴才,你好大的膽子,欺夫人不懂做生意是麼?竟然敢貪污掉店舖的銀子,要知道你們全家都是簽了死契的奴才,死活都是主子的一句話。」
那掌櫃雙手緊貼地面,頭也不敢抬的回道:「若老爺問的是香料店的事,小的斗膽喊一聲冤枉,小的絕對不敢貪店裡的半文錢,一切銀錢往來都有細賬,老爺一查便知。」
林老爺怒極反笑:「好啊,徐豐你也是府裡的老人了,我就給你個機會,你就把賬本呈上來,再詳細說明一下,若不是有人貪了銀子,一個小小的香料鋪子能虧損成這樣,倒是你的本事了。」
徐豐這段時間見店舖虧損的厲害,心裡一直在打鼓,無奈這是夫人的交代,可虧損的數目太過驚人,他一直害怕事後老爺追究,打理別的鋪子他還敢做點手腳,貪個一星半點,這個鋪子的他可是半文錢都不敢多拿,所有的賬目做得一清二楚,一目瞭然,賬本都貼身帶著。
徐豐顫抖著手,將兩本小冊子掏了出來,跪行幾步,雙手呈給老爺。
林老爺接過,細細翻看起來,第一本是記著店舖的裝修,以及做香料的花草,和給工人的費用,算是成本費,後邊還記著一批花草能做多少香料,多少香包,記得很詳細,看來這徐豐是個有心人。
第二本就簡單了點,賣出貨物的品種,數目,價錢。兩下一對照,林老爺就看出了毛病,厲聲喝道:「你還有臉喊冤,夫人這開的是香料店,要賺錢,不是濟善堂,新鋪子開張若是沒賺頭也就算了,可這些花花草草都那麼貴,有的一枝要四,五兩銀子,才做得了那麼四五個香包,這四五個香包,只能賣二,三兩銀子,本錢都收不回來,你這根本就是白送,不虧錢才怪了。」
徐豐跪著地上,抬頭偷偷看了夫人一眼,夫人一直低頭不語,想到老爺對下人的嚴厲,徐豐打了個寒戰,吞吞吐吐的道:「小的也不想這樣的,這是因為……」
話說一半,徐豐又抬頭看了夫人一眼,夫人還是沒有替他說話的意思,忙哀求到:「夫人,小的可是一直按著你說的意思辦,您好歹替小的說句話呀!」
林夫人眼見丈夫面色不善的盯著自己,忙撇清道:「狗奴才,我什麼時候讓你賠那麼多錢了。」
徐豐絕望了,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索性全說出來,也許還有一條生路,便道:「老爺明察,是夫人身邊的瑞心,一直逼著小的,無論如何要在最短時間內擠跨隔壁的香料鋪,還給了小的一本香料秘方,讓小的找人按秘方做香料,低價拋售,務必要讓對方一個客人都沒有。
小的一向聽主子的命令行事,哪敢問原因,既然夫人的目的是要擠垮隔壁的鋪子,咱就只能照辦,,瑞心給的那本秘方,做出來東西是好,無奈材料太貴,有的花草甚至有錢也賣不到,小的絞盡腦汁,腿都跑斷了四處托人,也只能勉強湊齊七,八成,還要找人加工,臨時找的師傅不熟練,同種材料做出來的東西沒人家的精細,瑞心又三天兩頭來追問結果,咱就只能降低價格,說實話,就算按對方的價格,這東西也賺不了什麼錢,再一降價能不虧麼?」
林老爺把目光移向夫人,見夫人一直低頭不說話,料道徐豐說得看來是實話了,無力的揮了揮手:「這事我會查清楚的,徐豐你先退下,其他人也一起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