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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007章:他不該放手的 文 / 紅子小珂

    晚宴依舊是在鑫賦殿。

    當亦淺和倩黎走進殿裡的時候,看見了早就等候在此的眾人,當對殿堂之上的炎藍崇瑾行完禮之後,便坐到了簡莫伊的身邊,即使她清楚自己的心,可是卻也清楚自己的身份,亦王妃。

    「亦兒,這次要多吃一些,免得晚上守歲的時候覺得餓。」鳳目裡依舊是一成不變的柔情,可是亦淺卻發現了一絲他極力想要掩飾的失落,這次自己真的傷害到他了是嗎?

    「你也是。」亦淺輕聲答道,只見簡莫伊笑了笑,沒有再多言,而是端起了眼前的酒杯,送到了嘴邊,可是卻被一隻有些涼意的小手搶了過去,「喝酒傷身。」

    簡莫伊看著被她握在手中的酒杯,不知道該喜該悲,看向她,「亦兒,你還是在乎我的是嗎?」

    她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可是這一笑足以讓他的心碎的徹底,他是不是早該預料到了?可是卻還傻傻的幻想答案或許會不同,不知從何時開始,自己竟然變得這麼可悲,竟然會因為想得到一個女人的心變得這麼可憐,可是……他無法說服自己堅強起來,只因為那個人是她,是他真心愛上的女人。

    身邊的他沒有再繼續說話,也沒有再繼續喝酒,只是有一口每一口的夾著眼前的菜,入口的少得可憐,幾乎全部的菜都放到了亦淺眼前的碟子之中,他只希望她可以多吃一些,畢竟她太瘦了。

    亦淺抬頭看向對面的黑衣男子,意料之外的是他沒有看向自己的方向,也沒有像中午一樣獨自喝著悶酒,這些或許都沒有什麼畢竟亦淺並不是多事的人,可是接下來他的舉動卻狠狠的刺痛了亦淺的眼睛。

    他嘴角的笑容那麼清晰,那麼溫柔,可是卻不是對自己的,待亦淺尋著他的眼神看過去之時,只見一個身著金色華服的女子正襟危坐,面上帶著含羞的笑容,杏眼微抬看著炎藍澈瑾。

    亦淺的記性一直都很好,再加上自幼就接受特訓,所以過目不忘對於她來說並不難,而眼前的這個女子,她可以肯定午宴之上是沒有這個人的,就連此刻坐在炎藍澈瑾相鄰位置的男人她也是第一次見,因為中午的時候這個位置是空的。

    儘管這兩個人亦淺都沒有見過,可是卻已經猜到了兩人的身份,他們就是倩黎告訴自己的,國舅和他的千金。

    炎藍澈瑾嘴邊的笑容還未收回,低下頭想要端起酒杯喝酒的時候,無意中掃到了對面人兒的眼睛。

    紅衣的她依舊是那麼耀眼,長髮在燭光之下似乎泛著神聖的銀光一般,精緻的不可挑剔的面容此時卻掛著一絲的尷尬,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注視,只見她微微扯動著嘴角露出一絲不自然的笑容,然後慌張的低下了頭,即使這樣,他還是輕易的發現了她眸中的錯亂,心中的痛楚沒由來的深刻。

    簡莫伊向來敏感,更何況是關於他愛的女人,他更是可以細心到連自己都覺得恐怖。

    「亦兒,或許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在這一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幫情敵說話,或許只是想讓她開心,讓她笑罷了,就是這麼簡單。

    亦淺抬起頭,眼眶有些泛紅,可是依舊對他露出了笑容,只不過這是他看見過最心痛的笑容了,這不應該屬於她。

    炎藍崇瑾停止了與太后的聊天,看向殿內正在交談的眾人,雖然大家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聊天裡面,可是卻也都留出了一般的心思來關注著炎藍崇瑾的舉動,見他此時正襟端坐,定是有話要講,眾人識趣的都閉上了嘴巴,安靜的等著他開口。

    「今年真可謂是喜事多,炎藍國各地百姓安居樂業,無災無難,國庫亦是充盈,與鄰國的戰事也均以我軍取勝告終,這真是大大的好事。」這短短的一年發生的事情卻不可估量,因為炎藍國的逐漸壯大,鄰國並不敢輕易對它有任何侵犯行為,像是孟蘭國和紫玉國便是最好的例子,這著實可以舉國歡慶。

    端起面前的酒杯,「炎藍國有今日的成就,脫離不了諸位大臣的盡心盡力,朕今日要敬諸位大臣一杯,先乾為敬。」炎藍崇瑾雖然身居皇位,他有足夠的王者之風,可是卻也可以放下架子,因為他知道什麼叫做「人心」,人心都是需要靠拉攏的,身價何時放下,何時抬起他一直都做得很到位。

    殿內的眾官員見此狀,心中的感慨亦是不能用言語所表達,這炎藍國之所以如此的強盛,不僅僅是需要他們的盡心盡力,為民為國,也是因為他們有一個強大的領導者,那就是炎藍崇瑾,他的智慧,他的英勇,都是歷代皇室中少有的。

    炎藍崇瑾放下酒杯,看著殿下的眾人,繼續開口道,「其實今日還有一件喜事要告訴大家,國舅因為來京的路途中遭遇意外,所以今天下午才趕到京城,不過既然能夠在除夕之夜趕到,那些途中的意外也就不算什麼了,畢竟國舅和雪兒安然無恙。」

    聽聞此言,眾官員均是關切的看向國舅和他身邊的女子,只見國舅站起身,滿面的笑意,「皇上所言極是,儘管途中遭遇了一些意外,不過好在有上天庇佑,臣與小女雪兒毫髮未損,只是覺得未趕上午宴覺得有些惋惜,不過幸好能夠趕上除夕之宴,也算是對老臣的安慰。」

    國舅的一番話讓眾官員均了然一笑。

    「國舅這會說笑,倘若今日您未趕得上除夕之宴,朕定會將除夕之宴推遲一些,必會等到國舅您,哈哈……」炎藍崇瑾的話妙極了,不僅表現了他對國舅的器重,也將他重視親情的心表達的淋漓盡致,此番更是得到了眾官員的認可。

    「說了半天閒話,朕還未說最重要的事情,國舅之女雪兒與瑾王是青梅竹馬,而雪兒現在已經十八歲了,自然到了出閣的年紀,而瑾王與雪兒在五年前便有了誓言,要娶雪兒為妻。」炎藍崇瑾的聲音並不是很大,可是卻足以震撼某人的心,「瑾王是朕的親弟弟,雪兒亦是朕疼愛表妹,如今瑾王還未曾娶妻,朕猜想也正是為了等雪兒表妹長大,是不是啊瑾王?」

    眾人的目光全部移向了一直未開口講話的炎藍澈瑾,他才是今晚的主角,「嗯。」

    「哈哈……好,今日朕就為瑾王和雪兒表妹做這個主,國舅不會有什麼意見吧?」國舅看著炎藍崇瑾,兩人相視而笑,炎藍崇瑾拂袖,開口道,「好事不能拖,既然瑾王與雪兒表妹情投意合,又早有誓約,不如早日完婚,日子就定為正月初六。」

    金口御言,擲地有聲。

    在桌下冰涼的手忽然被一股溫暖包圍。

    亦淺側過頭看向那隻大手的主人,翹起嘴角露出美美的笑容,還有如同深海珍珠一般潔淨的牙齒,銀色的眸子泛著點點星光,這一切都如此的完美,可是唯獨多了一絲悲傷的味道。

    大殿之上,炎藍澈瑾與雪兒亦然成了除夕之夜的主角,他們接收著眾人的賀喜。

    「亦兒。」他的聲音裡充滿了擔憂,因為他愛的小女人正在忍著眼淚。

    她依舊只是對他美美的笑了笑,像是在告訴他不要為她擔心,可是看起來她更像是在安慰自己,不過她的安慰似乎並沒有什麼作用,不然為什麼她的眼睛裡依舊有著淚光?

    亦兒,我不該放手的,是嗎?

    簡莫伊緊緊的握著那隻小手,手心裡可以清楚的察覺到她指尖的微微涼意,正如同她此時的心一般。

    亦兒,你肯定不知道,現在的你看起來是那麼的脆弱,那麼的讓人心疼;亦兒,你肯定不知道,現在的我是那麼的想將你擁入懷中,將你好好的保護起來;亦兒,你肯定不知道,現在的我是那麼的想將你帶離這個地方,將你永遠的囚禁在我的心裡,哪裡也不許去……

    可是,我卻不能這麼做,是嗎?

    亦淺感受著漸漸被溫暖起來的手,可是心卻怎麼也溫暖不起來了。

    看著眼前的一切,她只覺得像是做夢一般,只是短暫的一天,可是卻讓她經歷了這樣的大悲大喜,恍惚之間,似乎在瞭望塔上與炎藍澈瑾的相擁,親吻,都只是幻境。

    炎藍澈瑾在應酬著他人的祝賀,雪兒姑娘柔情似水的星眸偷看著他,在炎藍澈瑾感受到她的注視時,會抬眸淺笑做出回應,這一切竟然如此的和諧,和諧的找不出任何一絲瑕疵,如果非要挑出一個的話,那應該就是自己了。

    想到這裡,亦淺忽然笑了出來,原來整座宮殿裡,最多餘的人是自己。

    「亦兒,你怎麼了?」忽然向自己倒來的身影被簡莫伊迅速的接住了,待他低頭查看,只見那雙銀眸有了些醉意,微啟的紅唇輕呵出來的氣息都泛著淡淡的酒氣,她醉了。

    「好睏啊。」或許是因為醉酒的緣故,她的聲音不像往常那般清澈,帶著一絲沙啞,可是卻好聽的出奇,亦是有一種無言的魅惑在裡面。

    簡莫伊輕輕將她臉頰上的髮絲順到耳後,那張紅潤的小臉就這樣躺在他的懷中,微瞇著醉眸看著自己,簡莫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她還真是一隻名副其實的小妖精,只是這幅醉酒的模樣就足以勾起自己的**,她是故意的嗎?難道她不知道自己對她的抵抗力有多弱嗎?看著她此時這幅懨懨欲睡的樣子,恨不得一口將她吞入腹中。

    「那我帶你出去,好嗎?」強壓下身體的**,將她的身形努力扶正,可是根本就沒有太大作用,她的身體再次柔軟的向他傾靠而來,她似乎也覺察出來自己使不上力,只看著簡莫伊,傻呵呵的笑著,像極了一隻撒嬌的小貓。

    亦淺本身就是一顆惹人注意的鑽石,殿內原本注意她的人就不在少數,畢竟她獨特出眾的容貌在這殿內無人能及,更何況此時她帶些酒意的笑聲,在這偌大的鑫賦殿顯的極其惹眼,眾人均是饒有興趣的看向那個身著紅衣的女子。

    如玉粉頰帶著三分醉意,三分妖媚,柔軟的身子就那般放肆的倚靠在簡莫伊的懷中,眸子亦是有些倦意,及膝銀髮隨意的散在她的身側,像極了一件華貴的披風,耀眼至極。

    「小淺,你醉了?」炎藍崇瑾看著殿下的女子,久久才開口詢問道。

    亦淺聞聲,抓著簡莫伊胸前的衣襟努力支起了身子,微微斜著腦袋,看著那個高高在上的俊朗男人,「回皇上,您知道的,小淺酒力很差的,您瞧才幾杯,小淺就有些醉了……」

    滑膩膩的聲音裡面還帶著幾分的慵懶,亦淺的舉止甚為大膽,身為一郡王的王妃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醉酒,更何況還當著皇上的面,這是何等的失禮?聽著亦淺的回應,眾人均為她捏了一把冷汗,畢竟皇上要是怪罪下來,誰也擔當不起。

    「皇上,淺兒可能是有些累了,不如讓她先回去休息吧。」坐在一旁的假太后倩黎見狀,心中不由緊張起來,她知道亦淺為何會醉酒,一直都極其有分寸的亦淺竟會在這麼多人面前醉酒,定是因為賜婚那事,倩黎怎會眼睜睜看著亦淺受責罰,雖然她只是個假太后,不過畢竟身份在這裡,相信炎藍崇瑾應給會給她幾分薄面。

    炎藍崇瑾看著了倩黎,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並未對她做其他的回應,反而再次看向亦淺,「來人,送天賜郡主回霞陽殿休息,朕特准小淺不必守夜。」

    面對炎藍崇瑾的舉動,眾人皆是覺得他胸懷大度,不是那些拘泥於小節的君王。

    「謝皇上。」亦淺微微搖晃著身軀站了起來,可是還未等侍婢扶住她的時候,她的身體便又向一邊倒了去,看來醉的真是不輕,好在簡莫伊對她一直緊張著,迅速的將她攬在了懷中,可是她竟然靠在自己的胸前,樂呵呵的笑起來了,「莫伊,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簡莫伊的心微微的顫動著,如果沒有記錯,這是她對自己第一次撒嬌,雖然現在的她思緒不是很清晰,但是夠了,這就夠了。

    「好。」面對她的任何請求,簡莫伊都沒有勇氣拒絕,他抬頭看向炎藍崇瑾,欲要開口希望炎藍崇瑾准奏的時候,只見炎藍崇瑾笑著點了點頭。

    「小淺是郡王的王妃,理應讓你送她。」炎藍崇瑾的話不多,可是無論怎麼聽起來,都覺得別有用意似的。

    因為醉酒後的她實在沒有辦法正常行走,簡莫伊索性彎腰將她橫抱在了懷中,面對如此大膽的舉動,眾人皆是驚訝不已,可是除了驚訝,殿內的女子們全部都極其羨慕被簡莫伊抱在懷中的亦淺,畢竟簡莫伊的一切都過於耀眼,不得不讓她們傾慕,倘若她們被簡莫伊這樣寵著抱著,那當真是死而無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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