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初冬的天氣並不太寒冷,加上還有高照的日頭,竟照得小兒塚裡的這個枯草叢暖洋洋的(前世緣今生定第二十四章給他!內容)。完事後,柳衣衣坐起身子,看了一眼四周,才發現這何三官真是挑了個好地方,他們呆的地方正好居於小兒塚的中心,略高於其它墳丘,但因為周圍有灌木叢的掩映,外面根本看不清裡面的情況,但是一旦有人進入,伏在這草丘上的人立刻就可以發現。
柳衣衣草草套上袍子,青天白日的赤身露體,讓她心裡多少有些不安,何況又是在這墳丘裡。
「冤家,這麼久不見,有沒有想起我啊?」柳衣衣偎依在何三官懷裡,一根細白的手指在何三官胸脯上畫著圓圈,一邊問著這種白癡般的問題。
「當然想啦!」何三官不假思索衝口而出,他知道這女人就喜歡聽這句話,簡直是百聽不厭。
「那怎麼不來找我?讓奴家想你想得好辛苦(前世緣今生定24章節)。」柳衣衣象小姑娘般發起了嗲,嘟著嘴,一隻粉拳輕輕擂著男人的胸膛。
「嘿嘿,剛才不是和你說過了,抽不出身來嘛,今天一有空,不就跑來找你了?」
何三官側著身子,一隻手墊在女人的頸下,另一隻手在柳衣衣細嫩的身子上不斷揉捏著,享受著女人的豐盈柔軟和細膩,一邊在則在心裡想著什麼時候開口說那件事才是最佳時機。
他知道柳衣衣這人喜好享樂,和他至所以交往了兩三年仍然沒有斷掉,他的強勢是原因之一,但重要的是這女人非常貪圖他的床上功夫,她的索求有時連他都暗叫吃不消。
正因為在這方面對他有了依賴,所以對他提出來的要求她一般都會應承,不會追究。但是他並不想把這事的原委和盤托出,就連他的過往歷史也沒和她細說過。他知道他的事,知道的人越少對他來說就越安全。
當然,他背上的的疤痕女人是知道的,但他和她說是小時候被他暴躁的父親用刀砍的。不管她信不信,反正以後她沒再問過,再說了,兩人幹好事時都是正面相對,那背上的疤也礙不了什麼事不是?
日頭偏西時,在柳衣衣的挑逗下,兩人又一次扭在了一起,小兒塚裡再度響起令人臉紅心跳的霏靡之聲。
「楊柳村張阿根家的小姑娘到你家做養媳婦的事,我繼娘和你說過嗎?」穿衣服時,何三官突然想起似的提起來。
「嗯,說過了。可張家的要價也太高了,竟然要五塊洋鈿,這也太離譜了吧,五塊銀元誒,那張家以為是五個銅板嗎……」柳衣衣邊扣衣扣邊說,還不屑地撇了撇嘴。
「給他!」何三官仍然背著身子在穿衣服,沒有轉過身子來,但那兩個字卻說得不容置疑。
「什麼?給他?給什麼?」柳衣衣忽然被打斷,一時之間回不過神來,停住手怔怔地問,以為剛才聽錯了(前世緣今生定第二十四章給他!內容)。
「我說給他五塊銀元。」何三官扣上袍子的最後一個鈕扣,轉過身子,盯著女人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但那眼裡卻深不見底一絲笑意也沒有。
「為什麼?那可是五塊大洋誒!再添上兩塊,都能買進一畝上好的水田了,這可不是個小數目啊,那小丫頭就這麼值錢嗎?」柳衣衣也一瞬不瞬地盯著何三官問,似是想看清藏在那彌深邃裡的東西。
她搞不懂這男人這麼熱心地讓她買張家的這個養媳婦倒底是為了什麼?
「我再說一遍,給他五塊銀元。因為……我欠他家的情。」何三官重複了一次,後面那一句他純粹是現編的,除此之外,似乎沒有更好的理由來解釋讓她這樣做的理由了。
「哦?是真的嗎?」柳衣衣又追問了一句,見男人微微點頭,也就不作聲了。既然男人說了原委,她儘管不太相信,但還是接受了。可是畢竟是五塊銀元啊,想起來都覺得肉痛
何三官回來後讓繼娘再次出面去蘆花濱找柳衣衣,這次一切都出乎意料地順利。
那柳衣衣再無二話,很爽氣地拿出了五塊銀元,交與了菊花。
經過菊花幾個來回的奔波商量,兩家很快商定了青柳去王家的日期:臘月二十二。
這日子,正好是阿大——不,現在叫小毛了——出嫁做上門女婿的一個月零十天。
出嫁到沈家木橋的小毛知道妹子要去蘆花濱王家做童養媳後,特地和新娘子沈小咪一起回了趟娘家,他挑了兩隻籮筐,為妹子帶來了一塊烤花包頭巾(當地風俗,女人外出幹活時包在頭上的布巾,用以遮蔽風雨和陽光。)和一雙黑布圓口單鞋和一雙白色家織襪,這是青柳的新嫂嫂特地為小姑妹做的。另外還給父母兄弟送來了年貨:一塊豬肉、一隻醃製的鵝和一條鹹魚,以及一袋約重三十斤的晚稻米(前世緣今生定第二十四章給他!內容)。阿根夫妻看到兒子媳婦送來了這麼多東西,知道沈家的家境比他家好多了,而兒子在沈家的地位似乎也不像別的上門女婿那般低下,再看小夫妻二人恩恩愛愛的樣子,甚覺欣慰,原先心裡的那個疙瘩總算放下了,因此就開開心心地用兒子媳婦拿來的東西燒了一桌菜,一家子熱熱鬧鬧地提前過了年。
臘月二十二上午,菊花一早就吃過了早飯,把自己打扮得利利落落清清爽爽,鬢邊還插了一朵紅臘梅,一步三搖地到了阿根家。
阿柳媽早就把女兒裝扮好了,只見她穿著一件半新的藍底小白花棉袍,這是她姆媽化了好幾天時間將她自己的棉袍改小而成的;腳上是一雙蔟新的青布棉鞋;額前劉海齊眉,一頭綿軟的烏髮在腦後編成一根細細的辮子,辮根上和辮梢上都紮著紅頭繩,鬢旁,還插了一朵粉色的小絹花。這小絹花還是她姆媽做新娘時戴過的,二十年來一直珍藏在房中的大木箱底下,竟然沒有一絲褪色,仍然粉艷照人。
青柳今天的打扮完全是一個小新娘的樣子。
看到菊花進門,姆媽趕緊從房裡拿出一個小布包來塞進女兒懷裡,包裡是青柳的幾件日常換洗衣服以及小毛夫妻送的鞋襪。
「阿大娘,這個就不用拿了吧?到了王家什麼都有,還怕會缺了青柳穿的?」菊花對帶小包有異議。
「不,還是帶上吧。我們家的雖然窮,但從來沒有虧待了女兒,衣服雖然破舊,但也是來自娘家人的一種掛念,阿柳萬一在婆家想家了,就可拿出舊衣服來看看姆媽為她縫製的針線,也算是一種念想吧。」
聽阿柳媽這麼一說,菊花就不再作聲。
該說的該關照的話,阿柳媽昨天晚上都事無鉅細地一一和女兒說過了,但今天,她牽著女兒的手又重新一樣樣關照了一遍又一遍,到了場院裡,她終於忍不住蹲下身抱著女兒哭了起來,久久不願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