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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時候,我趁余明回學校考試之時,逃出了醫院。
我沒有回家。我不想回去。那裡裝著的,是屬於我一個人的寂寞。沒有溫馨。沒有關愛。除了醜陋,骯髒,什麼都沒有。
我從衣袋裡把夏美艷給的那張金卡摸出來,遠遠地給扔了。我噓了一口氣。感覺整個身子舒暢了許多。我終於把夏美艷的那張卡給扔了。這是不是就說明我以後不會再靠著她吃飯了呢?現在想起來,我寧願我是一個孤兒。在孤兒院長大。
我知道我的思想在徹底變異。抑或可以說是極端。我想我的神志還是很清醒。我是一個不重要的孩子。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拋棄我。一個不起眼的孩子也有自己的尊嚴。你可以不愛我。不要我。拋棄我。那我也可以選擇不要你們。我可以選擇自己,一個人。
那麼現在,我的神志很清醒。我要做我想做的事。我要擺脫夏美艷。擺脫那套房子。
我不知道我在反抗什麼?還是只是一個人耍耍脾氣?
不管是出於什麼,我想那個孤獨的地方,我不會再回去。
我去了酒吧。我喜歡去酒吧。我喜歡它的熱鬧。喜歡酒吧的震耳欲聾。喜歡裡面的男男女女。喜歡看他們打情罵俏。裡面的氣氛讓我感覺很好。我可以暫時的忘掉許多的東西。
「小姐要什麼?」吧檯小姐走過來問我。
「一杯雪碧吧。」我靠在吧檯上說。
「好的。」
吧檯小姐給我端過來一杯雪碧。
「謝謝。」我接過手說道。
我開始一個人在酒吧裡面玩。一個人喝著雪碧。看周圍美好的事物。看男人調戲女人。看女人勾引男人。那些男人偽善的自尊心得到了滿足。那些女人亦笑得燦爛。我也笑了。跟隨他們的笑而笑。
正當我一個人玩得高興的時候,,酒吧裡突然有槍聲響起。震耳欲聾的酒吧剎然安靜。聽著槍聲,我有一種本能的反應。我感覺澤子就在這周圍。每次我遇見他,周圍都充滿濃烈的火藥味。在這種氣氛下,我不得不猜想他是否就在這周圍?
想到澤子可能就在這周圍,我就不那麼害怕了。別人都在逃離現場。我卻在朝槍響的中心位置擠去。
擠到前面,我從人群中掙脫出來。令我驚訝的是,我親眼看見他們倒拖著一個滿身是血的人走出去。血跡把地面染成一條線。
我當時心裡一怔,立刻撲上去把那人翻開來,我看清了他的臉。他不是澤子。我心裡鬆了一口氣。謝天謝地不是他。
可是在下一秒鐘,我就立刻知道了我這一動作給我帶來的嚴重後果。
一個男人走了過來。他身穿黑色衣服。手裡持著槍。
你和他什麼關係?他冷冷的眼神直看著我。這樣的眼神讓我不寒而慄。
沒有,沒有任何關係。我說著。話音卻在喉嚨打轉。我後退幾步。他卻兩步走上來,用手抬著我的下頜,繼續道,真的沒有關係?
嗯,沒有。我的眼神肯定充滿恐懼。我想他肯定不會相信我。我說這話,除了能定住自己的心,其它的什麼作用都起不到。
正如我所料,那男士只是冷笑一聲。爾後甩頭示意他的手下把我押起來。
不,你們幹什麼?我不認識他。你們為什麼要抓我?放開我,放開我。我掙扎著。可是那幫人已經把我押起來。被他們押著,我使不出半點力氣。他們把我拖出酒吧。上了一輛車。
沒有人知道,我不小心就掉進了另一個世界。那個世界黑暗而暴力。流血與犧牲。愛與恨。冤與仇。進去了,就沒有出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