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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子,澤子。我大聲地呼喊著他的名字。我在夢中夢見他離開了我。他對我說,他只是一個虛幻。現實生活中沒有他的存在。他告訴我,我只是做了一個夢。他只是存活在我的夢裡。我不相信。我說他騙我。他只是笑了。可是身影卻真的在倒退。
澤子你要去哪裡?我伸手去抓他。
他卻笑了。笑容變得邪魅。我只是你一個邪惡的夢。我不可能留在你的身邊。你注定是這個世界沒人要的一個棄嬰。夏小維,不要再掙扎了。再掙扎,你也逃脫不了宿命。哈哈哈。哈哈哈。他帶著狂笑越退越遠。
不,澤子,你回來,你回來。你不會丟下我。不會丟下我的。
不要再欺騙自己了。你把你所有的可憐都告訴我,就是想讓我可憐你。給你你所需要的那一份憐愛?你錯了。你永遠也逃脫不了你的宿命。這個世界,沒有人愛你,沒有人疼你。你有的,就是無限的痛苦和孤獨。你不必再掙扎。掙扎只會讓你更加的痛苦。孤獨也不會減少。不要再掙扎了。不要再欺騙自己了。你是沒有辦法和命運抗爭的。你只有選擇屈服,發自靈魂的屈服。
不,澤子,你不要走,不要走,回來。我朝他消失地方向奔去。像站在絕境處的一個乞求獲得生命的人。絕望。
澤子,澤子。我從不停地呼喚中突然驚醒過來。我的臉上皮膚上每一寸肌膚都在滴汗水。原來是一個夢。我卻感覺到如此虛脫。
我用手不停地擦汗。我側過頭去看澤子。澤子卻真的不見了。
我從地板上爬起來到客廳去尋找他。也沒有見到他人。我把每一扇門都有打開,也沒有看見他的影子。
我打開門向樓下跑去。我站在小區門口望向最遠方。茫茫的一片,沒有半個人影。這個巷子顯得是如此狹長寂落!
我的心瞬間就墜下去了。像一個鐵球重重地墜在地上還有回音。
澤子就這樣離開了。他像一陣風悄悄地來,又悄悄地離去。他沒有留下半句言語。整個事情,都很虛幻。像是做了一場夢。
在小區門口站了很久,我一直看著前方。「前方」,一個讓人迷失的方向。一個沒有安全感的方向。我知道我又一次犯了一個錯。我不應該對這個世界抱有幻想。幻想帶來的是無盡的失望。失望與絕望,絕望與幻想,它們之間究竟有著怎樣一番聯繫呢?我再一次告誡自己,夏小維,你只是一個棄嬰。你只是一個孤兒。你只是這個世界的的一個單個體。你為什麼要抱有希望?你為什麼要抱有幻想?為什麼要相信他人?為什麼不接受命運?你掙扎什麼?你抗拒什麼?
澤子真的走了。他的走,讓我再度看到了絕望。看到了自己。認清了事實。走進自己的房間,地板上還留有昨夜的餘溫。無論怎麼樣,我還是應該感謝他的。他,讓我有過那種感覺。
同時我也恨他。恨澤子。恨他的無情。真的恨。
無法釋懷的我,還是哭了。站在陽台上的我,沒有掩飾住自己的情感。眼淚有股抵不住的力量衝破我的眼球。在這個冰冷的季節裡,我還是沒有抵擋住它的冰冷。心,有種掉了拾不回的感覺。
我病了。澤子走後,我生了一場大病。
我打電話給余明。我找不到其它的人可以照顧我。我只有打給他。
余明把我送往醫院的時候,我已經燒到39.5c。我對周圍的一切都失去了知覺。頭熱熱的,暈暈的。好像自己就要死了。腦子裡一直出現一些奇怪的東西。一些似有似無的東西。當我看見它的時候很清晰。當我走近它的時候很模糊。腦子裡一直循環著這樣的場景。在模糊的場景中,渾身無助。我像是一個人站在懸崖邊,看不到出口。額頭止不住地流汗。
在悶悶慌慌中,我還是醒了。醒來的時候,我的雙手緊緊的抓住被子。全身都是濕濕的。身上的衣服濕得都可以拎出水來。汗水打濕了被褥。以及我的手心裡,捏的全是一把汗。
我側過頭看向周圍。四周都是白色的。我知道我躺在醫院裡。回過頭,我看到了余明。他正俯下頭看著我。
你終於醒了。余明對我說。他的眼睛裡帶著微微地疼惜。
我只是淡淡地微笑。謝謝你余明。
你怎麼突然就生病了?而且發高燒發得這麼厲害?
沒有。生病就生病了唄。哪有什麼原因?我也不知道。
你們家的「保姆」呢?我怎麼沒有看見她?
被我趕走了。我討厭她們。
余明歎了一口氣。他撫摸了我的額頭,說道,你什麼都不會做,還把保姆趕走了,那你怎麼生活的呢?
我沒有再說話。我不想討論這些問題。無聊透頂而且又沒有任何意義。
這場病徹底改變了我的想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