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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 所謂因禍得福 文 / 徐如笙

    阮靈珠的親事還是定了,謝氏對阮向賢提起這件事時只是輕描淡寫了那位公子的放蕩,著重說了這門親事的好處,阮向賢覺得可行,也就答應了。

    容氏想念女兒,恰巧阮飛瓊隨著夫君進京述職,如今經過打點,楚家一家都留在了京城,阮飛瓊便能經常回娘家,只是這兩日軟飛瓊,沒空,便教容氏接了楚秋蓉楚秋明來家裡小住。

    兄妹二人跟著容氏一起住,後來阮卓穎拉了楚秋明去,二人一起讀書,倒也自在。阮靈珠已經認命,謝氏將她放了出來,她只是呆在房間裡面不出門,阮靈鳶怕她悶著,便強拉著她去花園逛逛,正巧阮卓穎和阮垂景楚秋明一起在園子裡畫畫。

    阮卓穎見了她們倆道:「你們快過來,我給你們作畫如何,這芍葯花開得正好。」

    阮靈鳶想哄阮靈珠開心,便應了,二人坐在花叢裡聊天,阮垂景只有十三歲,跟著跑前跑後的,阮靈珠坐在花叢裡,神色淡然,眉目間帶著點淡淡的哀傷,與芍葯花映在一起竟出奇的好看。

    阮卓穎不擱筆,一氣兒畫了出來,楚秋明看了連連讚歎:「表哥這畫畫的好極了,靈珠表妹本來就美,這畫裡和芍葯花相映成輝,更顯姿色。」

    阮卓穎也很滿意,說是得意之作,阮卓穎朝阮靈珠道:「二妹妹,你若是答應了,我就送給未來的妹夫做見面禮如何?」阮垂景拍手道:「極好的極好地,就這辦好了。」

    阮靈珠淡淡道:「既然二哥說好就好了。」

    阮卓穎看她神色漠然,知她是因為親事的原因,心下暗歎,但也無法。楚秋明微微一笑:「靈珠表妹,我看表妹神色有些蒼白,妹妹在家總愛搗鼓些胭脂水粉,不如妹妹摘些芍葯花瓣去制胭脂,也好打發打發時間。」

    阮靈鳶高興道:「說的也是,姐姐,咱們去找蓉表妹吧。」阮靈珠自然是可有可無的。

    楚秋蓉也聽了母親的話,想多多勸勸靈珠表姐,三人一起玩的倒也開心。晚上阮靈鳶和阮靈珠回住的地方去,阮靈鳶拿著剛剛制好的胭脂,道:「蓉表妹的手也巧,你看這胭脂,可比外頭買的好多了。」

    阮靈珠雖然沒有心情玩笑,但看到大家都小心翼翼的看著她,說好話陪著她,她心內也有些窩心,尤其是阮靈鳶,兩個人不同母,但阮靈鳶依舊對她很好,一直陪著她,她心內一暖,拉著阮靈鳶的手道:「那以後咱們都自己做好了,反正表妹都教給我們了,咱們以後還可以用蘭花梅花什麼的做胭脂。」

    阮靈鳶喜道:「說的正是。」二人正聊著,只聽見前面有些動靜,二人走過去一看,竟是楚秋明,渾身酒氣的躺在草叢裡,一個丫鬟趴在他身邊鬼鬼祟祟的,阮靈鳶喝道:「是誰在哪裡?」

    那丫鬟一驚,跳起來跑了,阮靈珠阮靈鳶兩個人走過去一看,楚秋明衣衫不整,看來剛才那個丫鬟是想行苟且之事,姐妹二人都很尷尬,阮靈珠咳了一聲,道:「三妹,你去叫人吧,我在這看著表哥。」阮靈鳶慌慌忙忙的應了,跑了去。

    阮靈珠覺得楚秋明一直衣衫不整的也不是個事,就上前想幫他把衣服拉好,剛蹲在那裡,就聽見一聲大喝:「你在做什麼?」

    阮靈珠回頭一看,竟是神情怒不可遏的阮飛瓊,後面跟著臉色鐵青的謝氏。

    阮靈珠站起來只覺得就想解釋,誰知謝氏上前一個巴掌甩過來,罵道:「不知羞恥的賤丫頭,咱們阮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阮靈珠爭辯道:「我不是,我只是看見楚表哥躺在這……」阮飛瓊神色大怒,也不去問阮靈珠,只冷笑著看向謝氏:「今天我算是見識到了,大嫂,這就是我那就要出嫁的二侄女,大嫂好家教啊。」

    謝氏又羞又急,回頭又想打,阮靈珠卻一聲大喝:「住手,你有什麼資格打我?」謝氏被這一聲喊蒙了,愣在那裡,阮靈珠捂著臉冷冷道:「你想打我也要看看你配不配,我沒有做那些苟且之事,信不信由你,你願意把我嫁給一個不成器的紈褲子弟,出賣自家女兒的終生幸福,我可不會像你那麼不知廉恥,去勾引自家表哥。」

    謝氏氣的手發抖,又一個巴掌打過去,這次被攔住了,謝氏一看,自家公公青著臉站在一旁,後面站著惴惴不安的阮靈鳶。

    「這是怎麼了?教導孩子也不用在外面,惹人笑話。」阮向賢眼色一轉,瞪向周圍的人。

    祈然堂,阮向賢坐在上座,阮靈珠阮靈鳶跪在下面:「事情就是這樣,我去叫人,姐姐在一旁看著表哥,不是母親看到的那樣……」

    阮飛瓊神色鬆了下來,謝氏也頗為尷尬,阮向賢哼了一聲:「你們一個個的,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打人,是為人長輩的樣子嗎?」謝氏囁嚅著:「兒媳被氣昏了頭……」阮向賢道:「那就不能問清楚嗎?」

    「祖父,請聽靈珠說一句話。」阮靈珠全然沒有了剛才的憤慨,神色平靜的跪在地上:「祖父,母親從來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裡過,我們是比不過大哥大姐的,如今叫我嫁給一個禽獸一樣的人,我也認了,轉過頭來卻又誣陷我勾引自己的表哥,毀我的清譽,我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不如去死,來證明我的清白。」

    說著她猛然起身朝牆上撞去,阮靈鳶眼疾手快,抱住了她,被帶的倒在地上,所幸沒撞出血來,只是磕青了頭。

    阮靈鳶抱著阮靈珠大哭起來:「姐姐,咱們的命怎麼這麼苦。」阮向賢大怒:「給我說清楚,那個尚書的三少爺究竟是個什麼人品,不是說只是有些自許風流,文人酸氣嗎?什麼叫禽獸不如?謝氏你給我說清楚。」

    謝氏戰戰兢兢地,硬著頭皮道:「那孩子確實不錯,她小孩子家家的不知道輕重亂說。」阮向賢哼了一聲,吩咐人請大夫,轉身就走。

    阮靈珠悠悠醒來時,阮飛瓊坐在她的床頭,看見她醒了,道:「你可算是醒了,以後可不能做這樣的傻事。」阮靈珠低低叫了聲姑姑,阮飛瓊歎道:「靈珠啊,這次是姑姑的不對,不分青紅皂白就冤枉了你,你放心,姑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你救了你表哥一命,我應該謝你才對,是姑姑的錯。」

    阮靈珠只是發證:「還不如死了乾淨。」阮飛瓊連忙道:「傻孩子。你祖父已經著人去打聽了,那三公子確實不是個東西,已經叫你母親去退親了,你放心,你不用嫁給這樣的人了。」

    阮靈珠回過神來:「真的嗎?姑姑?」她緊緊拉住阮飛瓊的手,阮飛瓊拍拍她的手道:「可不是,姑姑一定給你找一個如意郎君,你別擔心了啊。」

    阮靈珠似乎還沒回過神來,只是愣愣的,阮飛瓊看她呆滯的樣子,歎了口氣,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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