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月隨著濟度走出梅園,彷彿剛剛生過一場大病一般,臉色極差。濟度親自把她送回朧月居,然後吩咐人沐浴更衣,等一切準備妥當,已是未時了。
「爺明日下朝後再陪你回娘家吧!現在覺得頭還有些沉,看來這迷香還真厲害!」曉月也一副病怏怏的樣子,見濟度想要午睡,便遣走了房裡服侍的人。
二人索性脫了常服,只穿小衣,蓋著被子盡情瞌睡,濟度摟著曉月很快盡入了夢鄉。等曉月一覺睡來,發現枕邊人已不見了蹤影。房內昏暗得很,並沒有點燈。曉月聽到低低地說話聲。
「那劉氏也太囂張了!怎麼最後只罰她禁足在梅園。開始王爺不是要讓她去北屋嗎?」曉月一聽,卻是彩珠的聲音。
「主子的事,誰知曉呢?剛才王爺離開時,臉色還是陰沉沉的。」這是紅綢的聲音。
接下來的話,曉月無心再聽,想起了劉靈嘉說過的一番話,心中一陣煩躁。胡亂的穿好常服,撩起床幔下了床,吩咐道:「掌燈吧。把德塞和明珠抱過來讓我瞧瞧。」
每當心煩意亂時,孩子就成了一個母親最大的慰藉。紅綢點亮了桌上的蠟燭,對外面輕喚了一聲,守著的冬蓮帶著一個小丫頭把淨面之物端了上來,曉月就著溫熱的水擦了擦臉,坐到梳妝台前,自己拿起梳子,把頭髮高高地挽到腦後,梳了一個簡單的髮髻,又插上一對鏤花金釵。都收拾妥當了,彩珠去廂房的暖閣把人也帶來了。
看著兩個睡眼朦朧的小傢伙,青格和齊佳解釋道:「小阿哥和小格格剛剛睡醒。」
德塞用小手揉著眼睛,曉月忍不住抱了過來,「啊、啊」嗅到母親熟悉的氣味,小傢伙一把抓住了曉月的衣襟,把小腦袋探到曉月的腦口。知道他還餓了,曉月背過臉去,解開了衣襟,小傢伙瞧了瞧母親的臉,便不管不顧地撲了上去。
德塞十分能吃,長到六個月,基本是吃曉月和奶娘關氏兩個人的乳汁長大的。而明珠自小體弱,平日吃得很少,一般都是奶娘餵著,偶爾曉月也會餵上幾回。
看到小哥哥躲在母親的懷中大吃大喝,明珠似乎也餓了,揮著小手「咿呀」叫著,奶娘關氏得了曉月的吩咐,趕緊把明珠抱了過來,背轉身給小主子餵奶。房內除了兩個嬤嬤、一個奶娘之外,就曉月母子三個,服侍的丫頭早已退了出去。
「明日我要帶著德塞和明珠回趟娘家,你們晚上好好收拾一下。」喂完了奶,曉月叮囑了兩位嬤嬤一句,便把德塞放到床上,又把明珠抱了過來,也要放到床上。
「嗚嗚」小丫頭對曉月明顯地不滿,蹭到母親懷裡不肯出來。德塞一個人在床上很沒意思,翻了個身爬向了母親。曉月無法,到床上陪兩個小傢伙一起玩。
在古代找不到像樣的玩具,曉月命人做了兩個手搖鈴,兩盒積木,兩個不倒翁,一個布娃娃,一個小布馬。兩個小包子對聲音十分敏感,只要是曉月搖鈴,就會看到一場二人組的爬行比賽,明珠每一次都落在後面,每一次都要人拿著布娃娃哄她才肯堅持下來,而德塞則很喜歡他的小布馬,常常抓在手裡「咿呀」,連爬行比賽也不放過它。
晚膳時分,曉月沒有等來濟度,便命人把飯菜端進內室,德塞和明珠分別被青格和齊佳兩個嬤嬤抱在膝上,坐在桌邊,一人面前半小碗細菜粥,這是曉月吩咐廚房特意為兩個小傢伙準備的。也許是看著母親吃得很香,德塞指著小碗「啊啊」地叫著,明珠早已習慣了,滴溜溜地轉了轉著眼珠,便把小嘴張開了。
幾小湯匙細米粥下肚,兩個小傢伙又歪了歪頭開始玩起了各自的手指頭。曉月也不勉強他們一定要吃多少,而是一邊獨自吃著飯,一邊著著嬤嬤懷中的小兄妹玩耍。
入夜,濟度留在了冬央的上房,彩珠帶來一個令曉月頗感意外的消息:「主子,福晉又有了身孕。」
瞅了瞅曉月微微吃驚地樣子,彩珠便小心地回道:「福晉從梅園回來,就感到不適,休息了一個午後也不見好轉,晚膳前請了府裡的大夫診脈,說是被那迷香熏著了,而且還被診出懷了一個多月的身孕。王爺聽到了這個消息,便匆匆趕過去了。」
「聽說王爺震怒,不顧福晉規勸,當晚便把禁足的劉福晉趕出了梅園,將劉福晉禁足到北屋抄經贖罪。聽說這北屋潮濕陰暗,就是去了什麼都不做也會落下病來……」