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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009章:你為妻我為妾 文 / 紅子小珂

    霞陽殿。

    躺在柔軟的床榻之上,身體被陣陣寒意所襲,她竟然開始想念在郡王城每夜都會抱她入睡的懷抱了。

    簡莫伊,兩天了,你為什麼還沒有來看我呢?

    帶著倦意睡了過去,半夜醒來,隱約中似乎看見一個身影,只見他坐在床邊,無論亦淺怎麼努力都無法看清楚他的容貌,可是耳邊卻能夠聽聞他的細語。

    「親愛的,你的心情壓抑太久了,是該釋放的時候了。」溫暖的大手輕輕拂過她的面頰,只覺得困意再次襲來,很快便睡了過去。

    額頭上柔軟的觸感讓亦淺睜開了眼睛,看見的是簡莫伊特有的邪惡笑容,他果真是完美的不容挑剔,含情鳳目微調,當真是風情萬種。

    「如果亦兒還不醒來,本王願意將你吻醒,當然,如果你現在後悔的話,還是可以繼續裝睡的,本王不介意裝作不知道,繼續親吻你。」縱然是這般不知羞恥的話,在簡莫伊說來都是那般的理所當然,可是不知為什麼,他說出來一點都不覺得輕浮,只覺得有著霸道的寵溺在裡面。

    銀眸裡掩飾不住笑意,可是卻伸手推開了半壓在自己身上的簡莫伊,「滾開。」

    「亦兒,你可是第一個敢讓本王滾的人!」簡莫伊故作驚訝的表情讓亦淺大笑了出來,這一笑亦是將這幾日壓抑的灰色情緒一掃而光,這個男人總是可以讓她笑出來。

    看著她的笑容,簡莫伊只覺得心中的巨石移開了,他只是想讓她開心而已,只要她可以笑,讓他做什麼都可以,當那夜看著她因為炎藍澈瑾而喝醉時,心痛的恨不得要死掉,可是卻依舊無法扔下昏睡過去的她置之不理,只因為他的心裡放不下她。

    只要她可以開心,哪怕不愛自己也沒有關係,那他就來一個人愛她,守護她。

    「為什麼今天才來?」原來讓自己最沒有壓力的人,是簡莫伊。

    簡莫伊倒像是這霞陽殿的主人,毫不客氣的躺在那大床之上,用手臂支著腦袋,手中把玩著亦淺垂在身後的銀髮,柔軟的觸感讓他的心中瘙癢難耐,忍不住將髮絲放在了鼻下,嗅著獨特的髮香,「亦兒是怪本王來的晚嗎?難不成亦兒這兩日一直想著本王?」

    「老孔雀開屏。」亦淺從他的手中搶過髮絲,床榻上側躺的他當真是美的讓自己都嫉妒,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美的男人?也許是因為心中氣不過,亦淺瞥了他一眼,欲要站起身,可是早就有準備的簡莫伊怎麼會讓她輕易逃走呢?

    輕而易舉的便將她嬌小的身軀壓在了身下,這個姿勢當真曖昧的很。

    「老孔雀開屏?本王不懂。」難得看見他的小女人心情這麼好,他又怎麼會放過這個逗弄她的機會呢?更何況,自己心中這兩日的相思之苦是該釋放出來了。

    亦淺強裝鎮定,與那雙鳳目對視,「老孔雀開屏,自作多情。」

    老孔雀開屏,自作多情?簡莫伊還真是第一次聽到,原來他的小女人知道這麼有趣的話,既然她讓自己這麼開心,是不是應該好好獎勵她一下?

    一個輕到讓亦淺似乎覺察不到的吻就那樣落在了她的唇上,如若不是方纔的柔軟,她定會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如願以償的看著身下人兒呆滯的表情,原來人長得美了連這種癡呆的樣子都是可愛的很,這算不算是今天一個意外的驚喜發現?

    「郡主,雪兒郡主求見。」耳邊侍婢的聲音響起,亦淺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簡莫伊,站起身拽著自己有些褶皺的衣服,聽著身後他淺淺的笑聲,亦淺對自己剛才的表現極其的後悔,自己對他的抵抗力是越來越弱了。

    不過這種感覺似乎不是很糟糕……

    「我馬上過去。」不再理會斜臥在床榻之上的男人,亦淺穿上外衣便走出了寢室,向外面的殿堂走去。

    站在殿堂中央的女子一身靚麗的粉色紗衣,明亮的杏目帶著溫柔之色,舉止優雅的女子,她便是雪兒,三日後便會與炎藍澈瑾完婚的女子,雪兒。

    「雪兒見過天賜郡主。」見到從寢室裡面走出的亦淺,雪兒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那個笑容美極了,就連亦淺看見都忍不住被她溫柔的氣息所觸動。

    「雪兒郡主,您與我的身份都為郡主,何須這一禮節?倘若真的要說身份高低的話,理應是我向雪兒郡主行禮,畢竟雪兒郡主您才是擁有皇室血統的。」亦淺不想讓自己看起來有多麼的特殊,而雪兒明明就與自己的地位不分高低,又何來行禮這一說?

    雪兒聽聞亦淺的話果然稍稍一愣,然後輕笑了出來,看來眼前的女子極其容易相處,但是那一個自稱「我」就足以表現出來了,在這宮中有身份和地位的人誰會自稱是「我」呢?按她瞭解,眼前這個長相精緻的讓人心生妒恨的女子不僅是皇上欽賜的「天賜郡主」,還是簡郡王的「亦王妃」,不僅如此,就連太后都對她親切的很,這一切足夠讓亦淺驕傲的,可是事實她卻沒有。

    兩人落座,靜靜的品著眼前的茶,既然是雪兒主動來找亦淺,那自然是有什麼話要說,可是既然她不開口,那亦淺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不過她似乎可以猜想到她來找自己是所謂何事。

    雪兒放下茶杯看著對面的女子,在思考著該要如何開口,亦淺比自己預想中的要和善的多,不過儘管如此,該說的總是要說的,「天賜郡主……」

    「雪兒郡主叫我亦淺就可以。」亦淺知道談話要開始了,不過雪兒的開頭讓亦淺有些不舒服,畢竟「天賜郡主」的封號也是才有的,她不習慣,也不喜歡。

    「好,那我便叫你亦淺,那亦淺也可以叫我雪兒,無需郡主郡主的叫。」這樣說起話來應該也不會太困難,畢竟帶著郡主兩個字總覺得有些距離感,見亦淺之前對自己淺笑了一下,算是默認了,雪兒才繼續開口道,「亦淺,初六那天,你我一同下嫁瑾王府吧。」

    一同下嫁瑾王府?

    亦淺蹙起秀眉疑惑的看向雪兒,因為她不懂雪兒的意思,什麼叫做一同下嫁進王府?

    看著亦淺充滿疑惑的眼神,雪兒便知道自己說的有些太唐突了,「亦淺,我知道瑾哥哥對你的感情。」

    亦淺瞭然,怪不得雪兒會這樣對自己說,原來她是瞭解自己和炎藍澈瑾之間的感情,但是既然如此,亦淺便更加不理解了,因為在亦淺觀察看來,雪兒的心裡是有炎藍澈瑾的,而且還不是停留在單純的喜歡,而是發自心底的愛意,作為同樣陷入愛情陷阱的亦淺,她可以讀懂那種眼神,那種心情。

    可是既然她的心裡是愛炎藍澈瑾的,為什麼會願意接受自己呢?

    「可是雪兒,你也愛他。」雪兒的感情被亦淺輕易的點破,面色不禁羞紅起來,亦淺見狀,嘴角不經意的露出了苦笑,「既然雪兒愛他,又為何要來告訴我,你我一同下嫁瑾王府呢?」

    「正是因為我愛瑾哥哥,所以我才想讓亦淺你也嫁進瑾王府,因為只有這樣,瑾哥哥才會真正開心起來。」想起這幾日以來炎藍澈瑾失落的情緒,雪兒的心就痛起來,她其實在除夕之夜的時候就注意到了,炎藍澈瑾的心裡有一個人,正是那個身穿紅衣,擁有獨特銀髮和精緻容貌的醉酒女子。

    和雪兒比起來,自己的愛太過於自私了是嗎?

    銀眸中劃過痛苦的神色,可是那麼快,她不想讓別人看見自己脆弱,可是她自以為掩飾的很好了,卻沒有注意到,在屏障後面有一雙眼睛一直看著她,在她的眸底閃過痛苦的時候,他的鳳目也瞇了起來,右手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胸口。

    「雪兒,你對他的感情比我預想中的要強烈許多。」亦淺不知道自己面對她還能夠說些什麼,只因為她們對愛情的見解存在著巨大的差異。

    「可是瑾哥哥對我感情都不及對你的一半。」她的聲音裡面有著極力掩飾的傷感,可是心裡的想法怎麼可以輕易的掩飾住呢?亦淺還是輕易的就捕捉到了。

    「雪兒,我不會與你一起下嫁瑾王府。」雪兒的心明明是這般的執著,可是她卻願意接受自己與她同享炎藍澈瑾,哪怕炎藍澈瑾對自己的愛比對她的還要強烈,她都寧願自己痛著想要去成全別人,這樣的奉獻算不算是偉大的?

    可是亦淺卻只能拒絕她,只因為她無法像雪兒這般無私,她的愛亦是執著,可是卻有底線。

    「為什麼?」雪兒面對亦淺的拒絕有些著急,她無法理解為什麼亦淺無法接受這個提議,自己明明已經做出了很大的讓步,哪怕自己的心裡是多麼的委屈,她都主動來這裡希望勸說亦淺可以同意與自己一同下嫁進王府,畢竟她不想自己愛的男人那麼失落。

    這幾日炎藍澈瑾奉命陪她逛京,明明他對自己的展露笑顏的,可是那笑容裡面總是帶著絲苦澀,昨日的他不知道是怎麼了,就連笑容都變得僵硬起來,她是個心細的女子,又怎麼會察覺不到炎藍澈瑾的內心呢?即使這幾日他是陪著自己的,可是心卻只留出了三分給自己,其它的七分都留在了那個入住霞陽殿的女子身上,這些她都知道的。

    三日後便是婚期,她知道炎藍澈瑾會娶自己,只因為她知道他的心中是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哪怕那個地方根本無法與那個女人相提並論,可是那就足夠了,只要他的心裡是有自己的,她就不會覺得難過,自己對他的愛從小便有的,當他五年前擁著自己許下諾言的時候,她開心的似乎要流淚,而五年後的今日,她知道他會實現這個諾言。

    「雪兒,你的愛是無私的,而我的愛……是自私的。」沒錯,雪兒的愛無私到可以接受他擁有別的女人,而亦淺的愛自私到他只能擁有自己,這就是差別。

    雪兒看著眼前的女子心中的疑惑更加的重,在她的思想裡面男人都是有三妻四妾的,即使任何一個女人都想霸佔一個男人全部的心,可卻只是幻想,最起碼她覺得自己不能做到霸佔他一個人的心,也不能,只因為這是她從小便接受的思想熏陶,三從四德這些從來都沒有告訴過她,女人要霸佔男人。

    在雪兒看來,亦淺想要的那種愛是種幻想,甚至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

    「即使瑾哥哥對你的感情那麼深?」兩人都已經這般相愛了,亦淺還想要什麼?倘若雪兒能夠讓炎藍澈瑾這般愛她,那無論他有多少的妻室她都可以坦然接受,只因為他的心裡有她,這就夠了。

    「雪兒,你知道嗎?我並不是炎藍皇朝的人。」這件事情雪兒還是第一次聽聞,雖然一直覺得亦淺樣貌獨特,可是卻不知道她的身份,知道亦淺還有話要說,雪兒安靜下來聽著她繼續說,「在我生活的地方沒有男人可以三妻四妾這樣的規定,在我們那裡是一夫一妻制,每個男人只能擁有一個妻子。」

    一夫一妻制?那是雪兒從未接觸到過的理念,她也無法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這樣的制度。

    「或許是思想觀念受從小生活環境的影響,我無法接受一夫多妻制,那樣的感情總覺得不是忠貞的,而我想要的愛是需要兩人彼此的信任,彼此的忠誠,兩個人可以做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愛情的真諦我覺得就是這樣。」她的觀念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可是亦淺卻願意堅持,只因為她相信世間有這樣的愛情存在。

    「我無法領會亦淺你所說的那種愛情,可是我卻有些嚮往,不過我生活的國家沒有一夫一妻的制度,所以那樣的愛情相信也只會出現在我的夢境裡。」雪兒承認,她的心被亦淺的愛情論征服了,她想要去體會亦淺所說的忠貞,忠誠,還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境界,如同夢境一般美好的愛情,她只能心存嚮往,卻無法觸及。

    其實亦淺知道,並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不想要體會那種愛情,而是因為他們被世俗的觀念所腐化,人類最原始最單純的感情被壓抑,沒有得到天性的釋放,讓他們忽略了人類之間是有一種叫做「愛情」的東西存在,哪怕兩人彼此之間的真的產生了這種感情,也會忽略它的真諦,也會被沾染上世俗的眼光。

    「我的愛是自私的,自私到不能與任何一個人分享他,哪怕是他的人,我也不願意,而我一直都相信,倘若真的有一個人對我是深入骨髓的愛,那便不會去接納另外的人,哪怕那個人比我優秀許多,他亦是不會多看她一眼,只因為他的心裡只有我。」

    倘若真的是深入骨髓的愛,他的心中必定是只有她一個人的,而如果那個人真的出現在她的生命中,她有怎麼會不為之感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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