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再說那菊花自那日從蘆花濱回來一個多月了,還沒有上過阿根家的門,因為她覺得無法向阿根夫婦交代(前世緣今生定第二十三章約會小兒塚內容)。如果實說,那阿根這個一根筋的萬一也使起橫來,這件事肯定要黃;如果不說,一直悶著也不是個事,在她的潛意識裡是想幫著阿根家拿到這個數的,她也知道阿根家裡的窘況,有了錢,也許這困窘可以得到改變。
但是事實上這個數真的是高了點,那柳衣衣不肯鬆口也情有可原。左思右想想不出一個辦法來,就只好一天天拖著,不敢上阿根家去。
這一天,她突然聽到阿大要出門做上門女婿了,心下不由吃了一驚,不知道阿根夫妻倒底打的是什麼主意,怎麼竟就把個大兒子放走了?有心想去看看,但又怕阿根夫婦問起那事,一時間心如油煎團團亂轉之時,忽聽得外面有人叫繼娘。回頭一看,站在門口的不是何三官還會是誰?
「哦,是三官啊?快坐吧。」菊花不冷不熱地回了一聲。她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裡面,就有這何三官一個。
「對了,你最近去了哪裡?怎麼好久都沒看到你了?」何三官被阿大踢傷的事菊花是知道的,但她卻佯作不知,一是給繼兒子一個面子,二是純粹沒話找話(前世緣今生定23章節)。
「呃,那個……嗯,最近張財主家裡有點忙,所以好久不到繼娘這裡來了。」何三官也不想將自己的糗事說出來,就含糊地一句帶過。邊說邊在飯桌邊坐下,那盒糕點順手就放在了桌上。
「哦?這樣啊……嗨,你來就來吧,還要帶什麼東西啊?你這是和繼娘見外了是不是?」這菊花實在是希望何三官快點走,但又不能直說,所以只好又找了個話題。
「繼娘說哪裡話來?兒子孝敬繼娘是應該的嘛。」何三官趕緊慇勤地欠了下屁股。
「呃,這個……是三官太客氣了呢,呵呵~」菊花一時不知接什麼話,只得乾笑兩聲。
「喔,對了繼娘,阿根家的那個小姑娘……最近還好吧?」何三官想來想去,這件事總是要說的,遲說不如早說,所以就乾乾脆脆地問了。
「這殺坯竟然還記掛著青柳,真是太奇怪了。」菊花一聽,心裡越加生疑,她很想揪住繼兒子把心裡所有的疑問全都弄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想起阿根夫妻的關照,又把到了喉嚨頭的話強吞了回去。
「這個,我最近也不太出門,不是很清楚的。」菊花這話倒是大實話。
「阿根夫妻兩個還是不肯讓小姑娘去王家做童養媳嗎?」何三官橫是橫了,索性全都講出來算數。
「呃,這個麼……」這一下,菊花真的有些為難了,如果她不照實說,以後那柳衣衣告訴他事實真相的話,這殺坯肯定要生她的氣,這事本來是他先提起來的,但最後卻把他撇到了一邊,好像是她這繼娘想獨佔那份媒人鈿似地,怎麼說都佔不了一個理。要是照實說,又實在對不起阿根夫妻,有點把他們賣了的感覺。
「繼娘,你再去和阿根家說一下,如果他們肯的話錢上面好商量的(前世緣今生定23章節)。」何三官看繼娘沉吟良久沒有說話,以為是繼娘上次遭拒,不願再上門重提此事了,於是就拋出了一個重重的利誘。他知道張阿根家很窮,窮到兒子都要嫁給人家做上門女婿,這樣的人家會不喜歡錢嗎?
那菊花正在左右為難不知如何開口之際,忽聽得何三官的這句話,心裡不由暗暗吃了一驚:難道這何三官竟能做得了那個柳衣衣的主?
心馳電閃間,她立刻就有了主意。
「哦,這個倒是好主意。只是不知道那王家是不是也是這樣想的呢?」菊花先是裝作驚喜,然後又作憂慮狀。
「放心好了繼娘,王家的事我能作得了一半的主……」說到這裡連他自己也覺得過份了,不由尷尬地乾咳一聲,「咳,那個……嗯,我是說,在這件事上,王家也許能聽我的。」
菊花一聽,眼珠轉了幾轉,決定說出一部份實情:「唉,三官啊,繼娘和你說實話吧,其實阿根夫妻已經願意讓青柳去王家做養媳婦了,但要王家出五塊銀洋鈿作為聘禮,沒想到王家娘子嫌貴,死活不肯。嗨,看起來,這事成不了呢……」
「這個該死的笨女人!」何三官一聽,心裡的火一下就竄了上來,不假思索地就罵了一句,蹭地站起來說:「繼娘別急,我去找她。這事包在我身上了。」說完不等菊花回答就急急出了門。
菊花看著何三官急匆匆的背影,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聽到久不露面的何三官找她,正在茶館裡和幾個外村的年輕人**的柳衣衣不禁喜笑顏開,她趕緊跟著那個報信人下了茶館,在門口,她站了下來,對著門上的一塊玻璃整了整髮髻和鬢旁的玉釵,又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心中暗喜:這棺材坯子,終究還是把我記起來了……嗯,有多久沒來找我了?好像快兩個月了吧?這棺材竟然能忍得住?還是他另外有了新歡?一想到何三官可能另找新歡,柳衣衣的心裡如同被螞蟻噬咬一般難受,恨恨地想:等會一定要問個清楚,如果他不說清楚的話,老娘就不讓他上身,讓他憋死算了(前世緣今生定23章節)!
這次的約會地點是在楊柳湖的西岸,一個滿是墳丘的地方,就是春天裡青柳曾無意中闖入過的那個小兒塚。
初冬的小兒塚顯得更加淒涼荒蕪,墳丘上的草都已枯敗倒伏,厚厚的枯草深沒膝蓋,踩上去軟綿綿的,看不清下面有什麼,這讓柳衣衣每踏一步都心驚肉跳的,怕一腳踩下去,會驚起什麼物事。
這棺材坯怎麼找這麼一個地方?讓人慌兮兮的。
按耐住心頭漸漸滋生起來的害怕和好奇,柳衣衣撩起裙子,一邊慢慢往裡走,一邊在心裡罵何三官。此時往墳丘裡邊走的只有她一個人,那個報信的人把她帶到這裡後只給她指點了一下方向,就突然消失了。
邁過一片凌亂的小小墳包和一片雜亂的灌木叢後,眼前赫然出現了一個稍稍高出地面的枯草叢,草叢中朝她這個方向端坐著的一個人,柳衣衣細細一看,正是何三官那廝。
柳衣衣一見何三官,心裡久抑的**就湧了起來,忍不住急走幾步,差點被地上的草籐絆倒,剛才發的狠誓瞬間就被她拋到了腦後。
「冤家,怎麼到現在才想起我來?」柳衣衣飛身撲入何三官懷裡,嬌滴滴地埋怨著,那話裡有種酸溜溜的味道。
「嘿嘿,我也很想你啊,是張家的事情太多,實在抽不出身子來嘛。」何三官一邊找詞搪塞著,一邊對懷中早已軟成一灘水的女人上下其手,像只餓急了的猴子咋摘到了個桃子一樣連啃帶咬。兩個多月沒碰過女人,也實在讓他憋得慌。再者說,他也得試試那話兒的功能是不是真的恢復了。
兩人忘情地在枯草叢裡顛鸞倒鳳,把周圍壓出了一個大草坑,一點也沒顧忌到會驚動周圍眾多的小小亡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