鍛煉身體是非常必要重要的【城主夫人有點帥第二百八十一章亡流氓再補牢章節】。
在淮江城邊緣沿著河岸跑了有數百米後,氣喘吁吁的白衣偽少年做了如上總結。
藍沐冉本來以為自己會失去所有鬥志和活下去的,可是當面對高高揚起的片刀時,兩隻腳還是下意識地運作起來向前跑去,或許是長久以來掙扎求生的後遺症吧,遇到危險總會條件反射般優先考慮小命。
這算是赫連靖鴻帶給她的恩賜嗎?
努力活下去的願望,不想輕易放手的執拗。
既然沒必要非死不可,那麼就活下去吧,至少這世上還有人不希望她死,並且會因為她的死而傷心。
苦逼的是,老天爺這賤人最喜歡的就是虐待就是坑爹,想死的時候怎麼折騰都死不了,不想死的時候偏要從天而降該死的障礙,囂張地擋在逃跑必經路線上。
「賤人!非跟小爺過不去麼!」嗚呼哀哉,這麼大一張漁網誰特麼不收好非要橫欄在江邊啊啊啊啊!
噗嗤,在漁網前糾纏笨拙撩網打算鑽過去的女流氓中招,飛來的大片刀當不當正不正恰好將長長衣裳釘在地上,扯了半天也沒扯動。娘的,藍沐冉內心哀嚎不已,尼瑪為什麼到這時候突然懷念起二十一世紀天朝無數假冒偽劣商品了呢?那時的布輕輕一撕就會裂開的好麼!
「麻過去!」跑了半天臉不紅氣兒不喘的男人一揮手,破抹布似的麻藥布又伸了過來。
「沒有乾淨點兒的布麼?」注定被俘的白衣少年放棄掙扎,一臉哀怨抬頭仰望,「我媽說了,抹布上都是細菌。」
誰有閒心搭理個瘋子誰就是更高一級的瘋子。一群男人分工合作,有拿著破抹布往嘴上捂來的,有整理繩子準備捆人的,還有拎好手腕粗的大木棒隨時應付突發狀況的。
臥槽。打死人不償命麼,這麼粗的棍子一下就能引發流血事件了,誰家綁匪這麼沒職業常識拿人質的腦袋當西瓜?
礙於對方人多勢眾傢伙事兒齊全,藍沐冉只能老老實實做砧上魚肉任人擺佈,抹著蒙汗藥的破抹布捂了一會兒,兩眼一翻,軟塌塌向後倒去。
「捆上!」為首的男人哈哈大笑,「還以為出這麼高價得多難辦呢,原來就是個軟腳雞,除了扭扭捏捏跑幾步外屁都不行。五十兩銀子到手!」
去你妹兒的,老子就值五十兩銀子麼!
憤怒的白衣流氓趁著眾人不備,在身後人正打算放繩子捆人時猛地竄起。一腦袋頂在為首男人的下巴上。
無敵鐵頭藍駕到,頂你丫個肺!
蒙汗藥雖好,那也得吸收了才有用。沒事兒就鼓搗各種藥粉藥末小機關的鬼公子比這群歹徒更熟悉蒙汗藥藥性,如果屏住呼吸閉上嘴盡量不去吸入,小說中屢試不爽的蒙汗藥基本沒有任何作用。
為首的男人剛要說話就被堅硬腦殼一頂。不及防備下竟然咬破了舌頭,一口血噴了出來。
該,讓你丫的不安好心!讓你丫的不給老子換乾淨抹布!藍沐冉使出渾身解數調用全部力量加於雙腳之上,趁著眾人錯愕愣神間拔足狂奔。晚一彈指就有可能一命嗚呼,那麼多沒算完的帳,那麼多不甘心的事,不想死,還不想死在這裡。
即便沒有了赫連靖鴻,還是想要活下去。
為了那些會因為她的死而傷心之人。
胃裡的疼痛絲毫沒有因為環境險惡而減少。劇烈抽搐消耗了太多體力耐力。嚴重影響四體不勤的女流氓逃亡速度,身後回過神來追趕的人群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而藍沐冉已經沒有任何多餘力氣再提高成功幾率。
「媽的。繩子!」嘴裡含糊不清罵著,為首的男人接過繩子高高揚起,盤旋幾圈後朝前面白衣少年腳前拋去。
撲通,精準命中後女流氓踉蹌摔倒,標準狗吃屎姿態。
誰發明的繩子這東西詛咒他生兒子被爆菊!藍沐冉瞇著眼睛吐掉嘴裡泥土,好不容易掙扎爬起,不知道哪個混蛋神來一腳踹在背上,又特麼吃了一嘴連草帶泥。
「賤人,跑,再跑!你敢再跑個看看!」
「你們不動我就跑……」
砰,又一腳。
開個玩笑而已幹嘛這麼認真?幽怨地吐掉第三口泥巴,累積經驗後積蓄體力瞬間轉身,終於在又一腳落下之前正面朝上躲了開去【城主夫人有點帥第二百八十一章亡流氓再補牢章節】。
果然啊,踹她的人就是那個二了吧唧咬破自己舌頭的蠢蛋首領,滿臉橫肉嘴角邊還掛著一縷血絲,看上去分外喜感爽快。許是被毫無畏懼的目光激怒,又許是舌頭疼心情不好,為首的男人目光陰森,奪過手下拎著的木棒高高抬起,猛地揮了下去。
「老子……好歹是……五十兩啊……」額前劇痛,眼前一花,乾乾淨淨的白紗衣盡染血色。
人發起怒來什麼都不管不顧,又何況是些亡命之徒?眼見著白衣少年手捂頭上傷口掙扎滾動,嘴裡猶自嘀咕著什麼,為首的男人再度發狠,又一次,朝青絲如墨的後腦砸去。
這次,真的該睡了。
赫連靖鴻,不是我不想再給你機會,是坑爹的老天不肯給我,平靜告別的機會。
如果這就是終結,還真是遺憾……
淮江所有門派在嘯月門掌門金嘯月的盛怒下紛紛調集人手,於淮江城內展開了長達三天的細緻搜索,每一戶人家,每一間房屋,每一棵大樹,每一寸土地……但凡能藏下一個人的地方都被翻了個遍。
三天,滿城驚慌的三天,向來寬厚的金掌門不知哪根筋搭錯了弦,竟然強迫所有青樓閉門,而所有往來商賈也被禁足,一切損失由大淵首屈一指的富商賀老闆補償。沒人知道如此之大的搜尋是在找誰,只知道唯有掩香樓還開著,卻無人敢走近。
第三天傍晚,鬧得人心惶惶的大搜索結束。
掩香樓最華麗奢靡的房間內,身心俱疲的年輕男子倚在門邊,苦笑裡藏著深深悲哀。
「你滿意了嗎,二哥?」
窗前負手而立的冰冷男人沒有回答,轉過身,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他清楚得很,淮江地域,赫連靖揚發動所有人脈都找不到的人,再無人能夠找到。
三天前的清晨,當同父異母的兄弟再次踏入這個房間時他就知道,那一耳光也許釀成了這輩子都無法洗去的痛入骨髓。
那時的赫連靖揚如同一隻野獸,滿目凶光,卻在向他伸出手的剎那化作泛紅眼眶,沾滿血污的手裡握著的,是他曾掛在胸口兩年之久的一塊血玉吊墜。
「找不到了,二哥,再找不到了,只有一灘血跡和它。」
仿若從天而降的女流氓消失了,找遍淮江每一個角落遍尋不見,甚至數百潛水好手潛入河下翻找了三天,依舊沒能找到任何線索。
他曾許下滔天寵溺的小女人再也不會回來。
「她沒有死。」悄無聲息的房間忽地想起深沉男聲,「藍沐冉不是個隨隨便便就會放棄性命的人,必定還在某處。」
赫連靖揚冷笑:「這可算是二哥你一廂情願的自我安慰?」
「隨你怎麼說,我會繼續找下去。」
「有用嗎?就算她沒死,就算你找到了,還有任何意義嗎?」無法平靜的聲音陡然提高,「明知道那個女人不是綺月,為什麼你還要這麼對沐冉?她的心性有多高、有多在意和綺月之間的差距你不知道嗎?別說打她,就是看她忍著胃痛千里迢迢來找你,看她裝作無所謂地笑給所有人看我們都會心疼,怎麼你就是鐵石心腸,怎麼你就連憐惜她一絲半點都做不到?早知如此,我才不會任由她繼續靠近你身邊,還不如交給南烈!」
「明日我會返回涼城,找她的事情你可以不管,管好你自己足矣。」
直到這時還這麼冷靜嗎?赫連靖揚忽然發現自己從未瞭解過高高在上的二哥,他的冷淡,他的平靜,他的一切。
「不用再找,」頹然歎息,前所未有的陌生與疏離湧上心頭,「二哥,可以放棄了,小隨侍死了,跟綺月一樣,永遠不會再出現。」
不惜所有的刺殺,突然消失的火神教餘孽,一泊血跡,獨一無二的血玉吊墜,還有遍尋不到的白衣少年,所有證據都明明白白指向無人願意相信的事實,藍沐冉已經死了。
然而,赫連靖鴻不知從何而來的執迷不悟。
「一天見不到屍骨,我就絕不相信她會死。」
至於事實如何,就好像他說的,只要還沒找到屍體,誰也不能證明藍沐冉已經死了。
天涯海角,地獄人間,紅塵紫陌,碧落黃泉,曾經信誓旦旦要站在他身邊那個女扮男裝笑容明朗的白衣少年,在他沒有允許的情況下絕對不可以死,不可以離他而去,翻天覆地,無論生死,哪怕只是一捧白骨灰燼也要把她帶回來。
帶回涼城,帶回他身邊,帶回她一直想要的歸宿。
熏香依舊,繚繞如絲,唯少了輕歌曼舞佳人紅顏。凝嫿已經不在,空餘琵琶弦斷滿室殘華,冷寂得仿墜寒潭。
「靖揚,幫我做件事。」輕吻朱紅如血的吊墜,再次把它掛在頸上,垂於胸口。
突兀出現又神奇消失的藍沐冉只留下這一樣東西,若沒有它,赫連靖鴻甚至會懷疑過去兩年是否只是自己的一場戲夢,世上從未有過一個叫做藍沐冉的女人。
「我想讓全天下人都知道,沐冉已經是我的妻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